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蔣蘊怔瞭一下。
葉雋已經站上瞭臺階,還讓封譚把蔣蘊的學士帽遞過來,幫蔣蘊帶上,又幫她整理瞭一下歪斜的衣服領子。
他自己把西裝外套也穿上瞭,領帶系得端端正正,扣子扣得齊齊整整。
不再是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是對手的囂張樣子,而是雙手交叉很規整地放在身前,挺腰直背,端正極瞭。
蔣蘊抿瞭抿唇,有些慌亂的整理瞭一下頭發,不自覺也站直瞭些,且微不可查地朝他身邊挪瞭一點。
於是,兩人在圖書館前合照瞭一張非常“隆重”的照片,這是他們認識後的第一張真正意義上的合影。
封譚用單反拍瞭好幾張,蔣蘊要拿過相機看,被葉雋先一步奪走瞭,他人高馬大,又手長腳長的,蔣蘊當然搶不過他,隻能站在一旁生悶氣。
不一會,蔣蘊的手機收到他藍牙傳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裡,蔣蘊笑得露出兩個深深的笑窩,眼睛彎彎的像是浮在銀河上的小船。
葉雋那張臉雖然整體看還是張撲克,但細看,眼底的笑意和微微勾起的唇角,柔和瞭他的氣場,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明朗好看。
兩個人簡直配一臉。
蔣蘊將照片原片點瞭保存,“還有呢?”。
不是照瞭好幾張嗎?
葉雋的眼神閃爍瞭一下,“就這一張,沒有瞭。”
“我要看嘛。”蔣蘊伸手去奪他手裡的相機。
葉雋一隻手將相機舉起,擰著眉頭,“其餘的幾張我閉眼瞭,不好看。”轉過身把相機遞給封譚,對他使瞭個眼色,“拿去刪瞭。”
“是”,封譚接過來,在相機上按瞭幾下。
蔣蘊也不好再去他手裡搶,就隻能作罷瞭。
不過即便是手機裡這一張照片,也讓她滿心歡喜,突然就不羨慕廣場上那些有父母陪伴參加畢業典禮的同學瞭。
五月的陽光金燦燦的,微風拂過,裹著細白的櫻花花瓣,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撒瞭一層鎏金碎影。
蔣蘊站在風中,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葉雋下意識就想伸手去幫她撩開擋住眉眼的頭發。
手伸到一半。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男子低沉的音色裡帶著焦躁。
葉雋和蔣蘊雙雙抬頭,隔著幾米遠的距離,沈雲蘇懷裡抱著一大束鮮花,臉上滿是懷疑地發問。
怎麼有種偷情被抓瞭現場的感覺?
蔣蘊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識往旁邊站瞭站,與葉雋保持距離。
她不打算說話,讓葉雋去處理。
沈雲蘇走過來,像審犯人一樣盯著兩人,“說,為什麼你們會在一起?”
葉雋斜瞭他一眼,很平靜地回他,“我來學校談捐贈的事情,剛好看見蔣小姐,她是畢業生,我找她瞭解學校的情況,有什麼問題?”
“我接受你的解釋。”
沈雲蘇倒是不懷疑葉雋的話,他知道以往科盈的所有捐贈項目都是葉雋親力親為。
蔣蘊卻是翻瞭個白眼,心中腹誹,你以為你是誰啊,幹嘛要向你解釋,真是搞笑。
她別過臉不理他。
沈雲蘇這個厚臉皮的,跟沒事人一樣,笑嘻嘻地將花遞到蔣蘊面前,“恭喜。”
蔣蘊不自覺握瞭握拳頭,自從上次畢業匯演時打過那個電話後,沈雲蘇再也沒找過她,她以為沈雲蘇不會再出現瞭。
現在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她借口手裡拿瞭畢業證,不方便再拿花,不接他的花。
沈雲蘇呵呵一笑,“我知道你生我的氣,這麼長時間不找你,我是有苦衷的,傢裡有點事,我出國躲瞭一段時間,這不一回來,就來找你瞭嗎,別生氣瞭哈?”
說著還想上手去摸蔣蘊的頭。
蔣蘊瞪大眼睛看他,想說,您沒事吧,哪來的臉這麼自信啊。
她後退一步,避開沈雲蘇的手。
沈雲蘇伸在半空的手隻好拐瞭個彎,裝作去摸自己的頭發,訕訕道,“你們剛才是在合影嗎?”
“嗯。”蔣蘊沒好氣地應瞭一聲。
“我也要合影。”沈雲蘇心裡打的小算盤,合瞭影拿回去給他媽看,肯定有獎勵。
“我不。”
“憑什麼,你和他合影不與我合影。”沈雲蘇咬著後槽牙,怒道。
蔣蘊笑瞇瞇的,“憑葉先生給我們學校捐款瞭呀。”
說到錢,沈雲蘇沒底氣瞭,他的卡全部被凍結瞭,買花的錢還是找秦鬱借的,“好好好,你……”
話說一半,蔣蘊就打斷他,“沒什麼事情的話,沈先生請這邊走。”
葉雋站在一旁,大概是沒忍住,輕笑瞭一聲。
蔣蘊悄悄對他眨瞭一下眼,那意思,我的表現您還滿意吧。
沈雲蘇恨得牙癢癢,好在葉雋是自己人,倒也不覺得丟臉,隻是這無處發力的感覺太折磨人瞭。
“我都這樣低三下四地求你瞭,你還想我怎麼樣?”
蔣蘊笑,“我想你別對我低三下四,還有……”
她想說,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時,一聲熟悉的“小蘊”,闖進她的耳朵裡,震得她頭皮發麻。
回過身,圖書館的另一側,一個男人抱著一束花,面帶笑容地走瞭過來,不是溫墨染又是誰。
今兒是什麼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日子啊!
蔣蘊第一反應是去看葉雋。
葉雋眉眼舒朗,唇角輕微地勾起,臉上仔細看才能看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是準備看熱鬧的表情。
蔣蘊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去迎溫墨染,“哥哥,你怎麼來瞭。”
溫墨染笑得一臉柔和,“事先沒和你說,當然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說著將手裡的一束雪山玫瑰遞給蔣蘊。
那花大片純白中透著淡淡的粉綠色,花瓣層層包裹,鮮嫩欲滴,煞是好看。
蔣蘊很自然地接過來,放在鼻下輕輕嗅瞭一下,“真好看。”
沈雲蘇站在一旁,看見這一幕,氣得一張俊臉快要被盛怒的五官給擠變形瞭。
故意不接老子的花是吧!
他將手裡那束“朱麗葉”甩到蔣蘊面前,陰陽怪氣的語調,“看來你是一點都不識貨,知道這花值多少錢嗎?”
蔣蘊確實不知,不過她也不想知道,問都懶得問。
這時,有幾個工人用小車拉著一臺看起來有點像冰箱一樣的儀器,從他們旁邊經過。
葉雋挑瞭一下眉頭,用下巴點瞭點剛剛過去的儀器,緩緩開口,“剛剛拉過去的儀器,是恒溫培養箱,一個價值一萬,蘇蘇的這束花,可以買十臺。”
沈雲蘇得意地揚起瞭下巴,“就說你不識貨吧。”
蔣蘊一聽,心頭的火直往上竄,更加生氣瞭,有錢做什麼不好,偏要買這破花來裝逼。
她學著沈雲蘇的腔調,回懟他,“這麼貴的花,我收受不起。”
“我警告你,別不知好歹。”沈雲蘇大概是氣過瞭頭,猛地上前一步,189的身高,壓迫性極強。
溫墨染也往前走瞭一步,擋在蔣蘊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