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我的存在,折瞭你的傲骨。”
江戎嗤笑一聲:“沒有那回事。”
“江戎,我們都害怕失去,我們都害怕不被人愛,我們都很難去真正信任一個人……”蘇燕婷突然笑瞭,“那我們倆預先做一個約定好不好,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們倆這輩子永遠都不離婚,這個傢永不破碎。”
“我們倆的傢永遠不會消失,即便沒有瞭愛情和激情,我們也是彼此的傢人。”
“在這個傢裡,我希望我們先滿足自己,我們要敢於表達自己的需要,你可以向我提要求,我也可以向你提要求,我們可以展現出自己的一些攻擊性,表達自己的不滿,不怕起分歧,不怕去碰撞,不怕有矛盾。”
“我們給與彼此絕對的信任。”
“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但是,江戎,從今天起,我願意給予你我最絕對的信任——”蘇燕婷從來都對這個世界抱有一種不信任不安全感,她不信任父母,不信任任何男人,現在她願意把自己的信任投註在一個人身上,“我相信你愛著我,我相信無論我在你面前表現出多麼糟糕的一面,你都會愛著我,世界上所有人都拋棄瞭我,你都不會拋棄我,我相信你愛著我。”
“我也同樣愛著你,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
蘇燕婷的話說完,空氣裡安靜瞭幾秒,隻剩下頭頂風扇吱吱轉動的細微響聲,他們才搬來兩三天,這屋子,這個所謂的傢還沒有佈置整齊,小茶桌上放著一個印有紅雙喜字的暖水瓶。
這個傢裡零零散散地散落著這樣的紅雙喜字,滿屋陽光耀眼,紅得鮮明燦爛。
“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江戎突然站直瞭身體,向她敬瞭一個軍禮,擲地有聲道:“我以我軍人的榮譽起誓,這一生絕不負你。”
蘇燕婷仰頭看著一身軍裝的他,她突然很想笑,但是她憋住瞭,壓下嘴角,她發現原本一臉正色的江戎好像也露出瞭笑意,他的眼睛裡蔓延上笑意,他的嘴角在動。
見他這副想笑又未笑的模樣,蘇燕婷實在忍不住笑瞭出來,江戎也笑瞭出來。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笑。
她在走向他,他也在靠近她,兩人在窗戶邊抱在一起。
擁抱著的兩個人,就像是共生纏繞的藤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以後在這個傢裡,我們倆都是自由的!”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愛著對方。”
“我們都給予彼此絕對的安全感。”
蘇燕婷深深吸瞭一口氣,松開江戎的懷抱,拍拍他的肩膀:“小江同志你現在可以重拾自信,以身作則,大膽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我的要求?我最想做什麼?”江戎嘴角向上一勾,他拽著蘇燕婷的手回到兩人的臥室,大大咧咧鞋也不脫向上一躺。
蘇燕婷整個人僵硬瞭起來:“!”
江戎手撐著下巴,斜躺在床上,他的腿太長,小腿下半截懸在半空中,沒脫下的鞋子晃啊晃。
“這床單是我洗的,我想什麼躺就怎麼躺。”
蘇燕婷盯著他身上的衣服,衣服上倒是沒有沾有明顯污漬,可他早上穿出門瞭,不知道在哪逛過,啊啊啊!!!!還敢躺在她臥室的床上!!
“啊啊啊!!!江戎!!!!!!!”
蘇燕婷撲上去,她真的好想掐死他啊。
江戎拉住她,霸道地將她壓在床鋪角落裡,“真有那麼不能接受嗎?今天晚上睡一覺試試?會不會睡不著?真有你的想象的那麼臟?我們每周不是都洗都換都拿出去曬嗎?有必要時時保持著那麼幹凈?”
蘇燕婷抱著他生無可戀,“因為是你洗,我妥協,在你洗的前兩天,你可以弄臟它。”
江戎:“這還差不多。”
“我會努力在最後一天弄臟它。”
這日子真的開始雞飛狗跳瞭起來,蘇燕婷心想自己要努力保持微笑,不能讓他太快活瞭。
她往他腰側看瞭一眼,伸出賊手在他側腰上掐瞭一把,“江戎,你是不是怕癢?你是不是真的怕癢?”
