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州從雲來閣離開,就回林府瞭。
書房裡。
陳柳說道:“爺,屬下按照您的指示去查瞭,周傢的確想辦法壓下瞭許多大臣給陛下推薦武將的折子。”
林景州拿起幾封情報,靜靜看著,“周傢最近跳得很厲害啊。”
陳楊開口:“陛下有意打壓顧傢,周傢順勢而上,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已經沒人敢正面抗衡瞭。”
這點,林景州很贊同,夏赫南的確在打擊顧傢,今年的秀女大選,顧傢送上來的秀女,他本以為至少面子上會封個嬪,結果連侍伴都沒選中。
陛下連太後的面子都不給瞭,想必心裡對顧傢的意見,已經上升到瞭無法忍耐的地步。
“最近京城有可疑的人出現嗎?”
“沒有。”
“隨時註意京城發生的異象,尤其是防止有心人在京城造成大規模瘟疫。”
陳楊應道:“屬下明白。”
看完所有信,林景州把信放到燭火上,等信燒為灰燼,他起身,“我今晚不回宮瞭。”
“是。”
他來到蕓惜的院子,走進房間,躺在她的床上,渾身的疲累,床上熟悉的氣息,讓他幾乎閉上眼睛就睡著瞭。
清晨。
林景州突然睜開眼睛,然後坐瞭起來,他揉揉眉心,等待徹底清醒。
片刻後,他站起來,目光落在枕頭邊還沒做好的新衣上,猶豫瞭一會,他找瞭個包袱把新衣服裝進包袱裡,帶走。
回到宮裡。
陳彥走過來,“有件事要跟你說一聲。”
“什麼?”
“你昨晚不在,陛下突然很著急要給周傢小姐賜名分,分宮殿,直接掠過咱們,親自給周靈兒辦瞭。”
陳彥拿出冊子遞給他。
林景州打開冊子,周靈兒,封昭妃,住長定宮。
長定宮,前福陽宮,因為蕭蜀雪犯罪,陛下連帶厭惡瞭宮殿,用瞭三年時間命人大修,甚至改瞭名字。
大太監……展鵬。
“展鵬?”
陳彥點點頭,“就是這個問題,周靈兒背後有周傢,眼看著要盛寵瞭,展鵬跟瞭她,勢必會跟咱們作對。”
當時扶持展鵬,為的是吸引麗妃的目光,結果失敗瞭,但是展鵬的確吸引瞭不少後妃的心思。
把冊子還給陳彥,他淡淡地開口:“他是你下級,怕他做什麼?”
“我這不是怕他仗勢欺人嘛。”
“這個宮裡,除瞭陛下,沒人的勢能長久仰仗,別本末倒置瞭。”
“知道瞭。”
跟陳彥說完話,他就去瞭鳳藻宮。
……
一大早,蕓惜和碧痕先伺候顧錦霜吃瞭早飯,對於昨晚陛下宿在芷蘿宮,並且寵幸瞭周靈兒這件事,兩人都沒想好怎麼跟顧錦霜說。
侍寢的事一傳出來,那就是勢必要給位分的。
這幾日陛下忙得沒時間來鳳藻宮,卻轉身就寵瞭新人,對於心思比較重的顧錦霜來說,這件事未必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出什麼事瞭嗎?”
兩人猶豫瞭一會,還是蕓惜先站出來瞭,“回娘娘,陛下昨晚進後宮瞭。”
顧錦霜一愣,隨即沉下臉來,問:“去瞭誰那裡?”
“芷蘿宮。”
“麗妃剛生產完,她不能——”要說的話突然消音瞭,她表情變瞭變,“周無霜的妹妹周靈兒?”
蕓惜回道:“是。”
“自從我封瞭貴妃到現在,他忙得都沒時間來我這裡坐一會,卻有時間寵幸新人?”
顧錦霜表情怔怔,眼底慢慢浮起淚水。
碧痕開口勸慰:“娘娘,陛下需要周傢,娘娘就權當陛下寵的是周傢,而不是周靈兒,陛下心裡的人永遠都是娘娘。”
蕓惜則是站在一邊,聽樂子。
顧錦霜如果夠貼心,未必會這麼早落得如此局面,奈何她不聽勸,那也怪不得旁人。
“心裡是本宮,懷裡抱著別人,是嗎?”
顧錦霜深呼吸一口,“都出去,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是。”
兩人退出寢殿,蕓惜看到遠處的小鄧朝她招手,她扭頭看向碧痕,“我去一下。”
“嗯。”
她走到小鄧跟前,“怎麼瞭?”
“林公公在假山那邊。”
“嗯。”
她朝假山走去,到瞭地方看到阿景懷裡拿著一個包袱,她疑惑地問:“你拿的什麼?那個佈好眼熟。”
林景州把包袱遞給她,“看看。”
她接過,打開包袱,看到裡面的衣服,驚訝地抬頭看向他,“這是我還沒做好的新衣服?”
林景州淡淡一笑,“嗯,再不做好,這個冬天,我就沒機會穿瞭。”
她努努鼻子,“當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瞭,我出門的時候也沒想過會被抓進宮,回不瞭傢。”
“抽空把它做好,我想穿瞭。”
蕓惜朝他莞爾一笑,“林公公衣服那麼多,還著急我這做的這件?”
“嗯。”
見他大方承認,蕓惜也不好繼續打趣他,“就剩一點點瞭,我今日抽空縫好。”
“好。”
林景州走上前,伸手把她摟進懷裡。
蕓惜靠在他懷裡,本想笑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裡悶悶的,她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瞭?”
“沒事,突然想你瞭。”
他放開她,“我該回奉天宮瞭。”
“好。”
目送林景州離開,蕓惜抱著包袱,輕咬住嘴唇,這傢夥一定有事瞞著她!
……
林景州回到奉天宮,就開始整理奏折文本。
等夏赫南回來,他已經把一天要忙的政務整理好瞭,夏赫南坐在桌前一看,滿意地點瞭點頭。
“小林。”
“奴才在。”
“跟瞭孤這麼多年,你越來越知道孤的習慣瞭。孤身邊這麼多奴才,你是孤最信任的人。”
林景州恭敬地開口:“那是奴才的榮幸。”
夏赫南看著他,開口道:“你要知道,孤對你的信任越高,對你的期許也就越高,你覺得你擔得起孤對你的期許嗎?”
他跪下,“奴才一定赴湯蹈火,回報陛下的期許。”
“不必你赴湯蹈火,孤要你跟周崇去西境,當隨行監軍!”
這件事早在林景州的預計之中,但他還是裝出一臉詫異的表情看著夏赫南。
夏赫南也看著他,“你做得到嗎?”
“奴才……”他猶豫瞭。
夏赫南起身,走到他跟前,蹲在他面前,這是第一次兩人平視彼此,“小林,孤需要你去,孤隻能信你瞭。”
林景州眼神慢慢嚴肅起來,一字一句道:“奴才……遵旨!”
夏赫南笑瞭,“好!”
“但奴才有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