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緒章:“好像真的餓瞭。”
孟硯青:“我要吃飯!”
陸緒章聲音便很溫柔,他哄著道:“乖,先吃點餅幹墊墊,好不好?”
孟硯青:“行。”
說著,她伸手,很自然而然地就要把眼睛上的絲巾給摘下來。
陸緒章卻按住瞭她的手。
孟硯青:“緒章,你想餓著我?”
陸緒章輕笑瞭聲:“我喂你。”
孟硯青默瞭片刻,到底是沒再堅持。
他現在不太對勁。
當時本來兒子就在廚房熱牛奶,結果她都喊瞭,兒子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沒個動靜。
她隻能推測,其實他進自己房間之前已經做好瞭安排。
兒子早就被他用強硬手段打發瞭。
如果這樣的話,那她還能求助什麼人,葉鳴弦不行,霍君宜不行,其它人更沒戲,唯一可能的是找到陸老爺子。
不過那樣的話,事情就鬧大瞭,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於是陸緒章便拿瞭餅幹來喂她,喂一口餅幹,還給她拿來保溫杯喝水,保溫杯中水的溫度都是恰恰好的,孟硯青被伺候得很舒服。
吃飽喝足後,孟硯青又喝瞭幾口水來漱口,之後便懶懶地靠在他胸膛上。
反抗是沒什麼用的,既來之則安之。
陸緒章開口:“累瞭的話就睡一會,很快就到瞭。”
孟硯青垂眼:“嗯。”
鬧瞭那麼一場,她其實多少有些虛弱,如今又是坐汽車長途跋涉,確實有些累。
她便幹脆攬住他的頸子,毫不客氣地埋首在他肩窩裡睡。
他不知道用瞭什麼香皂,味道還挺好玩的。
陸緒章見此,略伸展瞭下,換瞭個姿勢,這樣能讓她靠得更舒服。
孟硯青感覺到瞭,便嘟噥道:“你坐一邊去,讓我躺下。”
她這話,很理所當然,很頤指氣使,不過聲音卻是綿軟的。
陸緒章便攏緊瞭她,將臉埋在她的發中,低聲道:“我就要抱著你。”
孟硯青聽著他這語氣,也是無可奈何的。
他就是這樣,沉鬱,霸道,卻又帶著柔軟,既熟悉又陌生。
她默瞭好半晌,終於開口:“我給你提個小小的要求吧。”
陸緒章顯然誤會瞭,面無表情:“我不會答應的。”
孟硯青笑道:“我隻是希望你——
陸緒章:“嗯?”
孟硯青:“以後一直用這款香皂,挺好聞的。”
說著,她懶懶地打瞭一個哈欠。
他一直抱著她,也不嫌累,孟硯青反正也不客氣,就這麼在他懷中睡。
睡瞭一路,醒來後,卻見車子停著,他就那麼垂著眼看著她。
她疑惑:“嗯?”
陸緒章便伸手,摘下來她臉上的絲巾。
孟硯青剛被摘下絲巾,有些不適應,茫然地看著陸緒章。
陸緒章望著懷中的女人,她肌膚白中蘊著些許粉,很薄的肌膚,下面透出纖細的血管來,一雙琥珀色眸子仿佛蒙著一層霧,懵懂動人。
他微吸瞭口氣,溫柔地撫瞭下她臉頰:“我們下車。”
孟硯青意識到瞭:“到承德瞭?”
