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不解:“哪個人,小何?”
“給你點桂花酒釀的那個。”他頓瞭頓,又補充,“那個小何,也少說點。”
這人吃個醋都一本正經,語氣正經表情正經。
她低頭看瞭一眼,手上動作倒是也正經點啊。
作弄心起,她一臉不舍:“可是他多貼心啊。”
段柏庭眉頭一皺,手上的力道一時沒註意。
宋婉月疼的一聲嬌呼,軟趴趴倒回他懷裡,嬌嗔地抬眸瞪他:“你這麼用力做什麼,想把它揉破嗎。”
段柏庭急忙松手,和她道歉:“很疼嗎?”
也不是很疼,但看清他眼底的內疚與心疼,還有突然溫柔下來的語氣。
宋婉月這種得瞭便宜就賣乖的性子,是不可能白白放過這個機會的。
“和我道歉沒用。”她那雙柔軟的手臂纏在他肩上,妖裡妖氣地朝他脖頸吹瞭口氣,聲音粘膩到像是烤化的棉花糖,“你和它道歉,好好哄哄它。把它哄舒服瞭我才原諒你。”
這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都過去這麼久瞭還不見回來。
小何為宋婉月辯解:“興許是便秘呢。”
秀秀想瞭想,覺得這話最好還是別讓宋婉月知道,她不見得會開心。
至於段柏庭。
他隻是簡單說瞭句,自己有事,要稍微離開一段時間。
至於什麼事,更是半個字也懶得提。
小何在心裡默默嘀咕,他看瞭眼手機就走瞭,十有八九是宋婉月把他叫走的。
而這位大BOSS肯定是連理由都懶得編。
他在心裡默默為宋婉月點蠟,連他都能看出來,段柏庭壓根就不想隱瞞。
他心裡的蠟燭才剛點完,宋婉月不緊不慢的回來,整個人神清氣爽:“不好意思呀,這裡的廁所太臟,所以去瞭其他地方。”
原來如此。
一桌人點瞭點頭。
秀秀給她夾瞭塊酥肉,說是剛上的,冷瞭就不好吃瞭。
她近來話稍微多瞭些,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樣沉默寡言。
宋婉月笑著同她道瞭謝。她很少吃這種油炸的食物,因為吃不習慣,覺得膩。
今天這兒的飯菜倒是意外合她胃口,難怪會選在這裡。
除瞭吃飯環境不太好之外。
秀秀敏銳的註意到她的衣服有些起皺瞭,尤其是胸口處,像是被堆疊上去過。
不過她也沒多想,興許是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壓到瞭。
段柏庭與她相隔瞭十分鐘才回來。
手上多出一包煙和打火機,被他隨手放在一旁。
他身上本就沾染瞭這廳內的煙酒氣,所以並未引起懷疑。
經過單獨的交流,段柏庭終於沒有繼續拆她的臺。
宋婉月暗自松瞭口氣,心想這次總能躲過去瞭吧。
訴哥職業病犯瞭,吃個飯都能聊到工作上去,關於公司之後官司的事情,他和其他律師有不同的見解。
段柏庭喝瞭口酒,漫不經心的揭瞭過去:“下班時間就別聊工作瞭。”
訴哥悻悻,點瞭點頭。
段柏庭話比較少,吃的也不多,全程幾乎沒怎麼動筷。
其實很多話題都是顧著他的,甚至還專門往他的專業方向去引導。
但他整個人顯得意興闌珊,興致不高。
小何偷偷問宋婉月:“段總是不是不喜歡這兒?”
這還用問嗎,這兒吵的跟菜市場似的,他能喜歡就怪瞭。
不過這是人傢飯店的特色,入鄉隨俗。
顯然段柏庭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全程也沒表現出嫌棄和不耐煩來。
宋婉月對這裡的拌飯挺感興趣,超過五點就不吃任何碳水的人,今天也忍不住多吃瞭兩碗。
段柏庭的手機接連響瞭幾聲,他看瞭一眼便沒再管。
宋婉月瞧見上面的備註,是他某個合作方,小聲問他:“不接嗎?”
