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天雪就帶著林娘去找李遠墨討要說法。
“我還是不相信李遠墨讀瞭這麼多聖賢書,真就忘恩負義,是個王八蛋!說不定是他那個老爹老娘,故意在中間搗亂呢?”
林娘皺瞭下眉頭,“應該不是。”
如果真的是他爹娘兩邊騙,那日在街上遇到,李遠墨就不該是那個態度!
“問問不就知道瞭,咱們在這裡猜來猜去,有什麼用?”
她被天雪說動瞭,“行。”
兩人來到李遠墨的宅子,敲開門,她開口:“我叫林娘,是來找李遠墨談談的。”
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平靜。
仆人打量瞭兩人一番,“稍等。”
然後關上門去稟告瞭。
天雪握住她的手,鼓勵道:“如果真是誤會就好瞭。”
林娘開口:“如果真是誤會,我也不會跟他再有什麼,隻要他賠瞭錢,我就跟他以後陌路。”
“嗯。”
過瞭一會,門被打開瞭一個縫隙,仆人探出頭,“我們大人說不認識你,讓你不要再糾纏,不然他就報官瞭!”
一句話,讓兩人原本的期許,瞬間煙消雲散。
天雪氣得一腳踹到門上,憤憤開口:“不認識?他李遠墨的書讀到狗肚子裡瞭?我還以為是他爹娘逼著他當陳世美,結果那個混蛋自己就是這樣想的!”
仆人嚇一跳,急忙關上門。
“開門啊!李遠墨,你愧為狀元,你真給讀書人丟臉!”
林娘也是氣得不行:“李遠墨,你覺得你躲得瞭初一,奪得瞭十五嗎?我有你親手寫的婚書,我可以去城衛府告你!”
“李遠墨!你這個敗類,混蛋,人渣,枉讀聖賢書的賤人!”
天雪大聲咒罵。
很快就引來瞭不少人側目。
林娘深呼吸一口,“天雪,別罵瞭,我們走。”
她想起林景州的提醒,李遠墨現在是有人護著的,她們隻是兩個弱女子,一旦惹怒瞭李遠墨背後的人,她們連活命的機會都沒瞭。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弱不與強鬥!
“為什麼要走,現在是他心虛不敢見我們!”
“走瞭,他現在是狀元,我們鬥不過他的,得想想辦法,我們先走!”她回頭看瞭一眼府門,“咱們走著瞧,這口氣,我一定會出的!”
兩人憤憤地離開。
門裡的仆人扒著門縫,見兩人離開,才跑到正廳稟告:“大人,人走瞭。”
聽到人走瞭,李遠墨臉色才好瞭一些,但依舊鐵青。
他以為林娘一個無親無故的弱女子,不敢上京的,沒想到還是追來瞭!
還死纏不放,大有撕破臉皮的意思!
如果她在松洲好好待在,等他在京城穩定下來,倒不介意在松洲養她一房妾室,隻要不被京城這邊的貴妻發現。
沒錯,他要退親,是因為他被暗示瞭陛下要為他賜婚,妻子必定是京城的世傢貴族。
自己寒窗苦讀十幾年,終於高中,若沒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未來的仕途怎麼可能順遂?
那他這十幾年的辛苦不就白費瞭?
為瞭仕途,他隻能暫且辜負林娘,卻不曾想她卻如此剛烈!
坐在椅子上的李老娘氣得拍桌,“那兩個賤人,怎麼來京城的?她們怎麼沒被燒死?”
“娘!”李遠墨喝著母親,“此事,以後必須爛在肚子裡,絕不能再提!”
李老娘趕緊捂住嘴。
李老爹咳瞭一聲,開口:“遠墨,你現在是狀元,派人把那兩人趕出京城,應該不是難事吧?”
李遠墨為難地笑道:“兒子還沒有正式派官職,要滿三個月,熟悉瞭六部,才會派官的。”
李蜜兒欣喜地問:“哥,那你能派個幾品官?你是新科狀元,那就是第一名,一定是最大的官吧?”
“這不一定,吏部負責分配官職,想要分得好,得上下打點,這需要很多錢,咱們錢不夠。”
李老娘問:“兒啊,我們拿來的可有一千多兩,也不夠嗎?”
