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野先斬後奏,完全不怕秦冽把他甩下去,會讓他當眾顏面掃地。敢這麼做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感受到他的熱氣拂過耳廓,秦冽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回眸,看到雲野挑釁性對他揚眉,"親愛的,我說得難道不對?"他囂張的表情仿佛在說:你敢拒絕試試!
秦冽的舌尖抵向上顎,眸光淬瞭冰一般的冷,唇角卻挑起邪肆的笑。他怎麼就不敢瞭?
秦冽試圖掰開雲野的手指,而他在暗中用力,牢牢不放,二人之間形成瞭拉鋸戰。雲野的毅力有時驚人得可怕,好比眼下,他的態度已如此不耐煩,他也沒有退縮。論力氣,秦冽當然比他大,但他似乎是怕傷到他,有所保留。陳瑞瞧著不遠處的場面,奇怪皺下眉,準備過去看看,唐境澤伸出胳膊攔住他。
”站在這兒看戲就行。"
"冽哥後座那男生誰啊?他怎麼敢上去坐的?可真不怕死啊!"陳瑞很奇怪。
“敢自有敢的理由。"唐境澤意味深長勾著唇,“你看冽哥像是有丁點兒不爽的樣子嗎?”陳瑞被問得沉默瞭。
好半晌蹦出一句:"冽哥這難道就是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很誠實嗎?"唐境澤肯定地拍下他的肩,“可以啊,弟弟!你對愛情領悟得太透徹瞭。”
陳瑞扯下唇,他還是個母單solo好嗎?
聞哲站在一邊看著,對局面同樣感到疑惑。
他們看起來像很熟的樣子,但秦冽又那麼不客氣,並不想搭理。在他後面的男生,典型得死纏爛打,人傢不想載他,還腆著臉上趕著。
他要有人傢一半的厚臉皮就好瞭。
"雲野。"秦冽餘光掃向後面,不容置喙命令,"下去。"
雲野還未出聲,旁邊的聞哲心理不平衡地嘟噥,“秦冽不是都說瞭他後座不載人,你聽不懂嗎?"
他一副站在秦冽的立場幫他說話的口吻。
"小情侶打情罵俏,有你什麼事兒?"雲野的語氣輕飄飄的,視線卻很凌厲,"哪涼快哪待著去。"
聞哲的臉上頃刻間流露出委屈,眼巴巴看向秦冽,"他好
兇啊……"
雲野無語。活瞭兩輩子,他總算見識到男綠茶什麼樣瞭。
他瞭解秦冽,看似沒臉沒皮糾纏他,都是有分寸的。如果他真的不想載他,拒絕的方式可不會這麼溫和,早就一拳把他從車上打下去瞭。
秦冽就是死要面子的傲嬌體,即便他對這件事情不反感,也做不到坦然接受,硬是要擺出那副拽得高高在上的姿態,非要人給他把臺階鋪到底他才下來。
聽完聞哲那話,秦冽似有不悅地瞪瞭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配合雲野說:有你什麼事兒?滾開!
拿下頭盔,秦冽隨手往後一扣,“是你不怕死非要坐的,等下別後悔。”聞哲的表情霎時間僵住。
鬧瞭半天,他才是那個小醜。低著頭,灰溜溜走瞭。
雲野沒任何心理準備地戴上瞭頭盔,鼻翼間全是秦冽留下的洗發水的香氣。
他那是在威脅嗎?隻有這一頂頭盔還給他戴瞭。寒車那麼危險,不是能鬧著玩的事兒,不戴頭盔可不行。
見他松瞭口,雲野松開手就要下車瞭,秦冽卻一把按住瞭他的手背,"怕瞭?"
"是,我怕你有事。"雲野坦然承認。
他站穩後,立刻拿下頭盔,還給秦冽。修長的手指沒入發間,隨意往後撥弄瞭下頭發,"明晚我會來看你正式的比寒。"
秦冽的深眸平靜,看似不以為意,直到掠過他短褲下白皙修長的雙腿,才趨於本能般激起波瀾。雲野的旁邊就是一盞路燈,他那腿白得連被蚊子叮的小包在匆忙一瞥中清晰可見。
秦冽無意識地拉低瞭沖鋒衣的拉鏈,看著他,淡聲問:"誰告訴你我來這兒比賽的?"
“我來廈城看海,剛好看到廣告牌瞭,想著來看看帥哥,誰知道你也在。”他的口吻聽起來還挺意外。
秦冽意味不明笑瞭聲,"來看帥哥?"
雲野乖巧點頭,"嗯。"
"看到瞭嗎?"
"當然瞭——”雲野刻意停頓,見秦冽的眼底閃過厲色,才假裝用手捧住他的臉,“最帥的不就在我面前嗎?"
