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7看著通道氣息越來越磅礴,已經開始接近癲狂。
怪不得江宴之對它說的話無動於衷,它還以為他真的如此淡然看待自己的死亡。原來早就知道瞭平行時空的秘密,知道自己並不會真正消散。
如今的平行時空,並不是他告訴蕭崇暨那般是一個虛幻的時空,而是全部由後世萬物所承載的氣息創造而成。
也可以說如今這個世界,是後世的一部分。
隻不過是由完全被封印在時間軸中,關於前世的記憶創造而成。
因為是塵封在時間軸中的記憶,所以它在抽取這些信息時,並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和抵抗。
甚至連磁場極強的江宴之都無法感知它在做什麼。
而時光通道,則是打通前後兩段時間軸的唯一鑰匙。
突然1007有些想通瞭,難道是那日在江宴之面前召喚來瞭溫若初,才讓他發現時光通道的秘密?
也就是那一瞬間,1007感覺整個虛空的身子被強力擠壓,寒凍的氣息傳來,讓它想掙紮,都無法動彈。
凝結,破碎,最終隻能憤恨地看著自己慢慢消散於天地間。
到死,它也不知道自己猜錯瞭。
江宴之根本不知道這個秘密。
他隻能根據蕭崇暨給的結論,還有1007召喚溫若初過來之時,所感受到的時空氣息。猜出可以通過時光通道,讓原本就屬於後世的溫若初和蕭崇暨,回到後世世界。
卻不知自己所處的前世世界,也會一並歸還後世。
那些隨著通道打開後,逐漸消散的氣息,隻會讓江宴之認為,如今的世界僅僅隻是虛幻而來。
終會盡數消散。
1007已滅,江宴之抬手,凜冽的內力一絲不留地註入時光通道。
後世的江宴之感受到那股強勁的內力,神色嚴肅瞭幾分。他以為對面那人是不會幫他的。
時光通道相通前後兩世的瞬間,大地都在顫抖,山脈震發出刺眼的地光與沉重的哀嚎,狂風暴雨瞬時呼嘯而來。
電閃雷鳴間,溫若初踉踉蹌蹌地,終於找到瞭江宴之所在的地方。
在下方哭喊著,“江宴之你給我停下!你會死的!”
嬌嫩的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一直落下的淚水,冰冷的雨水重重砸在身上,渾身浸濕,冷得發疼。
情緒崩潰間,突然踩到水坑跪倒在地,磕到尖石的膝蓋,溢出血水,混著落雨沖散開來。
溫若初卻沒去在意,眸光絕望地凝視著上空臉色慘白的江宴之。
“求你,回來,不要這樣.....”
江宴之闔上鳳眸,不曾轉過身。
他怕自己隻要看到溫若初,這兩日做的心理建設全部崩塌。他真的會自私地把她囚困在這個虛幻的時空,剝奪她的一切。
手側的青筋暴起,世間最難耐的事,莫過於失而復得,得而復失。
欣喜之餘,盡是絕望。
這個世界的氣息在快速地抽離,回歸後世。
萬物打破瞭兩世的時間間隔,相互交匯融合,溫若初眼前有瞬間的迷朦,腦中似有記憶傾倒而來。
眼皮越來越沉重,身體似乎已經不受控制。
桃花眸依舊掙紮地望著空中的江宴之,氣息最終回歸之際,心碎地輕道瞭一句。
“殿下...”
細弱的呼聲,終是穿透暴雨傳進瞭江宴之耳中。
他呆滯地緩緩轉過身,可地上的人兒早已消散不見。江宴之黑睫微顫,喉結滾動幾番泛起酸澀之意,勾瞭勾薄唇。
他的初兒,記起他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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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傾倒,萬物回歸,一夜間四國皆處於驚亂之中。
一覺醒來的眾人,發現腦中多瞭一段前世的記憶。少數磁場強的人,自是完整地記得前世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而磁場弱的人,隻認為那是做瞭一個夢,夢醒之後一笑而過隻記得些許片段。
一大早,街上便聚集著不少的百姓。
都在談論著自己夢中前世的記憶。
有的帶著欣喜,有的隻是釋懷,還有少數一直困在前世無法掙脫。
“你前世是做什麼的?我告訴你啊,我前世可是當過富商的,那白花花的銀子說來就來,這不比如今下地強?”
“什麼前世啊,那就是一個夢吧?我怎麼夢到我是頭豬啊?”
“哈哈哈,也難怪你這世那麼能吃,原來你前世是頭豬。”
“哎哎,你們可別說,怎麼就我什麼也記不清?難道我沒有前世?”
“你們別笑話我啊,我個大老爺們,前世居然是個女子。幸好我夢醒後記不清瞭,不然多尷尬啊。”
“..........”
或許剛開始,眾人都會有些驚慌,但經過這麼一聚集相互調侃,就漸漸地把那夜的事情,當做一個小插曲。
漸漸遺忘。
太子府中
沉睡瞭幾日的溫若初,迎著窗邊透進的晨光,緩緩醒來。
記憶似還停留在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
有些難以忍受地嗚咽出聲。
看著眼前的廂房,已經無法分析出今夕是幾何,隻是迫切地想要止住江宴之的動作,不能讓他死。
抬手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神色恍惚地爬下床榻,赤著足,拖著恐慌到發軟的身子踉踉蹌蹌往門邊走去。
不小心磕到一旁的矮凳,眼看就要跌落在地,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瞭她。
感受到熟悉的松雪香,溫若初抬起絕望的雙眸,緩緩朝著來人望去。
沉默瞭片刻,溫若初百念皆灰。
她好像,已經分不清他們瞭。
抬手輕輕撫上眼前那雙微紅的鳳眸,為什麼她會認不出呢?她的殿下,她的夫君。
軟若無骨的小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
江宴之心疼地把人兒摟入懷中。
輕輕安撫著。
唇齒間有低聲溢出,“原諒我,初兒。”
江宴之在為前幾日的行為道歉,若不是他那自私的占有欲,溫若初就不會被困在面對兩個江宴之的困擾中。
前世記憶回籠,那些在夢中一直模糊的場景,如今全部具像化,包括那幾日多來的時光。
江宴之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過分。一直在逼迫著溫若初,獨立對待前世和後世的自己。
但前世和後世,本就都是他。
嬌弱的人兒被迫承受著這種愛人割裂之苦,卻不曾與他抱怨,隻是默默在遷就著。
“嬌嬌,原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