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眼裡都蓄滿瞭沒有後退可言的怒火。
眼看氣氛有點往劍拔弩張的方向發展。
葉雋突然發出瞭一聲輕笑,微微站直身子,看瞭一眼蔣蘊手裡的白玫瑰,走到沈雲蘇面前。
手放在鼻下輕咳瞭一聲,再抬頭,面上一臉惋惜地看著沈雲蘇,“白玫瑰的寓意是,對愛人純潔的,獨一無二的,至高無上的愛。所以,白玫瑰隻能送給自己最愛的人。”
“蘇蘇,你的花雖然貴,卻沒什麼特別的意思,自然是比不過。”
他這話一說,面前的三個人同時陷入瞭沉默。
蔣蘊和溫墨染很默契地錯過眼神,躲避這不可言說的尷尬。
沈雲蘇被蔣蘊接二連三地拒絕,卻又不敢得罪她,本就一肚子火沒處發,聽葉雋這麼一攛掇,怒氣就全部集火在溫墨染身上瞭。
尤其知道他就是蔣蘊日記裡的那個男人,更是無名之火越燒越旺。
不過他這個人有個特點,越是生氣,反而越是能很快冷靜下來。
他將花隨手丟在臺階上,從兜裡摸出一根煙點上,象征性地給溫墨染讓瞭一根。
“謝謝,我不抽煙。”溫墨染面無表情地拒絕,但仍保持瞭基本的禮貌。
沈雲蘇猛吸瞭一口煙,歪著頭問溫墨染,“你是她哥,對吧。”
溫墨染點頭,“名義上的哥哥,沒有血緣關系。”
沈雲蘇含著煙,歪嘴笑瞭起來,“既然是名義上的,那就是走瞭法律程序的,是在公證處公證瞭的,公序良俗中,你們就是兄妹,你送這花,想表達什麼?”
溫墨染一時被問愣住瞭,他從未想過這些,從他十五歲知道自己喜歡上蔣蘊後,就從來沒有把她當做妹妹,哪怕每次蔣蘊叫他哥哥的時候,他都覺得那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可是,法律概念上,他和蔣蘊的確是兄妹關系。
溫墨染臉色泛白,唇色也變得灰白,他艱難地做瞭一個吞咽的動作,對蔣蘊說,“我會咨詢律師,這個事情,小蘊,你不要擔心,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
沈雲蘇嗤笑一聲,“哥哥覬覦妹妹,你這個哥哥當得,可真是缺德。”說著他看向蔣蘊,一本正經地問她,“你這便宜哥哥,小時候沒對你做什麼壞事吧?”
蔣蘊餘光瞄見葉雋在笑,隔岸觀火且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簡直令人發指。
她也怕沈雲蘇再這麼說下去,說些不堪入耳的東西出來,叫人難堪。
蔣蘊上前,朝他小腿踢瞭一腳,“你給我閉嘴!”算是對他的回答。
同時她懷裡抱著那束白玫瑰,跟捧瞭炭火一樣,拿也不是,丟也不是的。
也有點生溫墨染的氣,明知道白玫瑰不能輕易送人,還拿來送她。
偏偏她又不知道這花什麼寓意,還很開心地收瞭下來,這不是成心叫她難堪嗎?
葉雋抱胸站在一旁,嘴角始終是勾著的,大概是看戲看夠瞭,他目光落在蔣蘊身上,“蔣小姐,今天很感謝你對我們集團公益事業的支持。”
說罷看瞭一眼那兩人,客氣道:“我還有事先走瞭,就不打擾二位瞭。”
打過招呼,他就離開瞭,轉身的時候,他朝蔣蘊挑瞭一下眉,用口型說瞭個“Enjoy”。
蔣蘊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發作,隻能對著他離開的背影,暗罵瞭一聲“可惡!”
再回過頭看著面前杵著的兩個大男人,簡直要裂開瞭。
此刻,已臨近午飯時間,圖書館裡的學生們陸陸續續走出來。
蔣蘊他們雖是站在階梯的一角,但三人外形太過出眾,依然招惹瞭不少目光。
這麼僵持下去不是辦法,但眼前的這兩個男人都沒有要退一步的意思。
思忖片刻,她決定先打發掉沈雲蘇這個討人厭的。
她將懷裡的白玫瑰遞給溫墨染,指瞭指圖書館裡的咖啡店,“哥哥你去那邊等我一下,我與他說幾句話就過來。”
溫墨染點頭,接過花,欲言又止。
蔣蘊對他笑瞭一下,“很快。”說著走到沈雲蘇面前,“你跟我過來。”
沈雲蘇懶懶站直瞭,嘴裡叼著煙,跟在她後面走到圖書館隔壁正在修建的花壇旁。
蔣蘊站在陰影中,面色平靜,已無剛才怒氣。
她笑瞭笑,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與沈雲蘇說話。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無聊拿我開心?還是因為曾經我得罪你的事情在報復我?”
沈雲蘇嬉皮笑臉地咬瞭一下嘴裡的煙蒂,“我在很認真的追你,這都看不出來?”
蔣蘊笑瞭,一眼看穿他的語氣,“別裝瞭,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周南,從來都沒有變過,你就是想拿我當工具人氣她。”
蔣蘊甩瞭一下頭發,朝他挑眉,“還想著跟人再續前緣呢,是吧?”
沈雲蘇沒說話,卻勾起唇笑瞭。
蔣蘊上前一步,伸手到他面前。“來根。”
沈雲蘇眉眼一挑,興味道:“可以啊。”
掏出煙盒丟給她。
蔣蘊接過煙盒,撩開盒蓋,抽瞭一根煙出來,順勢從沈雲蘇嘴上拈過他抽瞭一半的煙,兩指夾住細長的煙身送到嘴邊,借瞭個火。
煙叼在嘴上,緩緩吐出煙圈,蔣蘊將手裡的煙盒扔回給沈雲蘇,嗤笑一聲,“聖羅蘭,還是白的,我猜是周南喜歡抽的吧。”
沈雲蘇接住煙盒,裝回口袋裡,笑瞭一下算是回應。
周南對氣味敏感,剛接手傢裡的生意時,她壓力大,染上瞭煙癮,聖羅蘭“口感清涼,煙熏味小,焦油量也不大”,正合適。
一根煙過後,沈雲蘇掏出煙盒,“再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