秦冽毫無
預兆被撩瞭下,心跳在那個瞬間仿若漏跳一拍,不自然移開視線。
他清瞭下嗓子,目光定格時看到那邊的倆吃瓜群眾,對他們做瞭個抹脖子的動作。唐境澤隔空回應瞭一個開槍的手勢,攬上陳瑞的肩膀,同他燦爛笑著走過去。
陳瑞是第一次見雲野,直到走近,他才看清對方驚為天人的長相。
少年黑色碎發下有著精致的眉目,眼眸狹長,鼻梁高挺,棱角分明,下頜線清晰,如同漫畫中精心勾勒,作者著墨最多的角色,一筆一劃都斟酌下手,才能將他每根線條都打磨得完美。
任誰看到也會情不自禁發出驚呼,"你好帥啊!"
陳瑞滿臉花癡男之相,說他同樣作為男生都要自慚形穢瞭。雲野笑瞭笑,沒說別的,“你們聊,我先走瞭。”哪知話音剛落,陳瑞下意識出聲道:"嫂子不跟我們一起去吃宵夜嗎?"
嫂子....這個稱呼著實驚到瞭其他三位。
唐境澤想憋,但沒忍住。
“撲哧”一聲笑瞭出來。
陳瑞撓撓頭,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好像說錯話瞭。本來想到是撮合撮合他們,但貌似有點兒自作主張瞭。
"我沒吃晚飯,肚子的確有點兒餓呢。"雲野現學現賣,模仿剛剛那男綠茶模仿得惟妙惟肖,"不過秦冽應該不想和我一塊吃飯,就不麻煩你們瞭。"
唐境澤暗中打量著秦冽的臉色,心想看你怎麼接招。
遇到雲野這種可軟可硬,能跟你賣萌撒嬌也能踹你一腳的男生,可真沒轍。秦冽不表態,陳瑞也不敢接話,在那兒眼觀鼻鼻觀口的。
雲野也不是非要跟他吃這一頓飯不可,他不想搞得氣氛尷尬,很快說道:“回見,我走瞭。”望著他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唐境澤無聲揚起一邊的眉梢。
秦冽夠狠心的,任由人傢離開,還真不開口叫住啊!
雲野走遠後,緊繃的神經才慢慢放松下來,唇角的笑意一並消失不見。
面對秦冽,他根本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松弛,每次都要斟酌自己講哪句話才合適,暗中觀察他的反應,擔心一個粗心大意就會把他惹怒。
越在意越會步履薄冰,唯恐哪一步走錯瞭,跌入萬劫不復。
不覺中,雲野拐入一條無人的小道,他抬頭時才驚覺獨自走在這樣的路上太危險。猶豫著要不要換條路走的時侯,身後一束光忽然打過來,照在雲野的身上。他腳步一頓,下意識
以為是秦冽來找他瞭,驚喜回過頭,卻看見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那人身材魁梧,看著就流裡流氣的,開著車燈,將機車停在他身後。
單手插兜,他閑庭信步朝雲野走去,站定在他面前後,上來就打聽他和秦冽是什麼關系。對方明顯來者不善,但雲野的臉上沒流露出慌張,鎮定自若開口:"與你無關。""呵。"男人笑瞭,手伸出去碰瞭下雲野的臉,"挺橫啊。"雲野飛快避開,強烈的生理不適感從心頭湧上。
“我剛才瞧著那秦冽對你也愛答不理的,估摸他瞧不上你吧,要不怎麼讓你一個人走瞭?”男人摸著下巴,色氣的眼神打量著雲野,"跟哥去喝兩杯,他不要你我要你。"
像這麼白嫩又柔弱的男生,仿佛一碰就會折,輕易能激起人的頑劣。他隻是這麼看著,腦海中便浮現出他紅著眼求饒的模樣,一想都覺得欲.火焚身瞭。
雲野看出對方不是好對付的,此刻的環境黑漆漆,又四下無人,以兩人的體格懸殊來看,他真要對他強來,他也沒辦法反抗。
悄悄拿出手機,雲野想找秦冽求助。那個男人識破瞭他的主意,手機一掏出來,他立刻奪瞭過去。
"想給誰打電話通風報信?”他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哥說瞭,陪哥去喝杯酒,不會為難你的。"
說完這話,他一把抓住雲野的胳膊,強行將他往懷裡拉。雲野用胳膊肘狠狠撞向他的胸膛,對方手一松,直接把他的手機扔在瞭地上。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機臉著地摔地上,卻無力解救,雲野整個人都處於暴走邊緣。
“不就一破手機麼?哥再去給你買個新的,上萬元的。”說完這句一點都不怕把牛皮吹破的話,男人要抱雲野上車。
"放手!"
