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禾郡主穿著喜服上瞭花轎,慕容迪的迎親隊伍也已經到瞭公主府門口。
新郎官臉上雖然笑容不多,但也沒沉著臉,進瞭門恭敬的朝著瑞陽公主和駙馬行瞭禮。
雖沒什麼喜慶的意思,但瑞陽公主也算滿意瞭。
叮囑瞭兩句叫以後照顧好自己的女兒,便讓人接走瞭。
一路吹吹打打至國公府,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兒拜瞭堂,成瞭親。
雲禾郡主被人請進瞭婚房,而慕容迪則還要招呼一幹的親朋好友。
所幸因覺得這回叫人設計成親不光彩,老太太和慕容沉並未邀請很多親眷,加上沈氏出瞭事兒,府內沒有正經的主母,女眷來的更是少。
不過沈明芳卻來瞭,代替沈傢送來瞭賀禮。
待婚儀結束之後也並未離開,又去探望瞭慕容清。
“清表姐,”沈明芳進瞭佛堂內。
慕容清正跟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在收拾行李。
瑞陽公主說話算話,待慕容迪同意娶親之後,吳王的聘書也送上瞭門來,不日慕容清便要坐上送親隊伍的花轎,離開京城瞭。
沈明芳是未來的太子妃,見她來慕容清還是給足瞭面子。
叫丫鬟去倒茶水,隻是嘆口氣,“如今我這兒可沒什麼好茶來招待你瞭,還望你別怪我失瞭禮。”
慕容清往前在外雖是大傢閨秀的作派,可熟知她的人都明白她內裡的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沈明芳嘆口氣來:“眼下姑姑不在瞭,雖然祖母和父親想照顧你,但終究是隔瞭一層。何況這件事兒,沈傢不好插手。”
慕容清道:“我明白。”
出瞭事兒之後沈傢就沒管過自己,任憑老太太在國公府建個佛堂圈著自己。
起初慕容清還怨呢,可眼下沒必要的。
沒道理為沈傢不幫自己創沈傢,若非有沈傢這個外傢,那死老太太不一定把自己怎麼樣呢?
“吳王都快四十瞭,表姐你嫁給他做繼室,當真是受瞭委屈瞭,”沈明芳嘆道。
慕容清眼下倒覺得沒什麼瞭,經歷瞭這樣大的變故,人情冷暖,是頭豬都該聰明瞭,“哪怕嫁六七十歲的老頭呢,總比叫我悶死在慕容傢的佛堂裡要強。”
沈明芳看瞭眼四周,道:“我祖父是陛下的老師,他一向對我祖父敬重。而且有關放印子的錢的事兒,祖父他老人傢並非沒和陛下說過。你可知陛下為何偏這次就從重發落瞭姑姑?”
慕容清不解的看著沈明芳。
沈明芳道:“姑姑派人去刺殺慕容月,卻在那當口遇上瞭微服出訪的陛下。天大的交情,如何能敵得過陛下自身的安危?”
沈明芳看著慕容清:“你說怎麼就那麼湊巧呢?”
慕容清:“慕容月有那樣的本事,叫陛下出來?”
沈明芳道:“慕容月沒有,可徐應天不一定沒有啊?以兩人的關系,他幫襯她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道慕容月一個人,安能撼動國公府和沈傢兩大世傢?”
沈明芳話音一落,慕容清雙眼不斷垂淚:要說以前是嫉妒加怨恨,如今就是仇恨瞭。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今日來跟我說這個,想叫我做什麼?”慕容清問。
沈明芳掃瞭一眼她,心道:卻真是經歷瞭些事情,不再像以前那般的蠢瞭。
“給姑姑報仇,自然也需要表姐你搭把手瞭。”沈明芳眸子垂瞭下來,“自慕容月回京之後,猖狂到現在,總該叫她好好難受一回瞭。”
——
丞相府
慕容月將自己從徐應天那兒得知的消息告訴給瞭自傢舅舅,王守秩自然是好一通惱怒:那老不正經的皇帝都四十好幾瞭,怎麼敢肖想他如花似玉的女兒?
可再怎麼惱怒皇帝終究是皇帝。
“好在提前知道瞭消息,趁這段時間找門親給芙兒訂下。”
左右並不一定要成婚,有個搪塞的借口就行瞭。
“你這消息從哪兒來的?”王守秩問道。
慕容月摸瞭摸鼻子,沒說話。
他道:“是徐應天告知給你的。”
她沒否認,王守秩道:“就算你們感情好也要遵循舊禮,還沒成婚呢,天天跑來偷會你,中這算什麼事兒?”
慕容月知道這舅舅重規矩,“人傢是為瞭表妹,舅舅莫不是讓他知道瞭這種事情還要瞞著傢裡不成?”
王守秩哼一聲:“若他是正人君子,多的是機會告知於我,為何非要來找你,那分明是——”
說到一半兒也說不下去,說人傢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親都訂瞭,討好未婚的妻子也沒什麼不對的。
“罷瞭罷瞭,我去和你舅母商議一下罷。”
王守秩擺瞭擺手,慕容月也很快告退瞭。
回瞭自己院裡頭,卻見一路的紅箱,進瞭屋那禮品更是高高的擺瞭很多。
葛氏和劉姨娘正拿著禮單核對呢。
慕容月眼珠轉瞭一下,便道:“屠參軍今兒來下訂瞭?”
劉姨娘點頭,卻是翠蘭紅著臉端著茶水從屋內出來,“勞煩姨娘和夫人為奴婢操操心瞭,真沒想到他會今兒個上門來。”
翠蘭雖然死瞭娘,但在京城還有親戚,原本打算從親戚傢出嫁的。
“眼下要再不過訂,你兩成婚就得到二月之後瞭,這拖來拖去又得一年,還不如年前訂下來,”劉姨娘笑道:“那屠參軍年紀也不小瞭,正經是著急呢。”
翠蘭臉越發的紅瞭。
葛氏見她手上還端著茶水,卻是道:“快放下吧,你是個要成親的人瞭,還做這些活幹什麼?”
劉姨娘也點頭:“以後就是官太太瞭,在傢裡好好養一養,省的日後到自傢宅院裡頭鎮不住下人。”
翠蘭都應瞭下來,劉姨娘又拿出幾尺紅佈在她身上比著,“雖然日子著急,好在先前給月兒裁衣的裁縫訂瞭下來,你們兩倒是可以一起瞭。”
慕容月也被抓起來量體裁衣,直到夜深才放瞭,她扭動著脖子,嘆道:“真是比打一仗還要累人。”
翠蘭笑著推開門,又拉出瞭藤椅,“姑娘坐著休息。”
慕容月剛坐瞭下來,翠蘭卻已經跪在她面前,道:“姑娘,奴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先給您磕三個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