看到她的笑容,封司夜很快反應過來。
他依舊牢牢攥著她的手腕,皺眉看著她,“你故意的!”
“是呀。”
“……”
封司夜輕哼一聲,沒好氣地甩開她的手。
“生氣瞭?”
“呵。”
薑黎捏捏他的臉,他的臉腫得太厲害,捏著肉嘟嘟的,薑黎忍不住笑出聲,“封司夜,你生病的時候怎麼這麼可愛啊。”
可愛?
他這個鬼樣子她竟然說他可愛!
“你在逗我?”
“是啊。”
“……”
封司夜覺得自己拳頭又硬瞭。
他坐在那兒不動,也不理薑黎,片刻後,他的肩膀被輕輕推瞭一下,“喂。”
“幹嘛?”
“不是要擦藥嗎?”薑黎笑瞇瞇地看著他,“不用回房間嗎?”
“你不是說要走。”
薑黎理直氣壯,“不是你不讓我走?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你不回房我就真帶著孩子……哎,你去哪兒?”
“回房!”
“……”
三分鐘後。
封司夜的房間。
這是薑黎第一次進封司夜的臥室,邊戶的戶型比中戶大多瞭,主臥看上去有二三十個平方的樣子,全屋通鋪的灰色大地磚,深綠色的床頭背景墻,其他幾面墻都貼著灰色的墻佈。
飄窗砸掉,改成瞭一個小小的工作臺,他的電腦擺在臺面上,旁邊還放著一個黑色的真皮辦公椅。
灰色的真皮大床,灰色的真絲四件套,深灰色的窗簾……
目之所及。
除瞭那一面綠到發慌的床頭背景墻,幾乎全是灰色。
就連衣櫃的掩門都是灰色的烤漆面板。
房間整整齊齊。
東西不多。
幹凈的像樣板間。
到瞭房間,封司夜關上房門,伸手就開始解扣子。
“等等。”
“……”
封司夜手一頓,他繃著臉,“又反悔瞭?”
“不是……不是讓我給你擦藥嗎,藥呢,你倒是先把藥給我啊。”
“……”
封司夜老臉一紅。
隻想著在她面前脫脫脫,差點忘瞭這一茬。
他去瞭工作臺,拉出一個抽屜,從裡面取出幾支藥膏遞給薑黎,然後就開始脫衣服,這次薑黎沒再阻止他。
封司夜很快脫掉瞭襯衫和長褲,隻剩下一條大紅色的子彈內褲。
見他的手放在瞭內褲的褲腰上,薑黎一個激靈,她大喊一聲,“好瞭!別脫瞭,這樣就行瞭。”
封司夜指瞭指內褲,“那這裡面怎麼辦?”
“你隻是過敏,又不是手廢瞭,那裡你自己擦。”
“……”
封司夜有些遺憾。
想到薑黎指腹上沾著藥膏,一點點劃過他重點部位給他擦藥……封司夜隻覺得一股熱流直沖腦門,整個人血脈賁張。
好在他因為過敏渾身泛紅,薑黎也看不出來。
他吸口氣壓下心頭冒出來的火,“前面我能自己擦,後面你幫我,後面我夠不著。”
“後面也有紅疹?”
“全身都有。”
“……”
薑黎頭皮發麻,有些後悔接下這個活瞭。
但封司夜不給她後悔的機會,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之後,他就脫掉鞋子,整個人都趴在瞭床上。
他的背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紅疹。
薑黎有輕微的密集恐懼癥,看著那大片大片的紅疹,隻覺得心裡發麻,光是看一眼,就覺得自己身上也變得刺撓起來瞭。
該多難受啊。
薑黎顧不上害羞,趕緊把藥膏拆瞭,他過敏的面積太大,薑黎直接把整支藥膏擠在他背上,然後搓熱手心,大刀闊斧地把藥膏抹開。
為瞭防止尷尬,她邊塗藥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封司夜聊天,“九辭說你這個異性過敏癥不是天生的。”
“嗯。”
“那你好端端的怎麼有瞭這毛病?”
話音剛落。
她明顯感覺封司夜的身體繃緊瞭一瞬,雖然看不到封司夜的臉,但想一下也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不會多美麗,薑黎非常善解人意,“不想說可以不說。”
“嗯。”
封司夜低聲說,“以後再告訴你。”
“好。”
藥膏容量小,一面背就用瞭整整一支,薑黎直接把剩下的藥膏全都拆開,分別擠在他兩條腿上。
她用手心把藥膏抹開,手掌觸碰到他凹凸不平的疹子,心裡又是一麻,“那個……你這個異性過敏癥還挑人嗎,糖糖是你骨血,你對她不過敏我理解,但你為什麼對我也不過敏啊?”
封司夜默瞭默,“我要對你過敏,四年前那樣‘深入交流’恐怕不等送醫就死在床上瞭。”
“……”
薑黎臉漲得通紅。
封司夜接著說,“四年前你闖進我房間,上我床的時候,我也是發現對你不過敏,又被你挑起瞭火才會失控的。”
薑黎努力繃著表情,“我不知道,我喝醉瞭。”
“呵!”
“你笑什麼?”
“酒後亂性……這理由已經被渣男渣女用爛瞭。”
“……”
封司夜微微側過頭,咬牙切齒地瞪她一眼,“我辛辛苦苦一夜沒睡,一覺醒來才發現被人罵成弱雞。你好像對我的服務很不滿意。”
薑黎一張臉幾乎滴出血來。
當時她一覺醒來天都塌瞭,她以為是封司夜強迫她……而且那時候她和莫少謙有婚約,滿心的愧疚幾乎把她淹沒。
她恨封司夜恨到要死,隻想著她不好過,也不讓他好過。
男人最喜歡吹噓自己某方面強得不行。
那她就故意留兩個字惡心惡心他。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對方再有交集瞭,連封司夜的臉都沒看,她哪知道命運的齒輪轉到今天,她竟然和封司夜成瞭男女朋友。
“薑薑。”
“幹嘛?”
“所以你到底滿不滿意我的表現?”
“……”
車速太快,薑黎一時不防,等反應過來臉已經紅成瞭蝦子,她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說話註意點!”
封司夜不吭聲瞭。
他閉著眼,其他感官突然變得無比清晰。
她的手沾滿瞭藥膏,輕輕從他敏感的皮膚上劃過,她指尖有些涼,帶著一串冰冰涼涼的觸感。
心裡像有個鉤子被勾動,一下又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人沉溺其中。
這會兒他不止皮膚癢。
心好像也跟著癢瞭起來。
不自覺的。
封司夜渾身都繃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