雲野著急又懊惱,不斷掙紮,想甩開對方的手。
他最氣的就是自己身子太弱,怎麼也吃不胖。盡管重來一世後,有努力健身,想提升體格,但因為出生後就被扔到垃圾桶旁,凍
瞭大半夜,傷到內裡,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虛,已是後天無法改變的瞭
雲野被拖到摩托車旁,他放棄瞭抵抗,在腦海中找尋解決辦法。事已至此,難道隻有假裝順著對方這一條路可走瞭嗎?
在雲野絕望之時,一束強光如簇然升起的火苗亮起,點燃瞭他的希望。莫名有一種預感,來的人是秦冽,他沒考慮太多,大聲喊瞭他的名字。
"秦冽!!"
宛若穿透世紀的一聲。
疾馳而來的男人停下車,帶著滿身暴戾之氣朝他們走去。怒火在心中翻騰,他的眼底寒光乍現,殺氣四起。
"操你媽的!"
沒給對方準備的機會,秦冽一拳就揮到瞭男人的臉上。他強大的氣場像是一張捕獸網,把對方所有弱勢全都攫住。雲野趁機掙脫出來,見秦冽揪住對方的衣領還要接著揍,趕緊攔住瞭他。
“秦冽,你停下!”他大聲喝止。
昏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秦冽的眼底佈滿瞭血絲,一身威壓,猶如狂風驟雨。
“先放手。”
雲野態度堅持,搭上瞭他繃起青筋的胳膊。他的手白潔無瑕,纖長又毫無雜質,微微泛著寒意,捎著林間的清風。
秦冽沒有問他原因,憤怒的力道松懈幾分,竟真的聽瞭他的話。
那個男人知道秦冽有多可怕,一被放開,嚇得連忙跑去他的摩托車旁,騎車一溜煙兒逃走瞭。秦冽望著車尾消失的方向,胸口仍起伏不定。
他的反應,看起來比當事人還要激烈。
雲野平復一下心情,冷靜開口:“你明天就要比賽,在這節骨眼上動手打人,萬一將那人打出好歹,他報瞭警,你就要以尋滋挑釁被警方逮捕,主辦方也會將你除名。你打他隻能逞一時之快,但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瞭。"
見秦冽低頭不語,像是聽進去,雲野才又繼續:“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這次的比賽,他們不會管你是因為什麼才動手傷人,隻看結果,萬一因此流下惡名,以後沒有賽事敢邀請你怎麼辦?說不定他們就是怕你拿冠軍,想激怒你,逼你動手,讓你參不瞭賽,你揍他就落入敵人的圈套瞭對不對?左右也不過一兩天,我們秋後算賬也不遲。"
長長的一番話講完,秦冽垂在身側
的拳頭漸漸松開瞭。
他望向雲野的眼神裡帶上瞭復雜的色彩,想不通一個比他年紀還小兩歲的男生怎麼能那麼鎮靜又那麼成熟。
他剛經歷瞭那樣一場膽戰心驚的惡事,不說大腦空白,起碼也嚇得六神無主。
但他沒有。
他還能及時出手攔住他,並清晰地理出利害關系,剖析給他聽。
彎月如鉤,靜靜地掛在樹梢枝頭,星夜暗淡無光,黑沉沉的薄霧籠罩著蒼茫大地。秦冽凝視雲野許久,怎麼看不透眼前的人。
他以為雲野完全不怕,但其實,他隻是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罷瞭,在講完那一番話,後怕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後背驚出瞭一身冷汗。
"秦冽……"雲野輕聲叫他,觸到的卻是他冷冽的目光。
他淡漠的眼神望著他,仿佛之前的溫情隻是一場錯覺。
"你不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空氣仿佛被凝固,時間被按下暫停鍵。氣氛像緊繃得像馬上拉弓的弦,隨時準備釋放出毀滅性的力量。秦冽隨心所欲慣瞭,許多話不會考慮太多,下意識就說瞭。講完,他看到雲野眼中的難以置信,微微皺下眉,抿緊薄唇。
他們的目光交匯,彌漫著無聲的硝煙,彼此間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對抗在傳遞。秦冽依舊是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每次雲野要誤會他心意的時候,都會被他無情推回原點。秦冽他太崇尚自由瞭,想要靈魂無拘無束,因此怕被感情糾纏,傷人也在所不惜。
見雲野凝視著他不說話,秦冽轉身往停車的方向走。張狂的氣焰在深夜叫囂,宣泄著一個初熟男人的野性難馴。
秦冽步伐比往日慢。
可能他以為雲野會跟上來,但並沒有,在他走到車旁時一轉身,發現他一個人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往前走瞭。
那樣單薄的身影,風稍微大點,都能把他給吹跑。
秦冽不會知道,雲野此刻有多難過。他那一句嫌棄的話,殺傷力比任何事情都要猛。
雲野最不想成為別人的累熬,前世的他就問過秦冽,”我這樣一副病殃殃的身子,不能帶給你什麼幫助,還要天天派人精心照顧,你會不會覺得很有負擔?"
