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遇到柳漸汐的晚上,白秋月後來想起來也如同一場夢境一般,然而卻沒有再遇到他瞭。
白秋月的孕肚有瞭一些顯現,她和巧玉又搬回瞭將軍府,太夫人說這樣有照應。為瞭她的身體,太夫人特意每天都命人給她熬煮參湯,命廚師給她做一些調理身體的食物。
白秋月調侃覺得自己都發福瞭,而溫瀅芊也在將軍府內,伺候她的丫鬟又多瞭一位,說是從溫瀅芊娘傢來得,那位丫鬟聽巧玉提到,叫雨霏,是個平時不多話很勤懇的丫鬟,雨霏禮貌地見過白秋月後就垂下頭,也不多言語,雨霏和紫綃就在一旁伺候溫瀅芊。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溫瀅芊心情舒展,自然而然心情很好。
白秋月通常也不跟溫瀅芊說什麼話,隻是在太夫人在場的時候,簡單和溫瀅芊寒暄幾句,也都是不走心的。
白秋月看到花臣,這些天似乎有心事似的,她悄悄地走進瞭自己的房間,白秋月也不知道花臣究竟有什麼事情,隻是感覺她最近悶悶不樂。
有一日,巧玉悄悄地對白秋月說:“你有沒有覺得花臣有些古怪啊!”
白秋月則好奇地巧玉:“怎麼古怪瞭?”
巧玉則悄悄地對白秋月道:“我聽其他人說,花臣自從上元佳節回來以後整個人就像是失瞭魂魄似的,問她她也不理。”
“或許是她有自己的事情。”白秋月對巧玉道。
巧玉也沒有再提。
一天天過去瞭,有一日,嘉慧郡主邀請白秋月去府上坐客,嘉慧郡主對白秋月憂心忡忡道:“你知不知道榮王遇刺的事情?”
白秋月自然是不知道的,嘉慧郡主就把那日上元佳節的事情跟白秋月說瞭,原來,就在那一日,趁著榮王和灼華夫人出遊,閑暇的時間,沒有帶侍衛,那位刺客就有機可乘瞭,在榮王和灼華夫人坐上畫舫,打算遊船的時候,那位刺客直接扔瞭一把飛鏢,直接刺向榮王心臟,還好畫舫老板精通醫術,再加上刺得不深,救治的及時,而灼華夫人正驚慌的時候,卻不見瞭那刺客的蹤影瞭,她驚嚇不已,白秋月不禁問道:“可是,是什麼人要刺殺榮王呢?”
嘉慧郡主則悄悄地對白秋月道:“我認為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人,你難道不知道榮王的事情嗎?”
白秋月一直都不關註朝中之事,所以,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而嘉慧郡主則告訴她關於榮王的一切。
榮王是當今皇上的叔叔,太上皇的弟弟,在太上皇還沒有成為天子的時候,榮王就與太上皇爭皇位,他野心勃勃,然而皇位給瞭太上皇,榮王自然是不甘心的,後來太上皇因為勞累暴斃,而他在發病前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的狀況,就提前擬定瞭一份詔書,皇位傳給瞭他的年幼兒子,榮王作為攝政王,自然就做起瞭培養一代天子的事情。
不過,很多人榮王暗地裡也培養瞭榮王黨,以藤王,荊王為首,然而明面上他依然恭順於朝廷,不過他也是手段很厲害的,把彈劾他的人,包括杜總督,季將軍,趙巡撫,隻要是忠臣於皇帝的,他都想法設法鏟除,他給這些人安上瞭莫須有的罪名,而皇帝也耳根子軟,自然就聽他把這些忠臣鏟除瞭,而後來皇上也比較後悔,所以也忌憚他的那些手段。
而隨著皇帝培養的忠臣越來越多,榮王也不敢造次。所以他隻能恭順。但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他具有狼子野心,隻是找不到他想要謀反的罪名。而皇上向來也尊敬他,他的魄力和他的地位不是其他人能取代的。
“這樣的事情我隻跟你說,而對於杜哲遠總督,季用將軍,趙司巡撫等一些忠臣的死,其實眾說紛紜,而我猜測這是榮王故意設計的,而這些人,隻不過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嘉慧郡主嘆瞭一口氣,又繼續道:“而榮王遇刺這件事,很有可能是朝廷故意派人做出的事情,這樣一場暗殺,隻會加重瞭榮王對朝廷的忌憚,榮王黨的叛變是早晚的事情!”
白秋月第一次聽到宮廷內的事情,不免有一些感覺到震驚。
倘若真的爆發一場矛盾,那宮廷廝殺,一定是血流成河,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場景呢!而那一日,他被刺殺的事情一定會讓他產生懷疑是朝廷派人暗殺他的。
上元節遇刺……
白秋月突然想起來瞭那一日花臣突然不見瞭,莫非……
然而她不敢想瞭,那一日,她真切地看到瞭花臣眼睛裡的恨意。
有一日,白秋月在與花臣兩人賞月吃茶點的時候,故意問花臣道:“花臣,你那日上元佳節去哪裡瞭?”
