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山寺觀看瞭為四月祭準備的表演,又吃瞭齋飯,三人才一起離開。
有瞭天雪這個中間人在,蕓惜和景天走在一起,也就不突兀瞭。
下山來到馬車前,藍玉紅著眼睛跑過來,“小姐!”
“怎麼還哭瞭?”
“奴婢一眨眼,就找不到您瞭,擔心死奴婢瞭。”
“我沒事。”
天雪輕咳一聲,“藍玉,蕓惜今晚不回府瞭,她跟我去雲來閣住。”
“啊?小姐怎麼能——”
要說的話,戛然而止,藍玉局促地搓搓手指。
天雪也不惱,笑道:“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會保證她的安全的。”
“雪老板和小姐情同姐妹,奴婢自然不擔心。”
蕓惜拍拍藍玉的手,“你們駕車回去吧,我也在傢悶瞭很久,今晚權當散心瞭。”
“是。”
就這樣,三人一起上瞭天雪的馬車。
馬車上,天雪坐在主位,相對而坐的兩人視線便沒離開過對方,眼底的深情讓天雪無語扶額。
“你們也顧及一下,這車上還有我呢。”
“天雪!”
蕓惜紅著臉瞪她。
天雪隨手把玩起手中的茶杯,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今天是四月祭,晚上雲來閣不忌女客,到時候人應該很多,我派人嚴守後院,晚上你們就住後院,我知道你們一定有很多話想跟彼此說,但顧及我在場,到時候你們可以說個夠。”
林景州開口:”一會進城,我要離開一下,晚些時候再去雲來閣。”
“要去做什麼?”蕓惜擔心地問。
他朝她淡淡一笑,“我現在是商人身份,商人自然是要做生意的。”
蕓惜挑眉,阿景這又是葫蘆裡賣什麼藥?
“小心點。”
“嗯。”
一進城,林景州就下瞭車,站在車前,拱手道謝,“多謝雪老板好心捎瞭在下一程。”
三人都是謹慎的人,雖然宮裡已經相信他已死的事實,但保險起見,三人還是配合著演戲。
天雪笑盈盈地道:“景老板,今晚雲閣準備瞭表演,請你到時務必賞臉。”
“當然。”
等馬車裡剩下倆人,天雪臉上笑容斂去,瞥向蕓惜,雙手抱在胸前,問道:“你真的是今天才知道他還活著的嗎?”
“嗯。”
“蕓惜,你知不知道你心虛的時候,眼睛習慣直直盯著對方。”
“啊?”
蕓惜慌忙挪開視線,她低頭心虛地盯著手指。
天雪眼底劃過一抹受傷,“難道我都不是你可以全然信任的人?”
“當然不是!”
她抬頭,想也不想直接反駁,“我絕對信任你!隻是這件事很麻煩,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知情,等我知道的時候,林府已經有人在暗中監視我,我不想連累你,你這邊人多嘴雜,一旦有個萬一,阿景,我,你,我們都會萬劫不復。”
天雪盯著她不說話。
蕓惜往她身邊坐瞭坐,拉住她胳膊,“我真的信任你,天雪,可我一直在宮裡求生,我知道一件事想要穩妥,隻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不信任你,隻是想更保險一點。”
見她還不說話,蕓惜撒嬌地抱住她胳膊,“天雪姐姐,別生氣瞭好不好?”
“沒生氣。”
天雪扭頭看向她,淡淡一笑,“剛才是有一點生氣的,但我更替你開心。”
她伸手摟住蕓惜。
“我們兩人之間,總算有個人能幸福圓滿瞭。”
蕓惜朝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你也可以的,等你報完仇,一切就能重新開始瞭!”
“是啊,重新開始,到時候我再開個店,我突然覺得做生意真有意思。”
蕓惜低聲喃喃:“開店……”
“也許當初那個老和尚並沒有騙我,我真有可能成為大夏王朝的女首富。”
蕓惜突然看向她,“天雪。”
“怎麼瞭?”
“你能把生意先遷出京城嗎?”
“啊?!”
蕓惜坐直身體,十分嚴肅地看著她,“天雪,有件事我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別人。”
“嗯,你說。”
“今年夏天,京城很有可能出現瘟疫。”
“瘟疫?!”
天雪一臉錯愕。
“我不能十分肯定,但……但真的有很大可能,一旦瘟疫爆發,整個京城會變成鬼城,而且一時半會還恢復不瞭,雲來閣那時候是開不下去的。”
“你,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我沒辦法告訴你消息來源。為瞭穩妥,你還是把生意先遷出去,等到年底,如果年底還沒爆發瘟疫,你再回來都行!一旦瘟疫爆發,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的!”
這不是危言聳聽,前世瘟疫爆發,京城首富短短一個月就傾傢蕩產。
天雪看著她,“你是認真的?”
“嗯。”
“容我想想……”天雪扶額,“讓我仔細想想。”
“我和阿景不是商人,我們要離開隨時可以離開,但你不一樣,你既然要做生意瞭,有些東西就不能說割舍就割舍。”
“是。”
馬車停瞭下來,王天在外面開口:“到瞭,老板娘,小姐。”
兩人下瞭車,從後門走進雲來閣。
天雪把她引到二樓用屏風隔斷的獨立空間裡,“一會樓下有表演,二樓都留給瞭女客,你這裡我讓王地守著,沒人會到這裡打擾你,我,我想想你說的事。”
“嗯。”
天雪招呼人送瞭點心來,就離開瞭。
一陣悠揚的樂曲聲響起,樓下有舞娘開始飛舞。
堂裡擺放著不少四方的桌子,男客都在樓下,樓上屏風後有不少女客,這個格局倒是特別。
樂聲輕快,一抹倩影自樓上一躍而下。
她的腰肢系著綢緞,整個人足尖輕點,宛若翩飛的蝴蝶。
蕓惜百無聊賴的瞧著。
“哎呦,姑娘無聊嗎?”
她扭頭循聲望去,就見一老者,從屏風後探出頭來,呲著大牙,樂呵呵地望著她。
“老夫看姑娘有緣,想為姑娘卜上一卦,若是靈驗,姑娘請老夫解解口欲,若是不靈,老夫分文不收,立刻離開,如何?”
這話……
與幾年前無二樣。
蕓惜被逗笑瞭,擺瞭下手,“我跟您真是有緣,這是第三次瞭!”
“有緣有緣。”
老者剛要坐下,就被沖過來的王地一把扯住胳膊,“你這老頭還真是陰魂不散!”
“哎喲,啊喲,疼!”
蕓惜開口:“王地,放開他吧,這位老者是我老朋友瞭,你去外面守著吧。”
王地這才放開老人,恭敬地朝蕓惜行瞭個禮,“是。”
等王地離開,蕓惜笑著開口:“老人傢,別見怪,他是奉命保護我的。”
“請我喝酒,我就不見怪。”
“好啊。”
她端起桌上的酒壺,給對方斟上一杯。
老人摸瞭摸胡子,上下打量她,“你這姑娘真是有趣,讓我老頭幾次三番卜錯卦。”
“那您還要卜嗎?”
“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