>當時秦冽在看書,他緩緩掀開一頁,嚴肅又認真道:“莎士比亞說,當一個人下定決心和另一個人共度一生,就代表這個人做好瞭接納伴侶所有的心理準備。"
雲野聽得一愣,下意識追問:"莎士比亞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他還以為是自己孤陋寡聞瞭,沒想到秦冽唇角微微上揚,難得輕松的語氣說:“記錯瞭,是莎士比亞徒弟我本人說的。"
……"雲野好一陣語塞,心底卻有愉快的感覺湧上來。像秦冽平時給他的感覺都是特一本正經的人,偶爾冷幽默一次,會讓他靈魂都閃光。
意識拉回到現實,雲野眨眨酸澀的眼眶,恍然記起他被摔壞的手機還孤零零躺在地上。
這個時候讓他轉身去撿手機好難為情。可是他手機裡有重要文件又不能丟瞭。
反復糾結一陣,雲野還是回去瞭。
秦冽還沒騎車離開,正慵懶靠在車上,雙臂環胸,睨著他的方向。
見雲野又回來,他的唇角隱隱有上翹的趨勢,大概心裡在想:還是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吧?然而,雲野連餘光都沒有給他,彎腰在地上撿起個什麼東西,又一次轉身離開。從他的背影中看出決然,秦冽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剛才那句話真的過分瞭。
看到雲野快消失在視線裡,秦冽騎車悄悄跟在瞭後面,將速度壓至最低,保持一定距離,直至看到他進瞭酒店,才開始返回。
雲野這一路心事重重,並不知身後有人尾隨,進酒店後,他望著屏幕被摔裂的手機,無奈嘆瞭聲
氣。
還好隻是手機屏花瞭,功能勉強能用。今晚實在累得不想動瞭,隻能明天再去換屏。
快速洗完澡躺下後,雲野在聽書App隨便找瞭個故事,設置好定時關閉功能,隨後閉眼睡覺。可能是這一天的行程太趕瞭,他很快就進入瞭夢鄉。
重生後,雲野經常會夢到前世。都是他和秦冽之間瑣碎的日常。
他們倆沒發生過特別驚心動魄的大事,但這些小事在如今的回憶裡也是彌足珍貴的甜。
睡夢中的雲野,唇邊漾著一抹笑,眼角卻沁出清淚。
恍惚間,他的手摸瞭摸旁邊的位置,還以為秦冽躺在身邊。
美好的夢境會讓人沉
浸其中無法抽身,可是突然畫面一轉,雲野看到秦冽的摩托車失控,筆直沖下山崖……
漆黑的夜霧色茫茫,他眼睜睜看著他墜入萬丈深淵卻無能為力。
雲野拼命喊他,隻有悠悠山谷傳來撕心裂肺的回音。
夢境真實得可怕,他的心臟揪疼著,險些驟停,直到他要一腳踏入深淵,整個人才被拉回到現實之中。
從夢中猛然驚醒,雲野坐起來重喘瞭幾口氣,他全身都冒瞭冷汗,像是剛從冰水裡掙紮出來。意識到是在做夢,整個人緊繃的神經才松懈。
呆坐瞭好一會兒,雲野擦擦額頭的汗,仍覺得心悸。秦冽很快就要比寒瞭,不會出什麼事吧?
雖然前世他是六年後才出的車禍,但他重生會不會改變某些事情發生的節點呢?
雲野越想越不安,時間才剛凌晨兩點,他卻怎麼也睡不著瞭。
隔著紗簾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雲野在心中默默祈禱:如果可以,他甘願替秦冽承受一切的天災人害,隻要他愛的男人永遠平安健康就好。
第二天。
雲野起床後先去修瞭手機,之後爬瞭莫林山,為秦冽晚上的比賽求瞭個平安符。
從前,他不是迷信的人,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未曾在意過,但現在,他無法幫助秦冽,隻能寄托於神明。
中午太陽毒辣,下山後雲野乘坐觀光巴士回到酒店那一帶,在附近找瞭傢海鮮餐廳,準備解決下午餐。
從旋轉門進去後,雲野才發現這邊的環境十分高檔,上下三層,裝潢得如同海底世界,一側的玻璃墻壁裡有五彩波瀾的熱帶魚在遊動,看起來美極瞭。
一樓大廳是公眾區域,有兒童樂園,水吧,往上走才是吃飯的地兒。
雲野坐下後翻開菜單看瞭下,瞬間眼前一黑。一道蟹黃海鮮炒飯要3688?
