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三個字讓餘緋皺起眉頭。
而電話那邊的張晴聽見這邊沒有聲音,還以為餘緋是心虛,更加咄咄逼人:
“我告訴你,不管你和齊鵬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是一分錢……”
“誰說我跟你老公有一腿?”餘緋暗地裡翻瞭個白眼,心想怪不得齊鵬對自己的妻子那麼冷漠,原來早就出軌瞭。
她不想再扯那麼多,疑神疑鬼的女性通常很難問到有用的信息。
為瞭節約時間,她直接胡扯:“我是齊軒的朋友。”
餘緋自認自己的聲音還算甜美,聽起來應該和十幾歲的女孩也差不多。
可誰知電話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片刻後,張晴的聲音響起:“朋友?”
她的聲音裡充滿瞭嘲弄與諷刺,還有些許笑意。
餘緋不明所以。
“我兒子才讀幼兒園,哪來的你這麼大的朋友?”張晴的聲音陡然加大:
“我告訴你,不要再自作聰明挑戰我的底線……”
話還沒說完,餘緋就把電話掛瞭。
失策瞭。
張晴和齊鵬的年紀一看就在四十五六上下,他們一致認為夫妻倆的孩子應該處於少年時期。
沒想到這兩人屬於晚育,孩子才上幼兒園!
雖然有點尷尬……但是好歹得到瞭有用信息。
那他們的目標就明確多瞭——齊軒是那兩名幼年死者之一。
餘緋不再耽擱時間,直接退出瞭公交車。
霧團散盡,白體恤青年卻沒在面前。餘緋環視一圈,發現他正緊張的站在門口看這邊。
當發現確實是餘緋後,白體恤青年大松一口氣:“你可算回來瞭。”
說罷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剛才有人在門口敲門,還試圖將門推開!”
從餘緋進入霧團開始,白體恤青年就按照她的要求守在停屍間裡。
他的膽子還算大,鎖上門後看著霧團,也沒覺得特別恐怖。
期間他還認真地探查那些處在他們懷疑年齡段的青少年,想看看從外貌特征上能不能確認。
可就在他仔細辨認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口傳來瞭敲門聲。
這種時候誰會來敲門?
想到餘緋的叮囑,白體恤青年按兵不動。
但是門外敲門的人持續不斷,一直輕叩,在這樣密閉的環境下,有種說不出來的驚悚。
於是他便上前想要看看是誰,誰知道剛走到門口,聲音就消失瞭。
再然後就是剛才,聽見瞭餘緋的動靜,然後轉過頭來。
“沒事。”餘緋倒是不關註外面到底是誰,反正門關著,外面的東西要是能進來早就進來瞭。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將齊軒找到。
她把齊軒是個幼兒的事情告訴瞭白體恤青年,白體恤青年也很震驚。
幸好餘緋記住瞭張晴的聯系方式,不然按照他們之前的思路,那幾個人無論怎麼找都是錯的。
在錯誤的范圍裡找答案,永遠都不可能正確。
兩人來到那兩名年幼死者的冰櫃前。
兩個都是小男孩,看歲數的大小也差不瞭多少。
這可又是個大難題,兩個差不多的小男孩,到底誰才是齊軒?
“砰砰砰——”
就在兩人猶豫的時候,安靜下來的門口居然又傳來瞭敲門聲。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門怎麼鎖瞭?兩位師傅,你們在裡面嗎?”
是齊鵬。
齊鵬回來瞭!
白體恤青年的第一反應就是面色一喜——他們現在無法辨別誰是齊軒,但是齊鵬不一樣!
他是齊軒的爸爸,隻要把他放進來,他們就可以找到誰是真正的齊軒。
想到這裡,白體恤青年抬腳想去給齊鵬開門。
才剛走瞭兩步,就被餘緋抓住。
他疑惑回頭,看見餘緋給瞭他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
之前餘緋一直覺得齊鵬離開是因為張晴鬧著,他害怕張晴過來打斷他的計劃。
但是從她方才給張晴打電話來看,張晴明顯處於一個很安靜的環境之中,身旁沒有任何噪音,極有可能是在傢裡。
齊鵬如果是回傢瞭還好,可是他這麼快又出現在瞭門口……說明剛才他是故意避開他們的。
齊鵬很有可能是在樓下的車裡掐著時間上來,他不想讓他們找到真正的齊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可以肯定,這件事正是他和張晴夫妻關系最大的導火線。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將齊鵬放進來,隻會混淆他們的視線。
白體恤青年被餘緋凝重的眼神一看,也收回瞭邁出去的腳步。兩人都圍在兩個小男孩面前,力圖尋找些蛛絲馬跡。
小孩子的五官沒有長開,單憑外貌看不出什麼。餘緋低聲讓白體恤青年將兩人的外衣解開。
白體恤青年硬著頭皮解開後,兩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無以復加。
隻見從外表看不出什麼不一樣的兩個小孩,脫下衣服後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身體。
雖然都渾身發青,但是左邊那個身上沒有傷痕,另外一個身上傷痕累累,傷疤累累,不僅有各種淤青,還有明顯深於皮膚的瘢痕。
這種傷疤餘緋知道,是由煙頭燙傷的。
眼前的一切都證明,右邊這個男孩長期被傢暴,甚至父親還用煙頭燙傷他。
白體恤青年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久久沒有聲音,反應過來後篤定道:
“左邊這個肯定是齊軒。”
當時齊鵬和張晴來殯儀館的時候,齊鵬痛苦的表情他還歷歷在目。
兒子的去世讓齊鵬如此傷心,他必定很珍惜兒子的存在,絕對不會下此毒手。
不過白體恤青年還是看著餘緋,想看看餘緋什麼想法。
從餘緋從霧團裡走出來之後,她仿佛得知瞭很多有用的情報,或許她掌握的線索才更有說服力。
這時候門外的齊鵬仿佛意識到裡面正在進行關鍵的擢選似的,加大瞭拍門的力度,甚至還握著門把手搖瞭搖。
老舊鐵門顫動的聲音如一把隨時可以落下來的鐵錘,狠狠砸在兩人心上,使得氣氛更加緊迫。
“右邊這個。”餘緋說。
白體恤青年沒問為什麼,將右邊小男孩的衣服穿好,然後小心翼翼將他挪進瞭屍袋裡。
門口的齊鵬力氣愈發大瞭,他雙手拉住門使勁搖晃,正準備撞門的下一秒,門便被打開。
餘緋和白體恤青年站在他面前,面色平靜道:“齊先生,久等瞭,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