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曼兒現在對奚前真是刮目相看。
這大直男也有大直男的好處,一旦開竅,聰明的智商就會迅速占領高地。
“哎呦喂!奚前掌櫃!我真是不得不誇你瞭!
出發之前你還是一副被人賣瞭給人數錢的憨傻樣子!
怎麼不過一頓飯的時間,竟然看得這麼明白!”
奚前張瞭張嘴,一時竟不知道任曼兒到底是在罵他還是在誇他。
最後側過頭低聲笑瞭一會。
“受瞭表小姐的啟發。”
任曼兒趕緊追問。
“我啟發你什麼瞭?”
“你說我對外人是有能力看清楚的,隻是陷於男女之事便糊塗瞭。
那我假設遲夫人是男子的身份,且對我沒有真心,那她這般行為便不難分析瞭。”
任曼兒歪著頭。
“還能這樣?你這本事,估計普天之下也就能跟我表哥交流一下瞭。
尋常男子誰能視紅顏如枯骨!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奚前跟任曼兒聊瞭一會,倒是比之前感覺暢快瞭不少。
“公事公辦,我們能否跟遲傢達成合作,隻看他們是否符合我們的標準,跟他們傢的老板娘是誰沒關系。”
任曼兒豎起大拇指。
“佩服!不過我提醒你,今晚遲夫人隻是試探,她不會因著你的幾句話就放棄的。”
奚前雖然對任曼兒的判斷毫不懷疑,但也確實想不通。
“為什麼?我已經把話都說清楚瞭,她繼續糾纏我還有什麼意義?”
馬車已經到瞭兩人租住的宅子,任曼兒沒用下人擺腳凳,一提裙擺輕巧地跳下馬車。
奚前也趕緊跟瞭下來。
兩人吹著晚風往裡面走,任曼兒看著還像小學生一樣等著她答案的奚前掌櫃,覺得十分好笑。
“你還挺好學!行,那我不妨告訴你。
一來呢,遲夫人是有任務在身的。
雖然他們夫妻之間都未必把這話挑明瞭說,但遲老板今夜讓遲夫人陪你出去散散酒氣,就是默認瞭給你們敘舊情的機會。
他是商人,很多事情都可以為利益讓路,所以讓妻子和舊情人說幾句不算什麼。
遲夫人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無論你們之間怎麼樣,她都希望能影響你對和遲傢生意的判斷。
隻要你和遲傢合作,她在她丈夫那裡就是大功一件。
二來,她這種女人是不能接受男人的拒絕的。
她太優秀、太有魅力瞭,從來都是被男人追捧。
你看她清高優雅的姿態就不難猜出,她視男人如裙下臣。
如今,你就是叛臣。
她未必真的想要如何,但是在徹底放棄你之前,還是想要征服你。”
任曼兒看著奚前邊聽邊思考的樣子,有心逗一逗他。
“要打個賭嗎?”
奚前不愧是將軍府的管事,腦子清醒反應快。
“不賭。你穩贏,我必輸的局為什麼要賭?”
任曼兒翻瞭個白眼。
“切,沒勁。”轉身回瞭自己的院子。
遲府赴宴之後,遲老板也來和奚前見過兩次,兩人隻是聊瞭一些公事。
遲老板感覺奚前對待他和對待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這讓他有些擔心自己的競爭力。
遲夫人看出瞭他的擔憂,柔聲安慰瞭他幾句。
“夫君不必煩惱,奚前掌櫃自幼便是如此,做事一板一眼,對待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隻要咱們傢的生意符合他說的標準,他也沒理由不選咱們不是?”
遲老板笑都笑不出來,心裡暗道。
女人傢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之所以擔心,不就是因為不合標準嘛!
遲夫人裝作沒有看到他的苦瓜臉。
“夫君生意上的事我也幫不上忙,不好亂說話。
這樣吧,明日我去奚前掌櫃府上拜訪一下,見見那位任小姐,探探她的口風如何?”
遲老板終於樂瞭。
“好!那就辛苦夫人瞭!準備些好禮,不要讓人覺得咱們小氣。”
遲夫人柔柔一笑,“我聽夫君的。”
門房來報遲夫人來訪的時候,奚前和任曼兒正在下五子棋。
奚前最近其實已經把要合作的幾傢定的差不多瞭,難得忙裡偷閑換換腦子。
本來他想下圍棋來著,但任曼兒不同意。
“你管下圍棋叫換腦子?”
奚前無奈,隻能聽這位表小姐的,兩人下起瞭五子棋。
五子棋講究的就是個速戰速決,每每奚前還沒反應過來,任曼兒就已經贏瞭。
幾局下來,奚前也找到瞭樂趣。
“這東西是誰琢磨的,真有意思!”
任曼兒往嘴裡丟瞭顆葡萄。
“咱們府裡,還能有誰,我表嫂唄。哎!你等會!我不下這!你讓我想想!”
任曼兒還沒來得及耍賴悔棋,下人就說遲夫人來瞭。
她趕緊一把抹亂瞭棋局。
“快快快!敵襲!你先別管這局的輸贏瞭!”
奚前看她忙著毀屍滅跡的樣子覺得好笑,也懶得揭穿她。
“你同我一起去吧。”
任曼兒剛想抱著葡萄回自己的院子,“我去幹嘛?”
奚前微微沉瞭口氣。
“我選定的合作對象裡沒有遲傢,也不想與她過多糾纏。
你在,她要面子,很多話不好說,也許就知難而退瞭。”
任曼兒嘿嘿一笑。
“你放心吧,她肯定是打著看我的旗號來的,見不到我才是真的不好久坐。
她不會推心置腹令你為難的。
真的,你信我,大不瞭一盞茶之後她還不走我再去救你。”
奚前一挑眉,“真的?”
任曼兒舉起一隻手,“說謊一輩子贏不瞭五子棋!”
奚前笑著搖搖頭,往正堂去瞭。
遲夫人今日也是素衣淡妝,宛如出水芙蓉。
她見奚前一個人走進來,臉上沒有絲毫異色,隻是站起身微微行瞭個禮。
“奚前掌櫃,任姐姐今日不在府中嗎?”
奚前點點頭,讓下人上茶。
“她聽說附近有花市,便一早就去看熱鬧瞭。”
遲夫人讓下人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那真是不巧瞭。其實也怪我,應該提前約任姐姐的,她性子活潑外向,肯定是在府中待不住的。
不像我,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竟是都待傻瞭,連這城裡的熱鬧之處都不知道。”
奚前雖然聽不出遲夫人這話裡的意思,但也覺得有些怪怪的。
“嗯,她喜歡熱鬧,之前在擎州便是如此。
我們府中的貴人喜她這般性子,她地位很高,和很多掌櫃一樣能獨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