這哪裡是用蟹黃炒的,說用金子還差不多。
好在,以他現在的能力也並非消費不起,隻是心裡感覺吃一頓飯花這麼多錢,多少有點兒沒必要。
前世,雲野也是
很節儉的人,從不追求奢靡生活,直到嫁給秦冽之後,生活才被顛覆。
畢竟那位是連漱口水都要派人購買皇室專用的款,傢裡的車庫停滿瞭上千萬的豪車,他不開,但很喜歡收藏。
有錢狂徒的世界真心不懂。
蟹黃炒飯端上桌後,雲野仔細品瞭品,努力想找出它和別的海鮮炒飯有何區別。很可惜,沒找到。
填飽肚子,他買完單,順著螺旋扶梯下樓,服務員畢恭畢敬地追至身旁,為他送上餐後禮包,裡面包含口氣清新劑等多種用品。
行至拐角處,雲野低頭看瞭眼手機,不料迎面有個人狠狠撞瞭上來。他愕然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但不懷好意的臉。
雲敬繼續走瞭幾步,站在比他高一層的臺階上緩緩停住,皮笑肉不笑勾著唇,懷裡還攬著個女生。
那女生問雲敬,“他是誰啊?”雲敬哼瞭聲,我媽在垃圾桶邊撿的,被他親生父母遺棄瞭的可憐蟲。
雲野面色不虞。
雲敬神色睥睨盯著雲野,口吻嘲諷繼續道:“在這兒遇見你可真是沒想到啊!我以為你現在窮得喝西北風,連泡面都吃不起瞭呢。
雲敬陰陽怪氣完,見雲野沒反應,言語更加過分,“你不會是被誰給包養瞭吧?要不然這種地兒也是你能來得起的?
在他眼裡,雲野才剛成年,連個大學學歷都沒混上,手裡也沒多少錢,脫離瞭傢庭,那就要坐吃山空。
狗都能進,我為什麼不能?雲野面無表情反問。
雲敬聽出來話裡的意思,眼睛頓時瞪大,連他旁邊的女生都煽風點火扯瞭扯他的胳膊,示意他反擊。
咬瞭咬牙,雲敬沖雲野抬起下巴,你罵誰是狗?
“看來你進化得挺快,懂得對號入座,還很有自知之明。”雲野輕易不懟人,一旦開口,也絕不
留情。
雲敬冷笑瞭聲,“咱倆誰是狗你心裡清楚,我爸媽養瞭你十八年,說翻臉就翻臉,哪怕養條狗也舍不得離傢,我看你連狗都不如!
他滿副譏諷的嘴臉,說完揪住雲野的衣領,將他往前一拉,有種你現在就把我爸媽花在你身上的錢吐出來!
他們花在他身上的錢,早在他上一世為公司鞠躬盡瘁的時候還完瞭。
無論雲傢人怎麼罵他忘恩負義,雲野都不會有愧。相反,是楚思玲害死瞭他,說起來他還要找他
報仇。
見雲野不吭聲,雲敬還以為他慫瞭,氣焰更囂張瞭。
“雲野,你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脫離瞭雲傢,你什麼都不是!考上名牌大學又如何?畢瞭業不還是個窮打工的?現在跟爸媽橫,等往後你跪下求我們,都不可能再讓你回來!
“我也沒打算回去。”雲野四兩撥千斤擋回去,“倒是你急得跳腳,是怕公司交給你這種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繼承人,早晚有一天會倒閉嗎?
被戳到瞭弱點,雲敬的面子上掛不住瞭。
他揚起手就想給雲野一個巴掌,替爸媽教訓教訓他,哪知雲野的動作更快,反手先扇在瞭他的臉上。
“啪地”一聲脆響在安靜的空氣中傳開,嚇得服務員都連忙過來勸架。“見到我,記得夾住尾巴。”雲野冷冷瞥他一眼,說完轉身下樓。
雲敬不甘心自己被打,想追上去還回來,服務員卻拉著他,一個勁兒的說:“先生,請您冷靜。
你他媽別管我!
雲敬氣得甩開服務員的手就要去追,一個壓迫性的嗓音忽然傳進耳朵,吵什麼?
身體一激靈,雲敬扭頭看見秦冽。
他發絲凌亂,左耳戴著藍牙,闊步下樓梯,滿身的紈絝不羈。應當是出來接電話剛好撞見瞭,特地下來看看。
雲敬今天來這兒就是專門要找他的。
雲傢做夢也想跟秦冽搭上關系,雲敬便拿捏住這一點,說服他媽同意他加入秦冽的車隊,成為他的隊員,倆人可不就熟悉瞭嗎?
