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覃姨說,他從前一個月都很難回來兩天。
現如今除非出國,或者去瞭外地,不論再晚,他都會回來。
但宋婉月就是要作一下,在他面前裝可憐,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情。
爺爺之前的叮囑早就拋到九霄雲外瞭。
三個不可。
——不可太過驕縱。
她驕縱到隔兩天就得在他跟前作一次。
——不可肆意妄為。
她肆意妄為到都快把他性冷淡配色的書房變成芭比城堡瞭。
——不可不知節制。
爺爺時常教導她,凡事不過三。人要有自控能力,懂得約束自己。
宋婉月覺得有些慚愧。
她自己整日不知節制不說,反而還天天勾引的段柏庭也開始不知節制。
今天穿的裙子,很方便。
裙擺推到腰上,宋婉月攥著他的領帶有些失神。
也不知過瞭多久,他終於停下,臉埋在她頸窩輕輕喘氣。
笑著問她:“病治好瞭嗎?”
她沒有他當下的從容,狼狽到像一條脫水的小狗。
吐著舌頭重重喘息。
過瞭很久,她才萬分依賴地躲進他懷裡。
“後天聖誕節,你有空嗎?”
段柏庭擎著她的腿,用紙巾替她擦幹凈:“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去新加坡。”
“啊?”她低下頭,“好吧。”
見她失望神色,段柏庭將手裡的紙團扔進垃圾桶內:“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盡量。”
宋婉月點點頭,知道段柏庭是在哄自己,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光是飛機往返的時間都八九個小時瞭,更別提中途的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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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近,氣氛格外濃厚。
到處都是聖誕樹。
地鐵口和公司寫字樓下有人支著攤位賣起平安果。
訴哥給部門員工都準備瞭。
工作間隙聊起明天去哪兒玩,聊得熱火朝天。
宋婉月有氣無力:“準備在傢睡一天。”
原本她都想好瞭怎麼過的。
給傢裡的傭人們放一天假,然後她和段柏庭單獨在傢裡過一個二人世界版的聖誕節。
她還想把那條裙子穿給他看呢。還有她精心準備的胸鏈。
打算狠狠驚艷他一把。
結果這人居然要忙工作。
可惡!
到瞭聖誕節那天,宋婉月看著手機發瞭兩個小時呆。
也不知道段柏庭現在在幹嘛。
是還在睡,還是已經起床開始工作瞭。
新加坡那邊的節日氛圍應該比國內還要濃厚。
有人陪他一起過聖誕節嗎?
不過他這種老古板應該不過這種年輕人才過的時髦節日吧。
宋婉月搖瞭搖頭,想把腦子裡零零碎碎的想法給晃出去。
她都在想些什麼。
怎麼滿腦子都是段柏庭。
清醒一下啊!!你是離瞭男人就活不瞭的人嗎?
向來都隻有男人離瞭你才活不瞭的份!!!
宋婉月在心裡罵醒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來,剛準備再次投入工作中去。
收到靜香發來的消息。
她向來是能發消息就不打電話。
【靜香:今晚七點,桃花源記。】
桃花源記是一傢音樂餐吧。
【宋婉月:咱兩?】
靜香賣起關子。
【靜香:還有兩帥哥。】
宋婉月想也沒想就拒絕瞭。
【宋婉月:有夫之婦,勿擾。】
【靜香:行瞭啊,和你開個玩笑呢。正好這次周溫陽來瞭北城,我就想著聚一聚,都快兩年沒見瞭。這次他休假結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上呢。】
宋婉月雖然心裡還記恨著他不回自己消息的事。
但也真如靜香所說,很久沒見瞭。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性子嬌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上個體育課跑兩步路都喘。
性子嬌蠻且作,年級老大她也照樣得罪。
要不是有周溫陽護著她,就她這橫沖直撞的脾氣,恐怕早一命嗚呼瞭。
念及此,宋婉月還是勉為其難的點頭同意瞭。
下瞭班,她直接開車去往目的地。
興許因為過節的緣故,人很多。
好在是提前定好位置,所以不用等。
抱著吉他的歌手正唱著苦情民謠,倒是與今天的熱鬧氛圍不太相符。
整木原切的桌椅,也是這傢店的潦草特色。
看見宋婉月瞭,靜香拼命朝她招手。
宋婉月邊走邊埋怨:“路上太堵瞭,本來半個小時就能到的,結果堵到現在。”
她話音剛落,瞥見桌對面的男人。
一身黑色沖鋒衣,頭發剪的碎短,皮膚被曬成小麥色。
倒是讓他本就堅韌的五官顯得更加鋒利瞭。
兩年多沒見,他變成熟瞭不少,看著比少年時期穩重瞭。
周溫陽放下手裡的酒杯抬眸。
四目相對,宋婉月冷哼一聲,先一步移開視線。
心裡還對他有怨懟,懶得搭理他。
倒是坐在她對面的宋聰,嬉皮笑臉的和她搭腔:“小婉婉越長越漂亮瞭。”
宋婉月笑臉禮貌:“請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他早有預料的補充一句:“愛記仇這個毛病倒是沒變。”
“行瞭。”靜香打圓場,“難得聚一次。”
這裡的難得主要是指周溫陽。
他在邊境,休假一次不容易。
這次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服務員拿來酒水單,宋婉月湊過去和靜香一起看。
從頭沉默到尾的男人,終於屈尊紆貴開瞭金口。
“別喝酒。”
他將手邊那罐旺仔牛奶推給宋婉月。
宋婉月嘴上傲嬌:“我都多大瞭,早不喝這個瞭。”
然後要瞭杯不含酒精的無醇莫吉托。
雙手環胸,靠坐椅背,開始興師問罪起來:“你這次回來,是每個人都聯系瞭,唯獨沒有聯系我是嗎?”
她和周溫陽的關系,比和一般的發小還要親近些。
他們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從她出生起就和他認識。
她的大小姐脾氣,讓她在校內校外得罪過不少人,要不是有周溫陽凡事都替她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