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惜驚得張大嘴巴。
“男孩?”
她伸手就要去抓他褲子,林景州驚得瞳孔放大,“你做什麼?”
聲音都有些抖瞭。
“我,我看你有沒有唧唧!我們村的男孩子我都看過!”
林景州氣得臉漲通紅,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但他怎麼對抗得過天天在地裡幹粗活的雲惜,還是被抓瞭一下。
雲惜一臉無法相信的表情,“真是男娃娃……你一個男娃娃怎麼比女孩子還好看?!”
“你,你……”
林景州眼眶含淚,站起來,一副受瞭辱,想當場自裁的表情。
“你們有錢人傢的小孩真沒意思,不就摸瞭一下嘛,大不瞭,我讓你摸回來。”
她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他。
林景州沉默。
“你不摸的,那扯平瞭。”
雲惜摸摸肚子,好餓,剛才吃的那口方糕好香好甜……
但是山洞裡沒吃的,等身體暖和一些瞭,她看向山洞外,深呼吸一口,往外走。
林景州避開她,所在角落。
“我去找吃的,你——”
本想借他的披風用用,外面越來越愣瞭,但看到對方警惕的表情,她放棄瞭,大步走出山洞。
站在白茫茫的樹林裡,她暗暗給自己鼓勁兒!
娘一定會來找她的,隻要妹妹身體好一點,一定會來,所以她現在隻要吃飽瞭,等著就好。
按照經驗,她很快就找到瞭別的農戶放的陷阱,非常幸運的是裡面有一隻兔子。
她提著兔子往山洞走。
快到山洞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那個嬌裡嬌氣的小少爺,探著脖子往外看。
“你找我?”
看到她,林景州立刻退回山洞裡。
等她提著兔子走進山洞,對方才糯糯地開口:“男女授受不親,你,你不該碰我。”
“我才十歲!”
“我九歲瞭,男女七歲不同席。”
她撇撇嘴,“我聽不懂!”
林景州:“……”
提起兔子走到山洞裡,她拿起角落放的鐮刀,一刀砍瞭兔子的頭。
林景州看得渾身發抖,“你,你!”
“閉嘴,你敢說一句話我聽不懂的,我一會就不給你吃,餓死你算瞭!”
林景州立刻捂住嘴。
雲惜收拾瞭半個多時辰,才把肉收拾到差不多的地步,拿來放在火上烤,“我自己沒烤過,都是看我爹烤的。”
見對方還捂著嘴站在原地,她撲哧一聲笑瞭,“來,坐我這裡。”
他聽話地走過去,坐下。
她歪頭去看他的披風,“你穿的衣服真好看,這佈料是不是可貴瞭?我從來沒見過。”
“我不知道,是乳母準備的。”
雲惜問:“乳母是什麼?”
“奶娘。”
“哦,那你沒親娘嗎?”
林景州氣得瞪她,半晌才解釋:“我有娘親,但是乳母負責平日照顧我起居!”
“知道瞭,那你傢一定很有錢,我傢要是有錢,我娘一定會請個乳母照顧我妹妹。”
“嗯。”
雲惜又問:“那你怎麼會掛在樹上?”
“我不知道,我記得爹爹說帶我去泡溫泉,可我醒來,就在樹上瞭。”
“我還以為你被傢裡人丟瞭呢,這山上老有小孩哭,哭著哭著,就沒瞭,不是餓死瞭,就是被狼吃瞭。我娘老說:看我對你多好,都沒把你丟到山上喂狼!”
林景州怕怕地問:“這山上還有狼?”
“當然瞭。”
見他害怕,雲惜忙開口:“放心,我可是五歲就跟著我爹上山打獵,我對這裡很熟的,我不會讓你被吃瞭的!”
“可你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她大聲質問:“怪誰?誰讓你踩空瞭!”
“對不起。”
“哼!”
林景州站起來,拱手向她行瞭個禮,“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景州若能得救,他日見張祿,綈袍懷舊恩。”
雲惜一臉懵,“你……你說啥?我聽不懂。”
“救命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繼續懵。
林景州隻好重說:“我會報答你的。”
“你,你一定讀過很多書吧?”
他重新坐下,點瞭下頭。
幾個月前,他剛中瞭童生,九歲的童生,他人誇他最多的便是,少年神童。
“那好厲害啊,我哥也讀書,但是實在太貴瞭,隻念瞭一年,他認識很多字,他還答應我要教我寫自己的名字,可是到現在都沒抽出時間。”
林景州心頭一動,“你叫什麼?”
“雲惜。”
他拿起一根樹枝,“哪個字?”
“天上的雲,惜我就不知道瞭,我娘大概也不記得瞭,得去族譜上查。”
林景州在地上寫下瞭‘雲溪’,‘雲熙’,‘雲惜’,三個名字。
“你的名字寓意很好,第一個是溪水的溪,溪水流淌無阻攔,寓意前路順暢,沒有阻攔。第二個寓意太陽的光芒,美好,向上,也是祝福的意味。適合女兒傢取,第三個是珍惜,愛惜,憐惜之意,都不錯。”
雲惜欣喜地盯著地上的名字,心口喜悅滿滿,“我的名字竟然這麼好!”
她看向男孩,“你才九歲,就懂這麼多,說不定你以後會名揚天下呢!”
林景州被誇得耳根一紅。
肉烤好瞭,雲惜給兩人分瞭吃。
不太好吃,帶著很重的腥味,可他們現在被困在這裡,不吃東西,會死人的,隻能硬吃瞭一些。
吃過東西,雲惜想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在找她。
“你,你把這個披上吧。”
林景州把自己的披風給她,“外面很冷。”
“好。”
她完全不扭捏,拿過披風就披上,光滑的佈料劃過臉頰,簡直比棉花還要柔軟。
走出山洞,她不敢跑太遠,這附近,她不熟悉,跑太遠可能就回不來瞭,馬上天黑瞭,她會凍死的。
一下午,進進出出,好幾次,都沒聽到有人喊她。
林景州見她不再信心滿滿,而是坐在火堆前一副快哭瞭的表情,開口勸她:“說不定,他們在找你,一時找不到而已。我爹一定也在找我!”
“其實……我娘不喜歡我,說不定,我沒瞭,我娘會很高興。”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哽咽抽泣,“村裡的人都在我背後開玩笑,說我不是我娘親生的,說我娘……把我當成不要錢的丫鬟……”
“不會的!”
“那她怎麼還不來找我?天都要黑瞭,我,我會死的。”
林景州慌瞭,他用袖子小心翼翼地給她擦眼淚。
“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你這麼厲害,什麼都會做,你爹娘一定要你的。你看,我除瞭讀書什麼都不會,但我爹對我很好很好,他一定會來找我。”
她哀怨地看著他。
“可你長得好看,你爹娘一定很喜歡你。”
他急忙開口:“你也好看。”
“你騙人,你好看,我要不是看你好看,我才不救你。”
林景州:“……”
雲惜吸瞭吸鼻子,“你說得對,明天他們一定會來找我的。我好冷,我們靠一起睡。”
“可——”剛想說男女授受不親,見雲惜臉頰上還掛著淚,他趕緊閉瞭嘴,點點頭。
雲惜伸手把他拉到身邊坐下,然後用披風蓋著兩人。
“我不難過瞭,我這麼厲害,會做飯,會下田,會幹傢務,我爹娘一定不會不管我的!”
林景州用力點頭,“沒錯!”
她莞爾一笑,“好看的弟弟,快睡覺吧,在山裡過夜,一定要吃好睡好,不然會死人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