這次過來看比賽,雲敬暗地裡托瞭關系過來見秦冽一面,等同於面試。
哥。雲敬點頭哈腰,連忙畢恭畢敬喊瞭聲。
跟在他旁邊的女生也是眼冒桃心地看著秦冽,心臟跳得厲害。
“別亂叫。”秦冽口吻涼薄,“咱倆不熟。”
聞言,雲敬反而嘿嘿一笑,故作出憨厚的模樣說:“現在肯定不熟啊,等我進瞭車隊就不一樣瞭。
說想進車隊的人是你?秦冽自然是知情的,假裝驚詫罷瞭。雲敬搗蒜似的點點頭,還想說什麼,秦冽已經扭頭上樓,你一個人來
。
安排女伴在外面等著,雲敬獨自進瞭包廂裡面,陳瑞和唐境澤在打聯機遊戲,又聽見開門聲,一起抬瞭頭。
誒?唐境澤奇怪,這不是雲野他弟嗎?
秦冽不想浪費時間。
坐在正中間的主位,他姿態慵懶,手指彎曲在玻璃桌面敲瞭幾下,“我的車隊可不是那麼好進的,先拿出誠意。
呃………
雲敬遲疑,聽不太懂他的意思。蠢。陳瑞在心底鄙視他。
冽哥讓你喝酒。他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的。
這還沒完,秦冽使個眼色,又讓他拿啤的。
白酒的威力本來就很猛瞭,要是兌啤酒一塊喝,酒量不行的人,三杯下肚就得倒。雲敬還沒喝已經被嚇退瞭。
表情慌亂看著秦冽,弱弱問他,能不能換個方式?我酒量不好。秦冽:不喝就滾。
陳瑞兌瞭一杯重重放到他面前,酒都不敢喝,算什麼男人?
“我……”觸到秦冽凌厲的視線,雲敬瑟縮一下脖子,硬著頭皮端起酒杯,”我喝。
兩種酒兌在一起的味道辣度翻倍,隻喝幾口,雲敬就嗆得咳嗽。
秦冽穩坐如鐘,視線散漫盯著他,也不說話。
雲敬看出他是誠心刁難,但也想不到原因,隻以為秦冽性格就是這樣,眼睛長在頭頂上,對誰都顧指氣使,
你喝不喝?不喝就別浪費我們的時間瞭。陳瑞做瞭個請他出門的動作。
雲敬想到來之前跟朋友吹過的牛,說他一定能加入秦冽的車隊,又一次把酒杯端瞭起來。
“咕咚咚”連喝瞭兩杯酒以後,他臉都紅瞭,求饒的目光看向秦冽,他隻吐出兩個字,繼續。”
哥,我真不能……真不能再喝瞭。雲敬已經快趴在桌子上。
那我灌你喝?秦冽站起身,去到他旁邊,手指鉗住瞭他的下巴,如何?他的眸光冷得滲人,雲敬無端打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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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哥……
隻喊瞭一聲,秦冽便端起酒杯,強行撐開他的嘴,把酒灌進去。
液體順著雲敬的嘴巴兩邊往下流,他喝的速度跟不上灌的速度,嗆得眼睛都紅瞭。然而即便是痛苦地嗚咽和哀鳴,秦冽也沒有收手,一直到杯子見瞭底。
咳咳咳……
秦冽放開他時,雲敬止不住地咳嗽。像被抽空瞭全身力氣,無力趴在桌子上。
唐境澤和陳瑞對視一眼,都見怪不怪瞭。得罪秦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忍氣吞聲?不存在的,他隻會睚眥必報。
雲敬喝得醉醺醺,陳瑞問秦冽要怎麼處理,他拿濕紙巾擦著指縫,口吻淡漠至極,自生自滅吧。
唐境澤過去扒拉開眼珠子,沒事,死不瞭。
扔下雲敬這個酒鬼離開,秦冽沒想到雲野還沒走,他正在一樓大廳的兒童樂園前面,陪一個小孩子玩耍。
腳步頓住,看到雲野臉上絢爛的笑,溫柔撫摸小孩子的腦袋,秦冽的目光頓時變得幽遠。
他不知看瞭幾秒,當察覺到他要抬頭朝他這邊看時,立即移開視線。
那不是雲野麼?唐境澤也註意到,碰下秦冽的胳膊,不過去打個招呼?秦冽薄唇緊抿,徑直朝外走。
待上車後,唐境澤發動引擎,才又問:你收拾雲敬,是為瞭雲野?“男人別這麼八卦。”秦冽松瞭松領口,午睡,別吵我。
唐境澤側目瞥他一眼,和後座的陳瑞聊天,你說人抗拒談戀愛的原因是什麼?陳瑞一副很懂的語氣,還能為啥,除瞭怕受傷害就是不想分散精力。
“哦。”唐境澤轉下方向盤,那要是有喜歡的人還不願談呢?
