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天雪回來瞭
林景州身體僵硬地被動接吻,直到一股劇痛從他唇瓣傳到大腦,血腥味在嘴裡散開。
蕓惜咬完,便推開瞭她,唇瓣仍有血珠,她毫不在意。
“林景州,這樣的我還如何嫁人?”
伸手一把扯過他腰間的香囊,“這個東西,我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給你縫的?”
林景州垂眸。
……生辰禮物,雖然你時常惹惱我,但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便當你一輩子的姐姐!過瞭今日,你就十四瞭!
“姐姐,你視我為弟弟。”
她紅著眼睛,怒道:“你還騙我?!”
林景州心口劇痛,他唇瓣泛白,眼眸有千言萬語,“我沒騙你,你的確隻當我是弟弟。”
“天雪姑娘,你怎麼站在這裡?”
藍玉的聲音打破瞭此刻氣氛,兩人同時回頭,就看到天雪站在院子門口,藍玉站在她身後。
天雪尷尬一笑,“我……回來瞭。”
“天雪!”
蕓惜震驚瞭一瞬,然後飛奔過去抱住她,“你終於回來瞭!”
“嗯,我回來瞭。”
她拍拍蕓惜的背,目光投向林景州,後者稍顯狼狽地離開瞭。
蕓惜放開她,看到林景州的背影,眼神暗淡瞭一分。
天雪開口:“吵架瞭?”
“你……看到多少?”
天雪眼珠一轉,“從某人沖上去抱著人傢咬瞭一口。”
“你!”
天雪拉著她往屋裡走,“好瞭,我多狼狽的時候你沒見過?”
“你去教坊任教的事如何瞭?去瞭這麼久,我都怕你被人拐賣瞭,要不是陳柳跟著你,我都要報官瞭。”
天雪拉她坐下,“我其實沒去教坊。”
“那你去哪裡瞭?”
“林娘,我接下來要跟你說一件事,你先答應我,不管我做瞭什麼決定,你都會支持我。”
蕓惜想也不想開口:“當然瞭。”
“我很快就是雲來閣的老板瞭。”
蕓惜:“……”
“我背著你跟林景州做瞭個交易,他需要有人經營雲來閣幫他搜集情報,而我需要力量報復傷害我的人,我要讓那幾個人加倍承受我所受的傷害。”
蕓惜驚得說不出話來,“你要經營雲來閣?倒也不錯,不過怎麼經營酒樓你會嗎?”
“經營酒樓我不會,我準備把雲來閣變成妓院。”
“天雪?!”
她一躍而起,“你要當雲來閣老板我不反對,但你要開妓院,你可是好不容易才從妓院逃出來的,你怎麼能……”
“怎麼能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是嗎?蕓惜,從我被他們輪番污辱之後,我就走不瞭正路瞭,我想過繼續賣豆腐,可賣豆腐不能讓我報仇!放下仇恨就更不可能瞭。”
“你要報仇,我不反對,可為什麼要走這麼極端的路?”
她當年迫於無奈進瞭妓院,那是被逼的,可她要是開妓院,那就是主動的瞭。
妓院迫害瞭多少女子,她們在松洲的時候,恨死妓院老鴇和那些打手,她現在要成為她最恨的人嗎?
“我不想靠別人的手報仇,我要自己來!我考慮過的,我隻是個女人,這個身子,這張臉是我唯一的武器,李旦他們喜好美色,我開的妓院,他們絕不會錯過,而我要從他們踏進我地盤的那一刻起,就如同踏入萬丈深淵!”
天雪眼眸幽深,唇角勾起一抹冷色。
“一定有別的辦法報仇,不能開妓院!你不能為瞭報仇毀瞭自己,他們不配你這樣做!”
“從那夜起,我已經被毀瞭,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天雪,是仇恨撐起來的。”
蕓惜紅著眼睛看著她,“是林景州讓你這樣做的?”
“他隻是給瞭我報仇的希望!”
她激動得渾身發抖:“果然是他,他這是在誤導你!你知不知道你一旦踏出這一步,你這輩子都回不瞭頭瞭,你成瞭老鴇,你從受害者,變成瞭加害者。你忘瞭你曾告訴我,你有多恨那些妓院老鴇嗎?”
“怎麼你還覺得我有退路嗎?”
“為什麼沒有?我們可以重新做生意,可以——”
“林蕓惜!”
天雪第一次叫她蕓惜。
“不要天真瞭,我怎麼做生意?你讓我怎麼拖著這具被幾個男人輪番污辱骯臟軀體做生意?”
她吼道:“所以你就要破罐破摔,把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
天雪冷聲道:“沒錯!你一向幸運,有林景州護著寵著,你永遠不會陷入泥潭,所以別自以為一切苦難都能過去,我過不去,我得報仇,覺得我臟,你可以和我劃清界限!”
“你怎麼能這樣想我?”
蕓惜失望地看瞭她一眼,轉身跑瞭出去。
留在房間裡的天雪,跌坐在凳子上,眼淚不住地往下落。
蕓惜一路跑進林景州的房間。
林景州正盯著鏡子裡自己嘴唇上的傷口發呆,就看到蕓惜哭著跑進來。
“怎麼瞭?”
她哭著質問:“是你慫恿天雪去報仇的?”
“是。”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知不知道她要開妓院報復那些人?!”
他伸手幫她擦眼淚,“知道。”
“林景州!”
她用力打瞭他一巴掌,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麼可以利用天雪最脆弱的時候,慫恿她開妓院?你知不知道她為瞭逃離妓院吃瞭多少苦,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恨妓院那些人,你卻親手把她再丟回她好不容易爬出來的地獄?”
“為瞭讓她活下去。”
蕓惜怔住。
林景州盯著她,“我不介意她的死活,但你介意,我就不能讓她死。而讓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報仇。你以為不拼著那一口氣,她能活到現在?”
蕓惜無法反駁,眼淚如掉瞭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他伸手摟住她,“我知道你心疼她,但這是她選擇的路,你不是告訴過我,你們之所以能扶持到現在,正是因為你們尊重彼此的決定,現在還是這樣嗎?”
“可我嗚嗚……明知道她在走一條……不歸路,嗚嗚……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我會護著她周全,隻要你還在意她,我就護著她。”
蕓惜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再說話,放聲哭瞭起來。
不知哭瞭多久,她抽噎著放開他。
“哭過之後,舒服點瞭嗎?”
蕓惜腫著一雙眼睛,她慢慢伸出手。
林景州看到,沒躲避,直到纖細的手撫到他側臉。
“對不起,我太著急瞭,才打瞭你。”
“沒事,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