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公主非我生母,乃我繼母,這你知道。”
徐應天的表情,似在回憶過往,“她初嫁來將軍府時,我才三歲,她生的漂亮,人又那樣的溫柔,對我處處都好。”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包裹在這樣的糖衣蜜餞裡哪能不喜歡美麗的繼母?
徐應天掀瞭掀唇角,笑意並沒有任何的溫度:“三歲那年,她拿著枕頭要捂死我……”
都覺得小孩兒不記事,甚至連父親都是,覺得他厭惡朝陽這個繼母誣陷於她,畢竟朝陽對他的好人人都看在眼裡。
他什麼都做不瞭,膽戰心驚的活在府裡。
徐達征戰在外,一年有九個月都在外頭。朝陽負責照顧他,而他明知每日的飯菜中叫人下瞭慢性的毒,卻不得不吃。
因為不吃就會挨餓。
他這樣高大的人,這樣寬闊的肩卻生一抹纖腰,原真是這樣來的。
慕容月抓著手中筷子,“待我日後抓她來,一天也餓她三頓。"
“那後來呢?”
徐應天眸中望向虛空,隱去瞭最為不堪的一段,”我的老師找到瞭我,教導我韜光隱晦好保住性命。可我卻不願意就這樣渾渾噩噩一生,五食散那時是我的良藥,起碼叫我不再是個日夜叫病痛折磨的廢人。”
他又看著她一笑,“所以月兒,莫怪我的老師。”
慕容月知他藏瞭許多,但並沒刨根問底,隻是道:“你打算如何報仇?我幫你。”
“月兒,她是公主。”
慕容月嗤笑一聲:“公主,腦袋掉瞭也不過碗大個疤?”
徐應天則是給她夾瞭個包子:“風光正好,說這些做什麼。快吃吧,要涼瞭。”
比起復仇,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這沒定親沒成婚的,每天睡在一間房裡,這算什麼?”
劉姨娘悶悶不樂的摘著手裡的菜,“他還是因為犯那事兒才發落的慶州。”
翠蘭在她腳邊兒幫忙:“姑娘是給人看病呢,而且徐參軍現病著,姨娘放心,他做不來什麼。”
“再說瞭,姑娘不跟您解釋那是污蔑嗎?”
劉姨娘道:“空口白牙,誰知道呢?再說男人要是起瞭那方面的心思,別說病著,半截身子入土瞭都能爬出來。”
“嗨呀,可姑娘的本事姨娘還不知道,哪能叫人給輕易欺負瞭去?”
劉姨娘道:“她那眼睛都要黏那徐參軍身上瞭,八成是看上瞭。那姓徐的又是個好容貌的,萬一花言巧語給她哄上一哄——”
想到這兒劉姨娘腦子裡幾乎都能想象到自傢好白菜被豬拱瞭的場景。
“不行,我得去看看!”
……
徐應天的毒拔出需要些時間,每日都要藥浴。
慕容月需得看藥浴的顏色判斷今日用藥多少,眼瞧著每日排出來的毒素越來越少,她自是放心。
便又瞧著泡在浴桶裡光裸的男人,那真真是好看的。
眉目硬挺,臉龐俊美。
寬闊又具風骨的胸膛露著一半在外,其餘全部沒入到瞭綠色的藥液之中,瞧也瞧不見,她眸子轉瞭轉,伸出指頭戳他:“徐應天……”
徐應天眸子睜開看她。
“你站起來我瞧瞧。”
徐應天:……月兒又要調皮瞭……
“你若是不站起來,我怎麼能看到你身體的情況?”慕容月很是義正言辭,“我是大夫,瞧瞧你身子怎麼瞭?”
徐應天:……
“你莫要扭扭捏捏的,跟姑娘似的。”
徐應天捏瞭捏眉心,隻能略微起身,露出腰腹及以上的部位。
雖是一抹細腰,但那排列整齊的八塊腹肌和流暢的人魚線卻也證明瞭這腰腹的有力。
慕容月瞧著這從一開始就讓她流連的腰,再看那有力的胸膛,人都恨不得進去滾上一圈。可還沒摸到呢,就被他拽住瞭手。
“聽話,都是藥液,別臟瞭手。”
慕容月道:“洗幹凈以後就能摸瞭?”
徐應天:……她的熱情,他常常招架不住。
“待我們定親後,好不好?”
慕容月翻瞭個白眼:誰要同他定親瞭。
“唉,你再站起來我看看。”她突然又想到瞭什麼。
徐應天:……
“這京城不是有那試婚丫頭的規矩嗎?”慕容月道:“你現在病著呢,我又試不瞭,且叫我先看看,若是你不行瞭,咱們也好聚好散。”
徐應天:……總有更招架不住的再後頭。
“你倒是比我還扭捏,不然我也脫給你看?”慕容月說著就準備解自己的腰帶,徐應天忙是從浴桶中起來,“別!”
“哦~”慕容月睜開眼睛,一眨不眨看著。
徐應天一手捂住她的眼,一手還要制止她脫衣裳。
尤其他還光著,看上去反而他像那調戲良傢婦女的流氓。
“慕容月!!!”
門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裡頭二人都愣瞭下來。
劉姨娘眼睛似淬火一般看著女兒,咬牙切齒的:“慕容月,你真是上天瞭,要上天瞭啊!!”她生瞭個好女兒啊!浪客浪到傢裡來瞭!
“姨娘,別!”慕容月忙是抱著腦袋躲瞭起來。
劉姨娘手裡沒藤條,隨意操起個衣裳就要抽她。慕容月不敢還手,被打的滿屋亂竄嗷嗷叫疼,徐應天忙是護著:“伯母,有話好說,別動手……”
劉姨娘頓時又跟老虎一樣去看徐應天,而後又飛速撇過瞭頭。
“你……你把衣裳穿上再說話!”
——
鬧劇結束之後
劉姨娘坐在堂上,一旁站著翠蘭,手裡拿瞭個成人手臂粗細的藤條。
慕容月跪在地上,發誓道:“娘,真的,就這一回,再沒有瞭!”
劉姨娘道:“你給我閉嘴!!!”
“我知道你是個重義氣的,見義兄落難瞭把人帶回傢裡療傷。縱然男女獨處一室不合規矩,可人命當前我說什麼瞭嗎?”
“你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傢,縱然是兩情相悅也不該說出這些話來,真叫男人以為把你拿捏住瞭?!若遇到一個沒心肝兒的流氓,你以後還要不要嫁人瞭?”
話落眼睛又似有似無的往徐應天那裡瞟,徐應天知道她這話是指桑罵槐。
撩瞭撩袍角,也鄭重跪在地上:“晚輩徐應天,整年二十二。如今任四品參軍,我心悅令愛,真心求娶。”
“誰要嫁給你瞭?”慕容月瞪大眼睛。
劉姨娘輕踹瞭她一下,“給我閉嘴。”
又掃瞭徐應天一眼,他是世傢公子,總歸脾氣是傲的,如今為瞭女兒願跪自己,應當也是用瞭心的,心下也滿意不少。
“翠蘭,扶姑娘出門。”
商談這樣的事兒,她本人怎麼能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