這就更簡單瞭,怕自己配不上人傢,或者懷疑對方不是真心喜歡自己唄,俗稱沒安全感。唐境澤透過後視鏡給瞭陳瑞贊嘆的眼神,“可以啊!大學輔修瞭心理學嗎?”
秦冽無語地擰瞭擰眉心。他為什麼要帶他們兩個人來廈城?
今晚的比賽是國際性的賽
事,華燈初上,前往比賽場地時,雲野看到好多外國人。現場人山人海,比賽區域被封鎖得嚴嚴實實,隻能站在山上往下看。
沿著海濱大道,一路都是寒道,以獨特的逆時針設計,擁有16個速度和半徑各異的彎角設計,既有利於大馬力引擎發揮的高速賽道,又具有挑戰性、充分體現車手技術的彎道。
輔助設施十分完善,包括維修區、裝備區、計時中心等區域。
這是雲野第一次來看正式的賽車比賽,之前那次不算,隻是個人組織的友誼賽。
受到現場情緒的渲染,他緊張得連手心都在出汗。
八點鐘,比賽正式開始。
參賽的賽車手共分為六組,每組有四人。
雲野在大屏幕上看到瞭秦冽的名字,他被分在F組第一位。
隨著寒車手的出場,尖叫聲熱烈得要沖破人的耳膜。
雲野的精神卻很恍惚,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眼前的景象和昨晚的夢境重合的錯覺。
可能是太擔心秦冽會出事,他的心底沒有任何期待,有的全是潮水般的恐懼。
如果那個夢是預兆怎麼辦?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賭。
雲野感覺自己要站不住,他必須要見到秦冽。
撥開人群,雲野快步下瞭山,去到山腳下的比寒區。
第一組的比賽已經開始,現場安保設施森嚴,被穿著武警裝的工作人員層層包圍,非相關人員根本進不去。
雲野隻是在外圍張望瞭一番,接著就有人走過來進行驅趕,說要想看比寒去山上,這邊危險。
”我能找一下裡面的賽車手嗎?雲野問。對方答:你想找誰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出來。雲野猶豫地拿出手機,他不知道要怎麼跟秦冽說,也無法辨別自己過來的目的。
隻是因為做瞭一個夢,難道他就要告訴他,別去比寒?秦冽估計會認為他腦子有病吧。沒人能體會雲野這一刻的掙紮與心慌,就在他站在那兒徘徊不定之時,一個聲音傳進瞭耳朵。雲野?
雲野回過頭,看見唐境澤拎瞭個醫藥箱。他的心臟失重瞭下,急忙問他出瞭什麼事兒。你別緊張。”唐境澤安撫他的情緒,”我就是拿過來以防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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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冽呢?
他這會兒應該在做熱身運動放松,準備上場吧。
雲野怔怔點下頭,垂在身前的兩隻手無措攥在一起,想問唐境澤能不能帶他進去看看秦冽,又不好意思開口。
大概是看出雲野的糾結,唐境澤輕咳一聲,“你要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不妨直說吧。”我想進去看一下秦冽。雲野真誠看著他,可以嗎?
唐境澤不知他們後來發生的事兒,隻知昨晚秦冽對雲野甩臉色,連夜宵都不願帶他去吃。見雲野渴求的目光,他不由皺眉反問:“冽哥對你態度那麼差?你真一點都不沮喪?”不論換做是誰,每次都要用熱臉貼人傢的冷屁股也貼煩瞭。可雲野從始至終沒表現出任何要退縮的意思,不管秦冽對他的態度如何,他都像狂風驟雨裡屹立不倒的一棵樹。
唐境澤很欣賞他的這股韌勁。
聽到這樣的問題,雲野也隻是微微一笑道:“太喜歡他瞭,能怎麼辦?”他的生命中不能沒有秦冽,就算他對他兇巴巴的,也比見不到他要好。每位寒車手都有安排的休息室,唐境澤帶雲野去瞭秦冽的那一間。為瞭不讓秦冽覺得他是“叛徒”,唐境澤隻把人送到門口。雲野沒怎麼猶豫,徑直推開門。
秦冽穿著黑色背心,在舉啞鈴,汗珠順著緊實的肌肉線條往下流,這畫面看瞭令人血脈噴張。畢竟昨晚被他嫌棄過,雲野冒然出現,還是挺難堪的,站門口遲遲未入,在等秦冽開口。
怎麼進來的?
秦冽拿毛巾隨便擦瞭下汗,轉身給自己倒水。
他問的並不是“你怎麼來瞭”,這讓雲野的心情放松瞭些。避開問題沒答,他走進去,輕輕帶上門。
你還有多久上場?
