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個楚景行,到底有什麼恩怨?”
傅子默不在。
封司夜也沒什麼避諱,沉著臉把事情簡單說瞭一遍,“三年前,楚傢還不是楚景行當傢做主,我跟九辭來臨江市和楚景行的父親談合作,然後……”
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薑黎握住他的手,安安靜靜地等著。
封司夜吸口氣,克制地道,“楚景行的父親楚劍鋒是個雙性戀……”
“他對你……”
“不是我。”
封司夜及時打斷她發散的思維,“他看上瞭九辭。”
“……”
“楚劍鋒那人做事,比楚景行還肆意妄為,他在臨江市做瞭半輩子的地頭蛇,為人狂妄又自大。我和九辭在臨江市待瞭許多天,當著面的時候,他一副正派模樣,背地裡卻小動作頻頻。”
“我察覺不對,為瞭謹慎,調動瞭傢裡的保鏢團在暗中保護。當天晚上,楚劍鋒就讓人綁瞭九辭。”
薑黎聽得心肝一顫一顫的。
“那九辭……”
“沒事。”封司夜看她一眼,語氣輕描淡寫,“我帶人及時趕到,楚劍鋒不肯放人,然後雙方就起瞭沖突。楚劍鋒受瞭重傷,沒多久舊疾復發,死瞭。”
“活該!”
薑黎罵瞭一句,問他,“然後呢,楚傢是臨江市的地頭蛇,楚劍鋒死瞭,他們會把賬算到你頭上吧。”
“嗯,動用瞭一些關系,最後擺平瞭。”
薑黎沒說話。
他說得輕松,可這種事哪這麼容易善瞭。
薑黎有些緊張,“楚劍鋒是楚景行他爹,你這次來臨江市,他會不會報復你啊?”
“報復不至於。”
封司夜沉吟片刻道,“楚劍鋒私生活極度混亂,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兩位數起步。楚景行是他唯一的婚生子,也是他第一個孩子,楚景行也爭氣,所以他對楚景行不錯。但他對楚景行母親不好,楚景行跟著他母親長大,對母親感情很深,所以他對楚劍鋒感情一般。”
“楚劍鋒病逝之後,他那些私生子私生女,男情人女情人都跑來爭傢產,楚景行才知道他父親荒唐到什麼地步。”
“他以雷霆手段鎮壓瞭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繼承瞭他父親留下的全部遺產,當上瞭臨江市新的地頭蛇。”
“楚景行比他父親聰明,他找我麻煩也不是為瞭給他父親報仇,因為三年前事情鬧得太大,楚劍鋒死瞭,他們楚傢顏面盡失,想從我身上把面子掙回來而已。”
“……”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兒。
封司夜握瞭握她的手,“別擔心,我在。”
“嗯。”
薑黎摸瞭摸口袋。
雖然外套落在希皇大酒店瞭,但好在她準備的東西一直放在褲子口袋。
東西還在。
她安心不少。
……
半個小時後。
車隊停下。
在保鏢的簇擁下,眾人抵達樓上餐廳包間。
薑黎在門外看到瞭蘇沐的工作人員,她大步沖過去,打開瞭包間的房門。
包間裡。
偌大的圓桌上擺滿瞭飯菜。
飯菜明顯沒動過,已經涼透瞭。
主座上。
蘇沐正不安地坐在那裡,聽到動靜,她猛地扭頭,看到薑黎,她一下子跳瞭起來,“你怎麼來瞭,不是不讓你來嗎……江城到這裡的距離,你是怎麼用這麼短的時間到這兒的。”
“……”
薑黎顧不上回答。
她拉著蘇沐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瞭一遍,見她身上還穿著上午發朋友圈的禮服,才松口氣,“你沒事吧?”
“沒事。”
“我給你發消息怎麼不回,你急死瞭我。”
這時門外又有瞭動靜,看到楚景行,蘇沐瑟縮瞭一些,她小聲跟薑黎說,“手機被楚景行收走瞭。”
看到楚景行旁邊的傅子默和封司夜,蘇沐提瞭半天的心終於松瞭下來。
“薑小姐看到人瞭,這回該放心瞭吧。”
“楚先生跟沐沐朋友也交瞭,那我們現在可以走瞭吧。”
楚景行笑瞭。
他抱著胳膊,懶洋洋地看著薑黎,“薑小姐對我別這麼大的意見嘛,相逢就是緣分,大傢一起吃頓便飯再走。”
說著。
他也不管薑黎願不願意,喊來服務員撤掉冷掉的飯菜,讓服務員再上一桌新的飯菜。
傅子默擰眉,“楚景行,我陪你吃飯還不行?”
“當然不行。”
傅子默定定地看著他。
楚景行聳聳肩,“吃頓便飯,我又不會吃瞭你妹妹,這麼緊張幹什麼。”
“楚景行!”
楚景行掏掏耳朵,當沒聽到。
很明顯。
這頓飯是非吃不可。
封司夜一言不發的走到薑黎身邊,擁著她在位子上坐下來,蘇沐猶豫瞭一下,也在薑黎身邊坐瞭下來。
“哈哈,子默你看封司夜多淡定,跟人傢學學。”
“……”
傅子默掃瞭封司夜一眼,也坐瞭下來,楚景行坐在他旁邊。
偌大的圓桌。
五人分成兩撥,分別坐在彼此對面,像楚河漢界一樣涇渭分明。
熱騰騰的飯菜很快被送瞭上來。
連同飯菜一起端上來的,還有幾瓶拆瞭封的白酒。
盯著那幾瓶酒,薑黎眼皮狠狠一跳。
“封司夜,咱們也認識好多年瞭。三年前你做的事兒,無異於啪啪打臉我們楚傢。不過畢竟都是陳年舊事瞭,這個時候再提也沒什麼意思。”
突然。
他話鋒一轉,“不過,今天你想從我眼皮子底下帶走我的偶像,這不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嗎,傳出去,我楚景行在臨江市還怎麼混。”
封司夜抬眸看他,“你想怎樣?”
“多個朋友多條路,我當然是想跟封先生交個朋友。”
楚景行笑瞇瞇地拿起兩瓶茅臺,把十個分酒器倒滿,然後轉動桌面,把十杯酒轉到封司夜面前,“隻要封先生把這些酒喝完,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然後咱們就是朋友瞭,俗話說在傢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朋友的面子我必須給,到時候封先生走也好,留也好,我絕不幹涉。”
“……”
那可是兩瓶高度白酒!
薑黎太清楚封司夜的酒量瞭。
上次他和傅子默在老傢拼酒,兩個人分別喝瞭不到兩斤,傅子默醉成什麼樣她不知道,封司夜醉地抱著板凳腿喊她的名字,她可一點也沒忘。
薑黎抬手要把酒杯轉走。
封司夜卻按住她的手。
他定定的看著楚景行,“說話算數?”
“我楚景行一諾千金。”
“行!”
封司夜把十杯酒端下來,放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