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存放屍體的冰櫃整齊羅列著，兩人仔細尋找齊軒的名字。
好在裡面的櫃子並不多，很快他們就發現瞭寫有齊軒名字的冰櫃。
裡面的確有一具蓋著白佈的屍體，看身形，也的確是男性。
白體恤青年見此大松瞭口氣——他還以為找到對方會很棘手，沒想到有些出乎意料的輕易，連忙將自己下車時順來的屍袋拿瞭出來。
餘緋卻不著急，打開冰櫃後，掀開瞭死者頭部的白佈。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誠然是屍體沒錯，但是卻是一個中年人的面龐。
瞧著比齊鵬的年紀還大，這絕對不是齊軒。
但是冰櫃那裡標識的名字卻實實在在是齊軒。
餘緋深呼吸一口氣，她算明白瞭，這個停屍間的標識存在很大的隨機性，名字不一定正確，需要他們自己去辨別！
“這……”白體恤青年也傻眼瞭。
他也看出來這絕對不會是齊軒，齊軒就是長得再著急，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把所有屍體的白佈都掀開，我們一個一個找。”餘緋說。
時間不多瞭。
白體恤青年的神色同樣凝重，重重點瞭點頭。
就這樣，兩人飛快在停屍間重復之前的步驟，很快，所有屍體的面部都露瞭出來。
總共有四十具，除開二十名女性死者，剩下的二十名男性死者中，年邁者五名，中年三名，年幼者二名。
年齡區間在十多歲至二十歲之間的足有十名。
這是什麼概念？
意味著他們需要從這十名死者中辨認誰才是齊軒。
他們不知道齊軒的年紀，這十名他們沒有任何辨認的手段。
他們在這裡最少已經待瞭半個小時，期間齊鵬一直沒有回來。
白體恤青年面色灰敗下來，他已經不認為現在的局面還有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一輛托運車隻能拉一具屍體，他們也不可能把這麼多全部拉回去。
擺在眼前的，是死局。
餘緋從不相信什麼死局，她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隻是按開後信號那欄是個大大的×號。
“你把你的手機拿出來。”餘緋對白體恤青年說。
白體恤青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將自己的手機摸瞭出來。
按開一看，仍然沒有信號。
餘緋沉默。
“你要手機做什麼？”白體恤青年抿唇，有些不解。
餘緋說：“我們剛才簽字的時候，我看見瞭齊鵬夫妻的手機號。”
白體恤青年震驚：“你還記瞭下來？”
看見餘緋點瞭點頭，白體恤青年一時間心情復雜。
真不知道該誇對方記憶力好，還是該說自己太廢。就那麼一會兒功夫，自己隻能寫個字，對方卻順便還將電話號碼記瞭下來……
人怎麼就能這麼參差不齊？
他大概明白餘緋想做什麼，無非是打電話詢問齊鵬。
想到這裡，他喪氣道：“可是我們的手機沒有信號，就算知道電話也沒用。”
齊鵬要是不回來，他們未免太被動瞭。
而且張晴那裡也是定時炸彈。
是啊，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信號。
白體恤青年說到這裡難免灰心，剛才他們上來的時候也看見瞭，整個三樓都沒有辦公室。
想到這裡他也納悶，嘀咕：“這裡好奇怪，我記得規則怪談世界裡本身是可以用手機的，我上一次做任務的時候，手機都還能在副本裡聯系呢，怎麼在這裡就不能用瞭？會不會紅橋醫院這裡就是沒有信號？”
那麼問題來瞭，要是紅橋醫院這裡沒有信號，那剛才齊鵬的電話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自導自演？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而如果有這個可能性，就說明對方不願意讓他們找到他真正的兒子，就算能打他的電話打通，他也大概率不會說實話。
當然，現在這裡也沒信號，說這麼多也沒什麼用。
餘緋皺起眉頭，視線在停屍間裡四處尋找，白體恤青年見瞭道：
“別看瞭，這裡不可能會有的。要是有活人的地方說不定會有電話，但是這裡全部都是死人，在停屍間裡安裝電話做什麼？難不成死人還可以投訴啊？”
投訴！
這兩個字仿佛什麼開關，瞬間讓餘緋打開瞭一個嶄新的思路。
9路公交裡似乎有一個投訴電話，當時她使用那個電話撥打瞭投訴中心，那個電話的信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紅橋醫院就算有信號問題，9路公交是一個獨立規則怪談世界，應該……也影響不到吧？
“我有辦法。”在白體恤青年的視角裡，餘緋沉吟片刻抬起頭來，眼睛亮的驚人。
“你在這裡守著，等會兒不論什麼人敲門，都不要打開，等我消息。”
餘緋說完，停屍間裡憑空飄出許多濃霧，漸漸將她那一團籠罩，再也無法看清。
白體恤青年不知道她有什麼辦法，但是總比方才什麼指望都沒有的好，按照餘緋的要求守在門口，還特意將門反鎖瞭。
而這邊餘緋進入公交車後，公交車裡的老朋友們依然如舊。
當然，怪物經理的變化是最大的。
他已經從之前的趾高氣揚變為唯唯諾諾，被之前那五個乘客推來推去都敢怒不敢言。
而那五個乘客在餘緋進來之前還在哈哈大笑，當察覺到她進來之後，就仿佛被掐住瞭嗓子的鴨子，笑聲戛然而止，捂住嘴迅速回到座位。
五個乘客：端正ing.
不過餘緋現在可沒功夫搭理他們，她迅速走到投訴電話旁邊。
女售票員如臨大敵，生怕餘緋又是要投訴她。
餘緋沒註意到她的小九九。
拿起電話後，她按瞭張晴的電話，接著按下撥打。
一陣寂靜，就在餘緋認為兩個規則怪談世界不能互相通話後，電話響起瞭撥通的聲音。
太好瞭，行得通！
大概響瞭兩三聲，電話被接起，傳來的是一道疲憊的女音：“喂？”
雖然隔著電話，餘緋也能聽出就是那個張晴。
她心下一松：“請問是張晴張女士嗎？”
“你是誰？”當聽見餘緋準確說出自己的名字後，電話那邊的人第一反應不是疑惑，反倒是憤怒：
“又是哪個狐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