“不怕。”江戎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正面腹肌上一放,“這裡隨便,隨便撓。”
“我不!”蘇燕婷她偏要試試另外的地方。
她得逞兩次立刻往外跑,江戎一個鯉魚打挺追上去,把她按在墻壁上,也撓她癢癢,兩人笑作瞭一團。
獨自在傢走到陽臺的許晴晴聽見瞭從隔壁傢傳來的隱約動靜,好像是兩個人都在笑。
夜晚,蘇燕婷躺在這“被弄臟”的床單上,她發現,實際上也沒有太排斥的心裡感覺,以前也許是一種潔癖,也是心理上的強迫癥。
小蘇同志唏噓道:“這輩子要忍受一個臭烘烘的你瞭。”
“我哪裡臭烘烘瞭。”江戎摟著她:“是我要忍受一個矯情的你,尖牙利嘴的你。”
蘇燕婷踢瞭他一下,背過身朝右側躺著,江戎跟她一個方向側躺著,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身上,如同將她抱在懷裡。
這個睡姿是他們嘗試過最舒服的一種,互相擁抱著睡覺有些悶,一個人壓著左側心臟睡覺也不舒服,這樣側躺著,互相貼著正正好。
不過,有時候也會睡成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勢,主要是蘇燕婷的睡相不大好,有時候就睡得四仰八叉,怎麼舒服怎麼來。
江戎微微收瞭收下巴,他感受到懷中人的體溫,曾經那一顆惶恐不安的心終於平靜瞭下來。
江戎眼睛裡帶著溫柔的笑意,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他喜歡從背後抱住她,喜歡這種滿足他對她獨占欲和保護欲的姿勢。
之前的他是有些沒底氣,現在他底氣足瞭,他這會兒挺想去找梁政委嗆聲。
他心想你才不想回傢,他天天都想回傢。
第44章、好工作
江戎早上醒來的時候把蘇燕婷叫醒,蘇燕婷懶洋洋地滾瞭一圈,等她脫下睡衣換上常服,江戎已經整裝待發。
蘇燕婷洗把臉後,蹭蹭蹭跟著他一起出門,她正好搭一趟早車去城裡,先到福盛糕餅鋪子參觀一番。
江戎叮囑她:“實在受不來,就不幹瞭,若是時間早,就去百貨大樓逛逛,給傢裡添點東西。”
蘇燕婷點點頭,跟他分手。
她坐車到瞭城中大道,找人問瞭問,找到瞭福盛糕餅鋪子,這鋪子距離百貨大樓很近,可以說是連成瞭一片,就這麼一大塊繁華區域罷瞭,平日裡買日用百貨,走親訪友買些糕餅罐頭,都能在這片區域一並買瞭。
蘇燕婷:“!”
她跟江戎第一次接吻,就在這鋪子附近不遠。
真是太巧瞭。
蘇燕婷走到瞭糕餅鋪子門前,立刻嗅到瞭一股糕餅獨有的甜香,裡面擺著幾樣點心,主要是桃酥,花生酥,雞蛋糕……簡單的幾樣,邊上還有不少油紙包裝盒。
她看那營業員用油紙打包的速度極快,三兩下綁好,棕色的油紙,上面還墊著一張紅紙,寫著糕餅的名字,和店鋪招牌。
營業員是個四十歲的嬸子,外面罩著白色的工作裝,看起來極為體面,她的面容和藹,臉帶笑容,不似一般營業員的趾高氣昂。
這時候的營業員,也就是售貨員,是一個十分牛氣的工作,有編制,鐵飯碗,工資福利待遇穩定,賣多賣少都不影響工資,所以也無需發愁業績,因此很多營業員都喜歡擺出一種“愛買不買”的態度。
那嬸子問蘇燕婷:“你要點什麼?”