他搖搖頭,給自己倒瞭酒:“纏瞭我半個月瞭,晾一晾他。”
宋婉月手肘搭在桌上,湊到他身邊,笑著調侃:“和男人也玩欲擒故縱?”
段柏庭垂眸看她,那張精致的巴掌臉微微仰著,燈光明亮,映照在她的眼睛裡,像是藏瞭一整片月光一樣。
透亮清澈,小狐貍一般的狡黠笑意從唇角攀爬到眼尾。
他按捺下心頭悸動,伸手在她臉上捏瞭捏,笑容寵溺:“這不叫欲擒故縱,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哼,什麼放長線釣大魚,你們資本傢的心都是黑的。”
她坐著也不老實,整個人東倒西歪,段柏庭怕桌上的茶水會被她打翻,到時候弄臟瞭她的衣服。
於是拿遠瞭點。
見她隻穿瞭一件很薄的短袖,裡面空調溫度開的又有些低。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黑色的西裝,在她肩上,有點沉。
她輕聲埋怨:“你的衣服好重哦。”
過後,又笑嘻嘻地抱著衣服聞瞭聞,“也好香,有你身上的味道。”
段柏庭眼神溫柔下來,動作也格外溫柔,替她將外套穿好:“下次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件外套,你體寒,不能吹太久空調。”
“知道瞭。”她鼓瞭鼓腮,“你怎麼比我爸爸還嘮叨。”
段柏庭無奈搖頭,又愛不釋手地在她頭上摸瞭摸:“你聽話一點,我就不嘮叨瞭。”
宋婉月正要往他懷裡貼貼,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不對啊,她今天好像.....是在外面和同事聚餐,不是在傢。
那她剛剛......
周圍仍舊吵鬧,可以聽見隔壁桌的勸酒以及敬酒的聲音。唯獨他們這一桌,死一般的寂靜。
宋婉月終於從段柏庭的身上離開瞭。
她一直不敢抬頭,去看同事們此刻的表情。
她想,必定是色彩絢爛,五光十色的。
當下的悔恨讓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秀起恩愛來就旁若無人的毛病真的應該改改瞭。
尷尬的笑瞭兩聲,正想著該怎麼繼續找借口,將這事兒給糊弄過去。
沉默許久的小何出聲提醒瞭一句:“要不......你讓段總把他手機屏保的那張結婚照......先給換瞭?”
第67章
段柏庭沉默地將放在桌上的手機拿走。
這番欲蓋彌彰的舉動,越發坐實二人的關系。
宋婉月看著一桌人的異樣眼神,心如死灰。徹底百口莫辯。
她苦笑一聲,說自己不是有意瞞著的,隻是.....
話還沒說完,像是點燃一切的導火索,那群人今晚上度過瞭起起伏伏的一個多小時,腦子早就不太好使瞭。
多花瞭一會時間才反應過來。
從反應劇烈,到無話可說。
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那個頭:“我去!那前陣子在公司聽到的那些謠言都是真的?”
“什麼謠言?”
“段總在公司總是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宋婉月無奈扶額,這到底是誰傳的,哪來的密密麻麻瞭。她不就是在他脖子上親瞭幾下嗎。
偏偏除瞭有些誇大,又是事實,她沒辦法反駁。
同事C眼神意味深長:“我有一天加班走得晚,聽到洗手間還有動靜。”
宋婉月耳朵燥紅,急忙打斷:“不是我,我怎麼也不可能在公司!”
得知段柏庭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居然是夫妻之後,同事C對他也沒那麼多懼怕瞭。
甚至還敢在調侃宋婉月的同時,順便調侃一下他:“萬一段總有呢。”
段柏庭微抬下顎,無聲看瞭她一眼。
後者立馬嚇的閉口不言。
好吧,還是嚇人。
小何想過他們會是男女朋友,或是其他桃色關系,顯然沒想過會是夫妻。
宋婉月突然後悔答應過來參加今天的聚餐,她光是想到之後的爛攤子就感到痛苦。
一群人嘀嘀咕咕小聲議論著,偶爾抬頭看一眼她和他。
宋婉月感覺那一道道含蓄又明目張膽的目光,像是一雙雙手一樣,恨不得將她剝個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