陸緒章聽這話,神情微頓,靜默地看著她。
視線相對,孟硯青明白瞭:“我猜的。”
她猜著他帶自己到瞭承德。
陸緒章:“我的硯青一向都是最聰明的。”
之後,他低笑:“不過我保證,我們的住處,沒有人能找到,你也不可能離開。”
*
承德位於華北和東北兩個地區的連接過渡地帶,四面環山,承德避暑山莊因為清王朝而聞名天下,是曾經清王朝皇室人員避暑的所在。
越野車沒有停歇,直接駛入一處別院,這時候,窗簾被掀起,孟硯青終於看到瞭外面,外面有翠竹有松林,還有兩人高的圍墻,圍墻上還拉著電網。
看樣子,大門處也是戒備森嚴,時不時有巡邏人員經過。
陸緒章帶著她來到這種地方,可以說,就憑她自己,插翅難飛,絕對不可能走出去。
車子終於停下來時,陸緒章領著孟硯青下瞭車,這裡面倒是風景極好,有水榭樓閣,碧波蕩漾,一眼望去,四處都是如詩如畫。
陸緒章領著孟硯青進瞭房間,這邊的房間很簡潔,但用具倒是一應俱全。
兩個人簡單洗漱,洗去一路疲乏後,就簡單吃瞭點燒烤,這邊的烤肉串不錯。
這個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隻偶爾,陸緒章會將剝瞭殼的毛豆放到她碗中。
她也就吃瞭。
吃過後,陸緒章又領著孟硯青在這裡轉瞭轉,不過孟硯青很快發現,這裡並不大,就那麼一塊景區,周圍都是圍墻,出不去。
她回首看瞭眼陸緒章。
陸緒章穿著一身西裝褲,搭配的白襯衫,顯得身形格外頎長,此時,頎長的他就那麼靠在一棵老槐樹上,手中夾著一根煙。
他把白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臂上,手指閑散地夾著香煙,那煙頭明明滅滅地閃著。
三十多歲的男人,明明是那麼懶懶的樣子,不過氣質卻冷淡沉靜。
她就那麼看著他,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幕很眼熟,於是便想起,她重活一世,第一次遇到陸緒章時,他就是這樣。
老松樹,抽煙的他,沉默的她。
隻是那個時候他到底收斂瞭他所有的心思,壓抑下瞭他的情緒,以一種波瀾不驚的理智態度來對待一切。
現在,同樣的一個場景下,他好像變瞭。
陸緒章:“是不是想起咱們倆第一次見面,和現在很相似。”
孟硯青的心頓瞭下。
她想,他總是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陸緒章笑瞭笑:“其實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瞭,把你藏起來,隻屬於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他好看的薄唇微張開,輕吐出一個眼圈,看著那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他這才道:“隻不過我當時害怕,我害怕你是一縷煙,我抓不住,畢竟我隻是一個凡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我無能為力的,我隻能小心翼翼藏住我所有的心思,哄著你高興。所以我跪在你面前親吻你取悅你,我甘之如飴。”
孟硯青:“那現在呢,你肆無忌憚瞭?”
陸緒章:“硯青,在你面前,我有十萬分的理智,對著你呈現出最好的一面,讓你喜歡我,但是理智終究是有限的。”
他心裡一直壓抑著猶如猛虎一般的渴望。現在,他不再管束,把它放出來,為非作歹。
想把她吃瞭,想看她酥成泥,想捧著她的臉讓她一輩子隻看他一個。
他垂著薄薄的眼皮,淡聲道:“一枚硬幣有正有反,上一次我選擇瞭正面,這一次我就摸到瞭反面。”
孟硯青:“你覺得,這樣子有意義嗎?”
陸緒章扯唇,笑瞭:“你覺得沒意義,我覺得有。”
他笑道:“你看你現在完完全全屬於我,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今天晚上我會好好的親你,把你每根腳趾頭都親一遍,然後,再讓你哭著喊,你喊啞瞭嗓子我都不會停。”
他依然是很平靜的樣子:“硯青,我喜歡看你那個時候的樣子,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那時候特別勾人,把我魂都勾沒瞭。”
孟硯青聽得頭皮發麻,脊梁骨發酥。
不過還是道:“你的工作呢?工作不做瞭,傢人不管瞭,兒子不顧瞭?”
陸緒章抬起眼來,視線幽涼:“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吃瞭法國紅酒蝸牛大餐,我背著你回傢,曾經說過什麼嗎?”
孟硯青心裡一頓。
她想起來瞭。
當時他說,幾個弟妹都很有出息,有他沒他都一樣。
她心裡便泛起很不妙的感覺來,有些堤防地看著他:“你要幹嘛?”
陸緒章看她那分明有些慌瞭的樣子,深吸瞭最後一口後,慢條斯理地掐滅瞭手中的煙,之後才道:“想和你纏綿悱惻,天荒地老,或者幹脆以身殉情好瞭。”
他緩慢地走近瞭她,眉眼異樣平和冷靜,說出的話也是帶著幾分商量的意味:“我們幹脆一起死在這裡好瞭,死瞭後,我們的靈魂會一起飄,這樣我陪著你把你曾經的一切都經歷一遍,不是挺好嗎?”
他看上去很認真,並不是開玩笑。
孟硯青瞬間毛骨悚然:“你別這麼嚇我……”
她好不容易活瞭的,她不想再死一次瞭。
她看著眼前分明格外冷靜的陸緒章,開始懷疑陸緒章這精神有問題,他是不是瘋瞭?
陸緒章卻已經走到瞭她眼前,伸出修長的指來,抬起她的下巴,之後俯首下來,在兩個人鼻尖相距不足一指的時候,停下。
氣息縈繞間,陸緒章聲音低而沙:“我得回憶下,你最喜歡的接吻姿勢是什麼?要輕輕勾著下巴?先親一下,然後再——”
說著,他的唇印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