蘇燕婷直接道:“大姐您好,我是來這新報到的糕餅師學徒工,蘇燕婷。”
“啥?”嬸子傻眼瞭,她上上下下打量蘇燕婷,滿眼寫著不可置信,因為眼前的姑娘長得太漂亮瞭,剛在人群裡,她第一眼見到她,幾乎挪不開眼睛。
長得賞心悅目的人,總恨不得讓人多看幾眼。
而這個漂亮大美人,她竟然說自己是糕餅師學徒工。
“你幹不瞭這個活,我丈夫就是店裡的糕餅師,你不懂,這活好累的……”這嬸子名叫孫玉華,丈夫周凱是鋪子裡的糕餅師,托丈夫的福,她也當上瞭店鋪的營業員。
自己丈夫每天辛辛苦苦幹得那些活,隻有她自己知道多苦多累,這麼大熱天的,火爐邊忙來忙去,當真受罪。
就算新來的學徒工,幹得是打下手的工作,也不是蘇燕婷這麼一個外表嬌氣的姑娘能幹的活。
除非她天生力氣大……但這怎麼可能?
“你是蘇燕婷?糕餅師學徒工?”店鋪主任陳棋見到蘇燕婷同樣傻眼,聽說是安排瞭一個糕餅師學徒工,女的,蘇燕婷,但他覺得,能勝任這活的女人,必定得是個膀大腰粗的胖女人,那才有一把子力氣幹下來。
眼前這麼個嬌嬌女人,她來幹什麼?哪怕做得糕餅再好吃,他們這店鋪可是大鍋大爐。
陳棋:“這活你幹不瞭,單是這油煙味你就受不瞭。”
蘇燕婷問:“我能去後廚看看嗎?”
見她是個漂亮女人,又是個軍人傢屬,陳棋對她態度很好,想著是她把這個工作預想的太簡單,糕餅師是個好工作,可這罪,也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你去吧,隨便看看。”
現在的店鋪都是一樣,前面售賣,後面院子制作,走過後院的空地,蘇燕婷來到瞭敞開的後廚,果然是連著幾個大火爐,她一靠近,忍不住咳嗽瞭幾聲。
明火附近的火燒氣,再加上熱油的烘烤,讓人不太舒服。
邊上架瞭幾個電風扇。
空氣裡有各種各樣的味道,有蛋糕的甜香,有面粉的氣味,還有那股隱秘卻又叫人不舒服的油煙味兒,待得久瞭,熏的人臉上頭發絲上都是油。
蘇燕婷盯著那爐子看瞭好幾眼,又仔細看廚房的佈局,掃過幾個電風扇的位置,沉吟片刻後,她走過去,挪動風扇的位置。
有個糕餅師道:“你這是幹嘛呢?”
蘇燕婷把風扇位置改瞭後,這人先是覺得一陣悶,過瞭一會兒,他又覺得比之前舒服不少,“哎,你這小姑娘有點意思啊。”
蘇燕婷拿出紙筆,她在紙上寫寫畫畫瞭一陣,拿去給店鋪陳主任看,“主任,我覺得咱這店鋪的廚房可以這麼改動一下,這幾個位置加上排風扇,這爐子也可以……”
這時候的廚房,別說是抽油煙機,就連個排風扇都沒有,但是排風扇這種東西,實際上很簡單,並不是不能添加。
陳主任搖頭:“這可不能隨便改動,一切都要按計劃來,今年的計劃可沒有改動……”
蘇燕婷道:“今年的計劃沒有,那明年的計劃就可以有啊,陳主任您可以向上反應,若是這麼改動好,您也有一份功勞。”
陳主任心頭一動,這下仔細看蘇燕婷畫的圖紙,他也在後廚待得久瞭,在腦海裡想象一番,認為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以後油煙少瞭,他也待得舒服。
想到這裡,陳主任不由得對蘇燕婷高看瞭一眼。
“你說得有點道理。”
其實這種想法並不算是什麼高招,隻不過大傢以前沒想到。
糕餅鋪子裡其他人也過來看熱鬧,“好像比剛才是舒服瞭。”
“頂上弄排風扇,這個主意好。”
……
陳主任仔細琢磨著,覺得這個主意有很大的可行性,他要是向上匯報,年終指不定能得到嘉獎表揚。
“蘇同志,對於這個糕餅師的工作,你還得再考慮考慮。”
孫玉華大姐道:“妹子,你幹不來這活。”
蘇燕婷道:“來到這裡後,我知道我無法勝任這份工作,還望陳主任和大姐給我些提點,我適合找個什麼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