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商被她踢得一個踉蹌,站起身來在她頭上拍瞭一下,還沒等黎安安反擊,樓商就先出去瞭。
許莓笑著打趣:“樓商倒是寵你。”
“哼。”她輕輕哼瞭一聲,看瞭眼門外,沒一會兒又收回視線。
許莓輕輕碰瞭下她的胳膊,低聲問道:“真沒想法?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雖然說有些事兒不是說過去就能過去,但是黎安安這人有她的驕傲,一段不好的感情縱使談瞭四年,撕破臉的時候她也是真的放下瞭。
隻是為什麼不談瞭,多半還是形成瞭自我保護機制,總覺得不去接觸就不會再被騙,再受傷。
而且樓商這人待她確實很好,如果真的要換個關系相處,她更多的是害怕。
“暫時沒想過,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除瞭在一起,都和從前一樣,幹嘛要去打破這一層和諧呢。
許莓輕輕嘆口氣。“那隻是你覺得這樣挺好的,萬一他不覺得呢?”
黎安安沒回答,沉默瞭一會才說。
“他怎麼去瞭這麼久?我去看看。”
說罷,黎安安從座位上起來,嘴裡還嘟嘟囔囔地說著樓商。
見她出去,薛岑問瞭句:“要做紅娘瞭?”
許莓嘆瞭口氣:“你看她這樣,我想做紅娘也成不瞭啊。”
她眸色暗暗的,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想讓黎安安有個好歸宿,但這種事也求不得,隻能順其自然瞭。
“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讓她自己順其自然吧。”
要是黎安安真沒有這個想法,那不論別人怎麼說都是無用功。
聽他說完許莓也想通瞭點。
想來之前她勸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想法。
——
出門後的黎安安去外面尋瞭一圈也沒看到樓商人。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路過一間包廂,聽到裡面的聲音後黎安安頓住瞭腳步。
是樓商的聲音,其中還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聽著內容,倒像是樓傢傢宴,挺搞笑的。
她倚在門口沒走也沒進去。
門內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既然你大哥請你過來瞭,就坐下來好好吃一頓。”
樓父苦口婆心地說道,樓商倚在門上神色冷淡,餘光瞥瞭一眼樓父。
“我沒有大哥,我母親隻生瞭我一個。”
樓父:“他比你大,怎麼不是你大哥瞭?況且我說瞭很多遍,你不願意喊母親可以,但靳兒永遠是你大哥。”
樓靳坐在樓父的身邊,蹺著二郎腿,嘴角微笑著看樓商。
“商兒既然不願意和我們一塊共進晚餐,你也不用逼他,隨他去吧。”
樓靳的母親,現任的樓夫人一臉貼心寵愛的神情,惹得樓父更是一陣心疼。
“還是雪兒你好啊,樓商!你個不爭氣的,就不能不氣我,好好吃頓飯嗎?”
見輕聲細語沒有成效,樓父也沒瞭好脾氣。
樓商看著他們,一副傢庭和睦的樣子,自己格格不入,也不想融入。
“大哥我是不會認的,更何況你說他是他就是?生之前沒見到,生之後也沒見過,怎麼,這個女人拉著個三兩歲的娃說是就是瞭?你別喜當爹瞭都不知道。”
樓商話說得難聽,話裡話外都在說樓靳不是樓父的親生兒子,而是蘇雪在和他分手後和別人的野種。
“你個孽畜!”樓父一手拍在桌上,死死盯著他,連連咳嗽好幾聲。“你蘇阿姨隻有我一個男人,你不喜歡也不必用這樣的污言穢語來傷害她。”
樓商輕笑一聲,也懶得說,省得將人氣進醫院,得不償失,剛準備開門,就聽見樓父又開口。
“你既然不願和我們同心,就早日成傢吧,宋傢中意你,這樁婚事也不錯,是時候可以定下來瞭。”
說完樓商落在門把上的手微微收緊,不僅樓商,就連門外的黎安安都擰緊瞭眉心。
不僅僅是因為聯姻,而是……
“你說宋傢那個傻子女兒?你讓我娶一個傻子?”
宋傢女兒十幾歲時出過意外,之後心智就不全,隻能養在傢裡。
“人傢隻是心智不全,不是什麼傻子,人是頂好的,我見過,樣貌什麼的都不錯。”
樓夫人勸誡道。
樓商:“那你讓蘇靳去娶啊!你算個什麼東西來管我的事?”
一聲蘇靳讓一旁的母子倆都變瞭變臉,宛如一幅古代戲班子裡的奇景。
樓靳回到樓傢前跟著他媽姓,叫蘇靳,可自從回瞭樓傢就沒人這樣叫過他。
隻有樓商,永遠不會改口。
——“嘭”
樓父丟過來一個煙灰缸,力氣重的在門上都落下一個坑,可見落在身上是有多痛。
“你阿姨也是為你好!你個不孝子,你以為就你的風評,世傢裡還有誰傢會喜歡你這個二世祖。”
樓商齒關緊緊咬著,內心的怒火早就噴薄欲出,可還沒等樓商回話,門忽然被轉開瞭,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聲。
“沒人要?那行啊,那樓傢公子這個便宜就給我黎安安占瞭吧。”
黎安安推門進去,對著自己的鼻尖扇瞭扇似乎是想將這些烏煙瘴氣扇個一幹二凈。
進門後將落在門口的煙灰缸踢瞭一腳,正好滾在那樓夫人的腳邊。
“既然樓傢都不喜歡樓商,那不如讓他入贅黎傢吧?我黎傢應該不比她宋傢差吧?”
她反問一句,這話問到誰身上,誰都不會說一個不好。
黎安安這樣問,反倒是給樓傢人難堪。
樓父扯出一抹笑來。“這黎傢自然是好的……”樓父本還有下半句,結果就被黎安安搶瞭回去。
“那就行瞭!既然這樣,樓商我就帶走瞭。”
說完,拉著樓商的袖子就往外走。
兩個人沒有回包間,直接往外去瞭。
“安安……”
樓商開口叫住她,欲言又止。
黎安安雙手抱臂站在他車子前面,看著他,問:“想說什麼?”
“你剛剛,在裡面說的,什麼意思?”
他說得磕磕絆絆的,一張臉純情得要命。
黎安安沒出息笑出聲來。
又抓著他的手一扯,將人摟瞭過來。
她說:“樓商,我原本覺得現在的日子還行,但小莓說這隻是我覺得,所以我問你,樓商,如果沒有我,你日子能過得好嗎?”
兩個人距離拉得越來越近,像是曖昧的種子萌發。
樓商低頭吻上去。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相擁纏吻。
晚風拂過,黎安安聽見他開口說。
“不好過,也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