那個林娘一定是幹瞭不正當營生,不然怎麼能存上千兩銀子,隻是可惜瞭那麼好的房子白白燒沒瞭。
“娘,這是京城,寸土寸金,那點錢,根本不夠。現在官職不是最重要的,我得先處理到林娘,不能讓她再亂說話!”
……
林娘和天雪剛回到雲來閣,天雪氣得快炸瞭,夥計趴在桌子上,問:“這麼瞭,這是?”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夥計一下不樂意瞭,“喂!你這是被誰傷瞭心,幹嘛一桿子打死所有男人!”
天雪瞥向他,眼角發紅,冷哼一聲。
“你這是沒機會,有機會,你也是個負心漢!”
林娘倒瞭一杯茶,放到天雪面前,“大夏天,也不嫌熱,別氣瞭,你臉都紅瞭。”
天雪端起茶,一飲而盡,剛要開口,外面就走進來一個官差。
“林娘是哪個?天雪是哪個?”
兩人站起來,天雪嚇得臉刷一下白瞭,林娘緊張地開口:“我是林娘,各位官爺有什麼事嗎?”
“抓起來!”
說著,就沖過來抓住她手臂。
官差看向天雪,:“你就是天雪瞭,一並抓瞭!”
林娘故作鎮定地問:“官爺,為何抓我們,總有說法吧?”
“砸壞狀元府的門,你說你們該不該抓?”
天雪大聲辯解:“我,我就踢瞭兩腳,怎麼可能踢壞?!”
林娘抿瞭下唇,“官爺不問問我們為什麼去狀元府?”
“帶走!”
兩人被戴上鐐銬,帶到瞭城衛府!
被迫跪在堂前,堂上的官員,一拍驚堂木,“大膽刁婦,惡意誹謗狀元,毀壞狀元府,本宮要將你們流放!”
聽到流放,兩人臉色瞬間變白。
天雪嚇得不知所措,她雖然潑辣,在勾欄待過,但從未來過京城,沒見過大場面。
林娘心中也是驚慌失措,她不要被流放。
李遠墨這是要對她們趕盡殺絕,救一條狗,還會對她搖尾巴,她救瞭個人,卻要置她於死地!
不甘心!
“壓下去!”
“慢著!”她紅著眼睛開口,直接也不跪瞭,站起來,冷眸盯著堂上的官員,“發配我流放,你好大的狗膽子!”
“大膽!”
官員氣得重重砸響驚堂木!
“你才大膽!你知道我是誰的人,敢這樣對我?!”
官員皺瞭下眉,心下咯噔一下,“你是誰的人?”
林娘冷笑一聲,“我是林景州的人。”
“何人?”
“你連他都不知道,你的品階太低瞭,還是去請教一下你的上司,否則林景州生氣瞭,別說你瞭,你這個城衛府,他說屠也就屠瞭。”
這下輪到官員和官差變瞭臉。
林娘活動瞭一下手腕,冷笑一聲,“我手腕青瞭,他最討厭害我受傷的人瞭,你們的臉,我都可記得清清楚楚,不想死的,還不快放開我!”
一個官差從外面跑進來,湊到官員耳邊,嘀咕瞭幾句,官員臉色大變,急忙下來,“快放人!放人!”
天雪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剛才高高在上的人,此刻低眉順眼,“姑娘,是誤會,真是天大的誤會啊。”
林娘見林景州這個名頭很好用,索性用到底。
“我且問你,是誰讓你抓我們的?”
“是,是金科狀元。”
她用鼻子哼瞭一聲,“是狀元厲害呢,還是林景州厲害呢?”
官員苦笑著開口:“姑娘,這,這就沒法比啊,林總管,林總管……”
“不想讓我告狀吧?”
“姑娘饒命啊,饒命啊。”官員直接跪下瞭,周圍的官差也跟著跪下瞭。
天雪瞪大眼睛,林娘朝她眨瞭下眼,才又恢復冷漠,“那個李遠墨,林總管想對付他很久瞭,你們去抓瞭他,把他吃軟飯,高中之後,拋棄糟糠之妻的事公佈出去,林總管一高興,說不定,這皇城府,就是你當傢瞭。”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