“哦,我閑得無聊,自己找瞭一個地方去逛逛的!”花臣搪塞著說,然而白秋月卻覺得花臣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著自己。
終於有一日,白秋月聽到瞭花臣在她的臥房內哭訴著,說著話,“父親啊,姐姐啊,我好想你們,隻是我沒有為你們報得瞭仇。”
白秋月推開門,卻看到花臣手上拿著一個靈牌,上面寫著:“父親杜哲遠之墓~”見白秋月進來瞭,花臣有些心慌,她對白秋月局促道:“白姨娘,你怎麼進來瞭?”表情顯得有幾分不自在。
“花臣,你在祭奠你的父親?”白秋月看著她手中的靈牌,不禁問道,她剛剛瞥見瞭她手中的靈牌的名字,不由得說:“你的父親,叫杜哲遠?”而杜哲遠這個名字,白秋月聽嘉慧郡主提到過,這下,她完全知道瞭花臣就是那一日刺殺榮王的人,因為榮王是花臣的殺父仇人!
她詫異地對花臣道:“你可知道,你那日的行為太過於莽撞瞭,要是被榮王發現瞭怎麼辦?你的小命就不保瞭!”
花臣知道她猜到瞭這件事,她也沒有否認,隻是恨恨地說:“榮王,他很讓人痛恨!可惜我沒有結束掉他的生命。”
“花臣,你知道嗎?你這樣做很危險!”白秋月告誡道。
“你知道我真實身份嗎?我是名殺手,我那日隻是想替我傢人找一個祭品。而我的父親,就死在瞭一個寒冷的冬天,我仍然記得我們傢遭受屠戮的淒慘的樣子。”花臣的目光變得冷冷,讓人不寒而栗。
“祭品是榮王?”白秋月忍住內心的恐懼,猜道。
“可恨的是他竟然活瞭下來。”花臣充滿恨意道:“我姐姐的事就是他告發的,我父親就是他陷害的,他害得我姐姐死瞭,害得我傢破人亡。”花臣難過道,沉痛地閉上瞭眼,眼淚水卻不自禁滑落下來,俄爾,嘆道:“難道他不該死?”
“可是你知道他是榮王啊,他有無上的權力,如果你被他逮住瞭,隻有死路一條。你這樣太冒險瞭。”白秋月有些擔憂地說。
“那是因為你不明白這種痛苦,你也不知道日日夜夜這種仇恨縈繞在心間的痛苦。我夢裡都想報仇。”花臣冷冷道:“你應該也不會明白我這種感受。”
“所以,跟你說他是你仇人的人是將軍,救你的人也是將軍嗎?後來教你武功把你變成殺手的還是他嗎?”白秋月有些同情地問花臣。
“是啊,但是也是隻有邵將軍願意幫助我,還願意幫助我復仇!”花臣冷笑道。
白秋月看見,花臣這副模樣,不由得心疼。
“邵將軍對我很好,我的武功是他教給我的,這把匕首是他給我的,名字是血染,是他教我要讓它染血的。可如今,它染血的次數已經不盡其數瞭。”花臣拔出那把匕首,用手指細細地觸摸,眼神充滿瞭欣賞,還帶著一絲愛意。
白秋月看見她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抽痛,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清雅的女子卻硬生生被邵逸飛變成一個冰冷的殺手。
白秋月隻微微一笑:“我要回房休息瞭。你好好休息吧。”
花臣也並沒有什麼回應,依舊是在看著它手上的這把匕首。
白秋月覺得靠近花臣讓她覺得冰冷。
巧玉告訴白秋月,花臣這個人很古怪,白秋月不在府上的時候,她發現瞭花臣睡覺總是開著燈,而且門開著。自己一天好意去關門,沒想到她一下子坐起:“誰?”倒似她根本就沒有睡;
而且花臣好幾次回來都很晚,自己看到她晚上總是穿著一襲黑衣,而且有一次去給她送飯,竟然看到她臉上身上沾染瞭血,正在端著一盆水擦拭著自己;
她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東西,有一天自己去她房間,無意間看到瞭一個白色木槿花花簪,於是覺得很是雅致,就拿來看,沒想到這一拿卻讓她發瞭火:“誰讓你碰我的東西?”而她的眼神竟然生生要把人吃掉。非常恐怖。
她吃飯也挑素的吃,從來不吃葷的。問起她來,她隻說葷菜讓人看瞭就倒胃口,一道葷菜就是一個生靈被屠殺,而殺戮,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很殘忍的。
花臣這樣說,白秋月猜測正是因為她的手上沾染瞭血腥,見證瞭殺戮,所以她才會有所抵觸。
“你說她這人怪不怪?”巧玉問白秋月道。
白秋月聽瞭巧玉的話,對花臣這個人有瞭更深的想瞭解下去的想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