半小時吧。秦冽故意背對著他,想到昨晚就尷尬。
雲野以為他還是不想搭理他,他漫無目的地打量瞭一遍房間,裝作不經意問:“你今天要跑的寒道很難吧?有沒有懸崖?
這問題的目標性很強,秦冽一下聽出不對勁。雲野為什麼要打聽這個?
眉頭微皺,他不動聲色開口:“有一處彎道是在懸崖邊。”說話間,
他暗中觀察雲野的神色。
就在他話落的那一秒,男生的臉色剎那間僵住,蒼白如紙。
雲野心慌得手都在抖,他夢境的內容更接近瞭現實,是預兆的可能性也就更大瞭。
萬一秦冽真的發生瞭意外該怎麼辦?
雲野的手無意識扶向墻壁,才能勉強站穩腳跟,他的害怕與慌亂肉眼可見,秦冽不知他這是怎麼瞭。
冽哥,主辦方送的咖啡還有甜點!
陳瑞猛地推開門進來,看到雲野,眼裡浮現出意外。
偷摸打量一眼秦冽,他未發一語,將打包袋放在桌子上,躡手躡腳出去瞭。房間裡的氣氛安靜至極。
秦冽凝視著雲野,他長瞭一雙深情的眼睛,尾睫微長上揚,眼臉的弧度略微彎起,專註看人的時候很容易給人以暖昧的錯覺。
好幾秒後,秦洌破冰似的問他要不要喝咖啡。
雲野完全沒聽見他說什麼,像被主人拋棄瞭小貓咪似的,睜著一雙濕漉漉又無辜的眼睛看向他,秦冽,如果我說讓你放棄今晚的比賽,你會不會揍我?
“不會。”秦冽拆瞭打包袋的包裝,聲色淡淡,我隻會覺得你有病。“………”和他設想的一模一樣。
袋子裡除瞭咖啡,還有黑森林蛋糕,芒果千層,泡芙。秦冽隨便拿出一個,問雲野:“吃不吃?
雲野哪有心情,卻還是跟他開玩笑,你喂我,我就吃。果然,秦冽沒搭理他,拿起一杯咖啡坐到瞭那邊的沙發上。
雲野靜靜地看著他,腦海中努力回想夢裡秦冽所穿的衣服,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秦冽馬上就要上場瞭,他今天是不可能阻止得瞭他。可能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他擔憂過度瞭吧。
還沒告訴我原因。”秦冽慵懶靠在沙發上,深眸魅惑勾人,昨天你不還勸我息事寧人,怕耽誤瞭比賽麼?
雲野被問得啞口無言。
從小他就知道,夢裡不好的內容是不能說出來的,萬一靈驗瞭呢?況且,即便告訴瞭秦冽他是因為做瞭噩夢,他也不屑一顧,認為他是膽小鬼,還把夢境當真。
見雲野沉默不語,秦冽也沒
再追問。
他在他眼裡本就是個奇怪的人,無論做出什麼行為都能解釋得通。秦冽,為什麼喜歡寒車?雲野難得認真地問他。
前世他問過一次,35歲的秦冽告訴他,因為年少輕狂,喜歡追求刺激。直覺告訴雲野,不會這麼簡單。
秦冽的指腹摩裟著咖啡紙杯,久久未語。
就在雲野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聽見他說:“總有一件事情是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它能帶給我滿足感,這就夠瞭。
雲野不再問瞭,無奈的笑在唇角散開。他沒想到自己有天居然會吃非生物體的醋。
在秦冽的心裡,他怕是永遠比不過賽車吧。
心口處悶痛瞭下,這次持續時間比較長,雲野無意識抬手揉瞭揉,面上有痛苦之色溢出。他的心臟從小就不太好,重生後偶爾會抽疼,每次隻有短短的幾秒,但痛感卻很劇烈。
想到前世的心源性猝死,恐懼頓時彌漫上來,雲野計劃在開學前做一個全身檢查。
“哪不舒服?”
頭疼忽然響起秦冽的聲音。
雲野剛剛低著頭,都不知他什麼時候來到他面前。
燈光下,秦冽的臉分外得白,距離他僅有半米。他能清楚在他深邃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倒影。心臟疼。
雲野按在那個位置,僥幸心理作祟,趁機問他:如果現在讓你送我去醫院,你會送嗎?兩人對視著,秦冽眼底閃過暗芒,不要高估你在任何人心裡的位置。
大概他看出瞭他在試探。以自己作為阻止他今晚參賽的理由。
雲野以笑掩飾難堪,別開臉的瞬間,酸脹感便充斥滿整個眼眶。他聽見自己低低應瞭聲“好”,那是對他冷漠無情的徹底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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