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著急。”
老人看瞭看桌上的點心,吞瞭下口水。
蕓惜莞爾一笑,“咱們也算老相識瞭,您自便吧。”
“好。”
老人端起酒杯,在鼻子前聞瞭聞,嘗瞭一口,“真是好酒!”
蕓惜看瞭他一眼,悠閑地撐著下巴,低眸看向樓下,舞已經跳完瞭,如今是幾位樂師合奏《春江花月夜》。
阿景說去忙點事就來,不知去忙什麼瞭?
“小姑娘。”
她收回視線,看向老人,“嗯?”
“不能白喝你的酒,我這就來給你卜一卦。”
“好。”
老人拿出龜殼,蕓惜已經知道老人的習慣,配合得很輕松。
當銅錢落在桌上,老人盯著卦象,摸瞭摸胡子。
蕓惜問:“如何?”
“姑娘的造化異於常人。”
蕓惜心裡咯噔一下,手指摩挲著酒杯,“哪裡就異於常人瞭?”
“我呢,一生卜卦,從未錯過,但面對小姑娘你,我已經錯瞭兩次瞭,而這一次,姑娘的卦象又發生瞭變化。一般而言,每個人的人生卦象從出生那一刻就定好瞭,但姑娘有所異常……”
蕓惜端起酒杯淺嘗瞭一口,猶豫瞭一會才開口:“人世間有太多機緣,不同機緣總會有不同結果,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瞭的。”
“我想姑娘是有些常人難以接受的機緣的。”
她臉上的笑意斂去,平靜地看著老人。
“比如呢?”
老人收起龜殼和銅錢,搖搖頭,“我不知道,我若知道,或許早就得道成仙瞭,不過奉勸姑娘一句,你之機緣,於他人而言,或許就是異端,慎之於口。”
“多謝您的提醒,那這次的卦象呢?”
“大吉含兇。”
老人給瞭四個字。
蕓惜握緊瞭酒杯,“大吉含兇,能知道是什麼兇嗎?”
老人拿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裡,沒有立刻回答她,蕓惜也不急,就這樣等著。
等嘴裡的點心咽下,老人才緩緩開口:“不知,我是凡人,又不是仙人。”
“那……可有化解之法?”
老者捋著胡須,“靜極而動,夏去秋收,一切消除,是為解。”
蕓惜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萬事萬物自有定數,即便有變化,那也是大道之內,姑娘不如放寬心,以不動應萬變。”
蕓惜感覺自己有點懂瞭,又不太懂,還想追問,天雪走瞭過來,“蕓惜!”
她站起來。
“隨我去個地方。”
天雪走過來拉起她的手,看到老者,上下打量瞭一番,“這不是之前寒山寺騙我們一百兩算卦的騙子嘛!”
“天雪,別這樣說。”
老者也不介意,又給自己倒瞭一杯,喝完之後,站瞭起來。
“卦象還顯示老夫和姑娘緣分已盡,以後不會再再相見瞭,姑娘保重。”
蕓惜從懷裡拿出她日常備用的一百兩銀票,雙手遞給老人。
“多謝老人傢,這是卦費。”
“老夫若要賺錢,一卦十萬金也不是不行。”
豪氣發完言,他腳步緩慢地離開。
天雪不悅地道:“你怎麼那麼信這個騙子?”
蕓惜把錢收起來,望著老者離開背影,“大概是第一次見面,他就說中瞭我的身世吧。”
收回視線,她看向天雪,“找我什麼事?”
“跟我走就是瞭。”
天雪拉著她走進一個雅間裡,來到窗口,推開瞭窗戶。
從這裡能看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象,但外面卻看不清裡面的場景,天雪很喜歡在這個房間裡休息。
蕓惜還一臉茫然,“怎麼瞭?”
“看外面!”
蕓惜看向外面。
砰!
漆黑的夜,突然那被點亮,然後是一大片絢麗的花綻開,又很快黑瞭。
“煙花?”
嗖!嗖!嗖!
一個又一個煙花沖向瞭黑夜,絢麗綻放。
黑夜被煙花照亮。
雲來閣的客人,街上的行人,甚至是附近的人都出來觀賞煙花,不多時這條街就擠滿瞭人。
大傢都以為這是哪個有錢人傢慶祝四月祭。
蕓惜的註意力被絢麗的煙花吸引,身後的天雪離開瞭她都不知道。
等她反應過來,“天雪,這煙花不會是雲來閣放——”
話語戛然而止。
從後面貼上來的身體,帶著烏沉香的味道,堅實的手臂從後面摟著她的腰,“我回來瞭。”
阿景的聲音?!
他的氣息!
她嘴唇微顫,緩緩轉身,就看到林景州正深情地望著她,“我現在可以親近你嗎?”
她鼻子發酸,眼眶泛起淚花。
踮起腳尖,摟住他脖子,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阿景,她的阿景終於又回到她身邊瞭!
她這一行為無異於引火上身,林景州喉結上下滾動,擒住她的下頜,加深瞭這個吻。
兩人唇齒纏綿,帶著濃濃的霸道與占有。
很快,蕓惜就喘不過氣瞭,手腳發軟,隻能靠在他懷裡。
林景州嗓音低沉,帶著濃厚的蠱惑,“我好想你。”
“你,你這樣會不會有危險?”
“沒事。今晚,我隻想好好陪你,明天我要離開一趟。”
她推開他,抬頭帶著一絲慌張,“離開?去哪裡?”
“把密道的東西運走,我說過絕不會再讓你吃苦受罪,那些東西是我們以後生活的保障。”
聽到這個,蕓惜松瞭一口氣,她還以為發生瞭別的事。
“你今天突然離開也是為瞭這件事?”
林景州握著她的手,笑著點瞭點頭,“用景天這個身份,就為瞭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運走,府裡倉庫的東西肯定不能帶走,但再過段時間,你可以委托我幫你變賣,全都換成現銀,等前朝後宮都忘瞭‘林景州’,你就可以安然離京瞭。”
“好。”
她望著他,莞爾一笑,“我都聽你的。”
他低頭蹭瞭蹭她的鼻尖,“離開京城後,我都聽你的。”
空氣中漸漸彌漫起旖旎的氣氛。
他的目光好炙熱,蕓惜紅瞭臉,想避開,卻被他打橫抱起。
“阿景?”
他把她抱到床上,俯身專註地望著她。
“可以嗎?”
蕓惜羞紅瞭臉,該拒絕的,好人傢的女孩不該如此放浪,他們還沒成親,可看到林景州的臉,想到這一路的不容易,她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不用說話,這個舉動已經說明瞭一切。
林景州的大掌順著腰肢往上,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解開瞭她的衣帶。
地上衣袍散落一地。
林景州一把扯下幔帳,再次俯身咬住蕓惜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