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辰在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還有幾分……不懷好意。
“這麼打,未免太輕瞭。接下來的五板子,不如讓本王代勞。”他說著,已經拿過瞭旁邊太監的板子。
蕭玄瑞忙嚷叫瞭起來:“蕭玄辰你休要使壞,父皇罰我,可沒讓你……”
話沒說話,蕭玄辰的第一板子已經重重的落下。
蕭玄瑞猛然長大瞭嘴巴,整個五官因為劇痛而扭曲變形,可偏偏那大張的口裡發不出一個音來。
雖然楚召帝下令打板子,可太監們怕真的給打壞瞭,一般都會手下留情。
但蕭玄辰是真的往死裡打。
打瞭一下,屁股的肉就破裂瞭。
打第二下,血糊滿瞭整個屁股。
第三下,蕭玄瑞感覺自己整個骨頭仿佛都要碎瞭。
第四下、第五下……
蕭玄瑞徹底痛暈瞭過去,屁股上血呼啦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打瞭上百下呢。
福公公都嚇瞭一跳:“這,這不會給打出問題瞭吧?”
蕭玄辰道:“放心,沒傷到骨頭,否則還怎麼去賑災辦差?放心吧,不過是皮外傷,也就是一兩個月沒法坐下。”
說完,他把板子一丟,回到雲嫿身邊道:“走吧,我們回去。”
雲嫿忍不住笑道:“你可真不是個東西,明知道蕭玄瑞過兩天要遠赴定州,至少要坐七八天的馬車,你把他屁股打爛瞭,他還怎麼騎馬?”
蕭玄辰冷哼:“騎不瞭馬就趴著去唄,誰叫他嘴賤。”
雲嫿笑瞭笑,對於蕭玄辰的處事倒沒什麼意見。以蕭玄辰的脾氣,沒有殺瞭蕭玄瑞,還真是給楚召帝面子瞭。
出宮要步行一段時間才能坐上馬車。
雲嫿步履匆匆的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催促一下蕭玄辰:“你走快些啊!磨磨蹭蹭地幹嘛呢?”
蕭玄辰心不在焉地應著,目光卻一直落在雲嫿的手上。
她的手垂著在寬大的袖口裡,隻露出瞭一點指尖。指尖未塗甲油,指甲是自然的粉色,帶著淡淡的光澤,粉雕玉琢一般的好看。
他不由得就想起剛才在殿內時,雲嫿就是用這美麗柔軟的手握著他的手,給他以溫暖和依靠。
即便是此刻,他的手上依然還殘留這她的溫度,那麼得讓人陶醉……
於是,他下意識就伸出手,追上她的手,眼看著就要握到一起。
雲嫿忽然抬手摸瞭摸額頭的汗,“哎,今天天氣還真熱啊。走得急瞭,身上都發汗瞭。”
回眸間,見蕭玄辰一隻手伸在虛空裡,一副愣愣傻傻的模樣。
雲嫿還奇怪地道:“你手怎麼瞭?”
蕭玄辰順口胡謅:“手疼,打蕭玄瑞的時候用過瞭勁。”
“是嗎?給我瞧瞧。”雲嫿不覺有異,直接抓住瞭蕭玄辰的手仔細地檢查:“這樣疼嗎?”
“有點疼。”
“這樣呢?”
“很疼,哎呀你輕點。”
雲嫿皺眉:“莫非是用勁太大,脫臼瞭?”
蕭玄辰隻覺得被雲嫿抓著手,摸來摸去的,心裡樂呵得不行。
不過,他表面上還是維持著一副嚴肅冷傲的模樣,把道貌岸然演繹得淋漓盡致。
原來,女兒傢的手真的好軟,好暖啊。若是就這樣一直握著該多好?
為此,他裝得更疼瞭,是不是的哼唧一聲,把雲嫿都給嚇瞭跳:“真脫臼瞭?沒事,我擅長接骨。”
“嗯……啊?”蕭玄辰反應過來,剛想解釋下,下一瞬雲嫿已經“咔嚓!”一聲……原本是接骨,可是他手根本沒毛病,這一接之下卻起瞭反作用——
手真的脫臼瞭……
蕭玄辰抱著手腕,疼得原地蹦躂:“你這女人,也太狠瞭,說動手就動手……動手前你好歹問清楚啊!”
雲嫿道:“我問你瞭,你說很痛啊,一碰就痛,可不就是脫臼瞭?難道我診治失誤瞭?”
蕭玄辰也不敢說剛才是裝的,隻能自己忍受著痛苦。
雲嫿道:“手給我。”
蕭玄辰哪還敢給?警惕地問:“你要幹什麼?”
“給你接回去啊。”
蕭玄辰道:“不用瞭,我去禦醫院找禦醫接。”
“找什麼禦醫,我的醫術難道不比禦醫強?哎呀,你躲什麼躲,手伸出!”她說著暴力地把蕭玄辰的傷手給拽瞭過來,然後又咔嚓一聲給接瞭回去。
蕭玄辰:“……”
不能呼吸的痛,有誰瞭解?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對雲嫿再不敢起歪心思,乖覺而哀怨地跟在媳婦後面。
即便是到瞭馬車裡,他還特別謹慎地和雲嫿保持瞭盡量遠的距離。
雲嫿拍瞭拍身邊的位置:“坐過來。”
蕭玄辰立馬就警惕瞭起來:“幹什麼?”
雲嫿道:“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你的手又不是我故意扭斷的,真的就……就一次失誤而已。”
可憐蕭玄辰有苦說不出,眼看著雲嫿不高興瞭,他隻好乖乖地坐到雲嫿身邊。那副幽怨的表情,一點沒有成王一貫的冷傲,反而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雲嫿被他的樣子給逗樂瞭,撲哧地笑瞭一聲。
然後,她拿出瞭馬車裡預備的藥箱,從裡面翻出瞭紗佈、清創的藥水。
紗佈沾著藥水,她輕輕地清理著蕭玄辰額頭上的傷痕。
蕭玄辰被硯臺砸傷的傷口很長,好在不算深,並且已經止血瞭。清理幹凈傷口後,雲嫿又幫他上瞭藥,然後給他的額頭纏瞭圈紗佈。
蕭玄辰不喜歡這模樣,“又不是什麼大傷,沒必要這樣裹著紗佈。”
說著就要動手去扯,雲嫿急忙阻止道:“不準扯!雖然是皮外傷,但若是不處理好會留疤的。你這正好在額頭上,留瞭疤就等於毀容瞭。不帥瞭哦。”
蕭玄辰聽她用哄孩子的口氣在說話,瞬間就覺得不爽瞭:“你哄娃呢?留疤又如何?本王縱橫沙場多年,身上哪裡沒有疤?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懼怕受傷留疤?”
雲嫿一時嘴快想也沒想就道:“對,你疤多你光榮。光榮的,連你的子孫根都差點落疤瞭。”
蕭玄辰頓時就惱火瞭起來:“誰那裡有疤瞭?本王又不是太監,你,你莫要侮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