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開車，別想瞭。”

薑黎握住封司夜的手，“警方很快就要把薑曦從臨江市移交到江城瞭，到時候我們去問她，自然真相大白瞭。”

“嗯。”

其實封司夜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薑曦是冒牌貨。

她手裡的珠串是別人給她的，那說明，背後的人，起碼從十年前就開始佈局瞭。

那麼……

小寒應該也是對方的手筆瞭。

……

另一邊。

封九辭跟秦可人聊瞭一路。

混熟瞭之後，封九辭就開始打探消息瞭，“秦小姐……”

“叫什麼秦小姐。”秦可人手一揮，大氣道，“都一起吃過火鍋瞭，還叫得這麼生疏，直接喊名字就行瞭。”

“行。”

封九辭大大方方地喊瞭她的名字，然後問她，“你跟我嫂子挺有緣的啊。”

“哈哈，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秦可人甩瞭下馬尾，“可惜我成績不好，要不然去讀清河中學的話，就能早十年跟薑黎認識瞭。”

封九辭趁機打聽，“清泉鎮好玩嗎？”

“你沒去過啊。”

“就去過一次，感覺那邊節奏慢，挺適合生活的。”

“是呢。”

秦可人捧著臉陷入回憶，“那裡比江城有意思多瞭，農村嘛，傢傢戶戶都有大院子，放學之後小夥伴們就會約著一起在院裡跳皮筋啦，丟沙包啦，踢毽子啦，又熱鬧又有趣。”

封九辭把話題往清河上引。

“你們不釣魚不抓河蟹河蝦什麼的嗎？”

“抓呀。”

秦可人激動的小臉微紅，“我姥姥傢住清河旁邊嘛，清河裡的水特別幹凈，夏天的時候我們小夥伴會挽著褲管在草多水淺的地方抓小魚小蝦，還會下網抓龍蝦。那些小雜魚宰幹凈裹上面糊放油鍋裡一炸，又香又酥，連骨頭都能一起嚼著吃瞭。”

“……”

還是個吃貨。

封九辭暗暗把話題又掰瞭回來，“聽說以前農村裡，夏天的時候好多人都會在河裡遊泳？”

“是啊。”

秦可人說，“不過大男人比較多，那會兒下水又沒泳衣什麼的，男的都穿著大褲衩就下水瞭。我們小姑娘哪好意思往旁邊湊，都是趁大人們農忙的時候，坐在岸邊腳丫子沾沾水就算瞭。”

“……”

封九辭不死心，繼續追問，“就沒有偷偷去玩水的？那麼多人下水玩，不怕溺水嗎？”

“說到溺水，我還真見過一個，不但見過，我還救過一個呢。”

“真有啊？”

封九辭立馬打起瞭十二分的精神。

十年前老哥被人襲擊之後扔進清河，然後才被人救起來的。

“什麼時候的事兒，男的女的？”

“是個男孩子。”

秦可人撓撓頭，“時間太久瞭，記不清楚瞭，就記得那男孩子差點溺水死掉瞭，還好那會兒我們剛在學校學瞭心肺復蘇。”

“然後呢？”

“然後人傢就走瞭啊。”

秦可人略帶同情地說，“我就記得那男孩子身上有很多傷……應該是在傢經常受虐待吧，後來我小夥伴都說，那男孩子大概是高考失利，自己跳的河。誰知道呢，清泉鎮是水米之鄉嘛，河很多，每年暑假都有小孩溺亡，也有一些青春期的小孩會投河什麼的。”

“……”

封九辭呼吸有些重。

十年前。

他哥被人襲擊之後，確實是帶著傷被扔進清河的。

而且。

算算時間。

好像就是高考查分的那段時間。

封九辭車速開得更慢，他半開玩笑似的繼續追問，“你救瞭人傢的命，人傢就沒有表示表示自己的感謝？”

比如，送她個手串什麼的？

封九辭一邊開車，一邊觀察秦可人的表情，秦可人沒發現封九辭在觀察她，皺眉想瞭半天後，搖搖頭，“不行不行，時間太久瞭，完全想不起來瞭。”

“……”

封九辭有些失望。

秦可人瞥他一眼，“你好像很關心這個事情啊。”

“哪有……就是隨便問問。”封九辭表情自然，“畢竟是救命之恩呢，連句謝謝都沒有，這人忒沒禮貌瞭。”

“人傢也可能謝瞭，時間太久我記不清瞭。”

“好吧。”

為瞭防止引起秦可人的懷疑，封九辭果斷地結束瞭這個話題。

……

秦可人是群眾演員，混跡於各大劇組。

所以。

為瞭方便。

她就住在影視城附近。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秦可人就開瞭口，“可以瞭，把我送到這兒就行瞭，雪這麼大，等會兒道路打滑，你趕緊回去吧。”

封九辭直接把車子開進小區，“左轉右轉？”

“……”

見她不說話，封九辭咧嘴笑瞭笑，“不差這一會兒，我把你送到樓下。”

“右轉。”

“哪一棟？”

“12棟。”

“行。”

封九辭看著小區樓棟的數字標志，然後穩穩地把車子停在12棟樓下。

“謝啦。”

“等一下。”

封九辭也跟著下車，他打開後備箱，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大堆補血的補品，交給秦可人，秦可人一愣，“這是幹嘛？”

“今天做體檢，你抽瞭不少血。我哥特意讓我買的補品。”

“我……”

“別推辭。”封九辭說，“你肯跟我嫂子一起去做體檢，已經是幫我們忙瞭，怎麼著也不能讓你身體受損，收下吧。”

“……”

秦可人眉頭一挑，她也不扭捏，從封九辭手裡接過補品，“行，那我就收下瞭，回去替我謝謝封先生。”

“再見。”

“再見。”

禮貌道別之後，封九辭就發動引擎，駕車離開瞭小區。

秦可人站在樓道裡，含笑看著封九辭的車子離開，等車子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後，秦可人看瞭眼手裡的藥材。

當歸，阿膠，何首烏，還有一大盒燕窩。

光是看包裝就知道東西肯定不便宜。

秦可人盯著東西看瞭兩眼，笑容逐漸消失。

同樣是檢查身體抽血。

什麼都沒給薑黎買，卻給她買瞭這麼多補品。

意思太明顯瞭。

薑黎小姐姐是自傢人，不需要客套。

而她……外人一個，當然要送點東西補償一下。

秦可人是聰明人。

一下子就猜出瞭封司夜的心思。

封先生這是不想欠她的，所以才跟她算這麼清楚，說得再直白一點，人傢隻是請她幫忙，沒有要跟她交朋友的意思。

秦可人聳聳肩。

她揉揉凍得有些僵硬的臉，抱著東西轉身去乘電梯上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