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封司夜不說話。

封九辭以為他是過於震驚，他咧瞭咧嘴，開玩笑說，“我看到傅子默照片的時候，差點以為你倆是雙胞胎……後來往下翻，發現傅子默再大點跟你長得就不一樣瞭，這才打消念頭。”

雙胞胎！

封司夜皺瞭皺眉。

他心裡有事，又跟封九辭說瞭幾句話，就離開瞭病房。

封司夜一向不相信巧合。

因此。

離開病房後，他略微沉吟，還是撥瞭通電話出去，“幫我查一查，沈姍姍以前在哪傢醫院生的傅子默，盡快給我答復。”

掛斷電話後，封司夜回瞭薑黎病房。

病房裡隻有他們倆。

確定小寒身上沒有別的心理暗示之後，封司夜就讓人送他回傢瞭。

薑黎的傷已經基本好瞭。

但封司夜不讓她出院，非讓她等到傷口徹底愈合再離開，薑黎拗不過他，隻能由他去瞭。

飯後。

封司夜給薑黎削蘋果。

他明顯在走神，果肉都被削掉瞭他都沒發覺。

“封司夜。”

“呃？”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封司夜看瞭眼蘋果，放下瞭水果刀，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薑黎，面色有些凝重，“有件事，需要印證一下。”

薑黎咬瞭一口，隨口問，“什麼事啊？”

“……”

封司夜抿瞭抿唇，略作猶豫，把封九辭和安琪跟他說的事兒，告訴瞭薑黎。

薑黎聽得蘋果都忘瞭啃。

她是知道封司夜有個雙胞胎兄弟的，她舔舔嘴唇，蘋果都忘瞭啃，“你是懷疑……”

“嗯。”

薑黎心跳有些加速，小聲說，“不能吧，也許就是巧合，畢竟你和傅子默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小時候長得像也正常？”

說到後面，薑黎自己都不自信瞭。

封司夜淡定道，“小寒和陽陽長得也一樣。”

“呃？”

“事實證明，他們倆確實是雙胞胎。”

“……”

薑黎想瞭想，“你想驗證這件事，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一個親子鑒定，不就水落石出瞭嗎？”

封司夜當然知道親子鑒定更便捷。

隻是……

他現在不想跟傅子默打交道。

九辭又是個大嘴巴，他也不想把這件事弄到人盡皆知。

“這事兒你交給我，我幫你解決。”

封司夜沒拒絕。

他現在的心跟被貓抓瞭一樣難受，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當天。

薑黎和封司夜兵分兩路。

薑黎約瞭傅子默。

封司夜回瞭皇傢公館。

封司夜的進度很順利，他回到皇傢公館，到梳妝臺轉瞭一圈，就在梳子上找到瞭鄭丹陽的頭發。

薑黎這邊過程稍稍麻煩瞭一些。

但結果是好的。

等封司夜從皇傢公館回來的時候，薑黎把一個裝著頭發的透明塑料袋交給他。

封司夜親自跑瞭趟鑒定機構。

讓人做加急處理。

加急的親子鑒定報告，幾個小時之後就出來瞭。

封司夜讓秘書去把鑒定報告送過來。

拿到報告後，封司夜捏著檔案袋，表情有些凝重。

“我來吧。”

“……”

封司夜吸口氣，“我拆。”

他打開檔案袋，把裡面的親子鑒定報告拿出來，沒看那些瑣碎的條條框框，直接跳到最後一步看瞭數據。

親權概率（RCP）為99.9991%

封司夜表情僵住。

薑黎心跳也有些紊亂，她探頭看瞭一眼，也看到瞭那份數據。

咚咚咚！

薑黎聽到自己打鼓般的心跳聲。

她呆呆的看著封司夜，“你們倆，你們倆……”

她有些說不下去。

封司夜面無表情地接瞭話，“我們倆真的是同父同母的雙胞胎。”

“……”

薑黎心情復雜。

也就是說。

封司夜當年那個雙胞胎兄弟，不是死瞭。

而是……

被沈姍姍給偷走瞭。

沈姍姍她偷走瞭傅子默，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沒引起傅子默的懷疑，又成功地給他整瞭容，她帶走傅子默之後，給他灌輸瞭對封傢的仇恨，讓傅子默變成瞭她復仇的槍。

薑黎全明白瞭。

怪不得沈姍姍讓傅子默去瞭清泉鎮，還跟她朝夕相處五年之久。

如果隻是為瞭用她對付封司夜。

哪需要讓傅子默接近她。

恐怕。

從一開始。

沈姍姍就是想用她讓傅子默和封司夜兄弟相殘。

薑黎握住封司夜的手。

封司夜全身幾乎僵成石塊。

傅子默。

竟然真的是他雙胞胎兄弟。

他想起他和傅子默那詭異的默契感，想起他們倆相似的審美。

仔細想想。

不止是默契和審美，還有外形上的相似。

他們倆身高相仿，背影也極為相似。

封司夜眸子倏然凌厲。

“沈姍姍！”

“……”

薑黎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原本應該是一起長大的雙胞胎，感情甚篤的親兄弟。

卻因為沈姍姍。

他和傅子默成瞭現在這樣對立的關系。

她心疼封司夜。

更同情傅子默。

他本來可以和封司夜一樣活在爺爺奶奶的寵愛裡，卻因為沈姍姍，從小就背負著仇恨長大，一直都活在負面情緒裡。

而這一切。

全都是因為他尊重依賴的母親。

因為沈姍姍，他那樣厭惡憎恨封昊和鄭丹陽。

她幾乎不敢想象。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封夫人的孩子，他該如何自處。

薑黎心裡亂糟糟的。

他們上輩人造的孽，為什麼要讓他們這一輩人來承受後果！

“封司夜，現在怎麼辦？”

“……”

封司夜心裡也很亂。

他僵硬地把親子鑒定折起來，重新塞回資料袋，“我去找傅子默。”

“你這樣乍然找過去告訴他真相，他怎麼受得瞭。”

“不然呢？”

封司夜深吸一口氣，“一直把他蒙在鼓裡，讓他繼續做沈姍姍的槍嗎？”

“……”

薑黎啞口無言。

就像鄭丹陽，她知道九辭是沈姍姍的孩子，所以九辭從小到大，幾乎沒享受過母愛。

同理。

沈姍姍那樣恨封昊和鄭丹陽，她明知道傅子默是他們倆的孩子，她……又怎麼可能真心對待傅子默。

繼續瞞著。

隻會讓傅子默受到的傷寒更深。

薑黎心頭發緊，“那你……註意態度和言辭，盡量找個能讓他接受的方式。”

封司夜搖搖頭。

隻要他把手裡這份鑒定報告拿出來。

不管他怎麼潤色，結果都必然是慘烈的。

“我去找他。”

“好！”

這種事，肯定要當面說的。

封司夜拉開房門。

一抬頭。

整個人卻是一僵。

門外。

傅子默雙手插兜，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他臉色煞白，不知道在門外聽瞭多久。

四目相對。

他微微一笑，“抱歉，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講話。”

“你……”

“不用找我瞭，該聽到的，我都聽到瞭。”他看向封司夜手裡的文件袋，“那份鑒定報告，能給我看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