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漸汐的屋子裡,白秋月和花臣袒露瞭心聲:“花臣,你知道嗎?曾經我對他是愛情,但是現在是情義,我現在可以很坦率地告訴你,其實,我在沒有遇到逸飛的時候,我愛的是他,那時候渴望能和他在一起,我也和他表白過自己的心意,但是,事與願違,那時候他愛的是你的姐姐,我知道那段感情隻能割舍掉,因為那不是屬於我的感情,我也不會去追求,而你知道嗎?而我現在愛的人是逸飛,你也知道我對逸飛的感情,其實,他之前幫助過我,我隻是盡到我的義,想幫助他!”
“他幫助過你?”花臣疑惑道,她也不知道後來柳漸汐是什麼時候遇到白秋月的。
“花臣,你應該知道廖楓吧?就是那時候在灼華夫人府上的琴師,我那時候差點被溫瀅芊打死就扔到瞭荒郊野嶺,若不是那一日柳漸汐碰巧路過那,我指不定就會喪命於野狗的嘴裡,我那時候看到有很多餓的野狗在那邊找食物吃。”白秋月悲戚道,一想到過往,她就覺得很憂傷。
白秋月現在可以輕描淡寫說出那時候的苦痛,其實也是歷經千帆,才將心性磨礪出來的,而花臣何嘗不知道白秋月內心的痛苦,一想到那時候白秋月的遭遇,她的內心就在隱隱作痛,自己那時候看她那麼慘,竟然沒有幫助到她。還眼睜睜看著她被一個破席子卷走。
而白秋月一直都是花臣試做和她姐姐一樣的人啊,因為她和自己的姐姐黛煕有著一樣的眉眼。
白秋月又在花臣耳邊繼續憂傷道:“以前若不是他幫我對抗我傢人,他也不會被打,傢裡也不會被縱火,後來,每每想起,我的內心對他的感情,其實是歉疚,後來我一度自責自己害死瞭他,現在他還活著,我幫助他其實是情分,算是我欠他的人情。而你知道的,自我給他找瞭工作,在生活上幫助他以後就沒有再和他見過面,說過話,而這是我四年後的第一次來找他,跟他聊天,我也不怕別人詬病,因為,我對他的感情,僅僅是報答恩情那麼簡單……”
若是過去,在以為柳漸汐死瞭之後,自己想過一個問題,倘若他沒有死,自己會怎麼做,後來,見到他這個人之後,白秋月就知道自己的態度瞭,她對柳漸汐的感情,隻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心動,已經消散在過去的時光裡瞭,而對邵逸飛的感情,則是真正的愛情。
花臣能理解白秋月的感情,因為她知道白秋月的品性,如同蘭花一樣,清高,不會做出那種背叛自己的夫君的事情。
而這時候,柳漸汐回來瞭,隻見他的手中拎著一隻處理好的雞,又買瞭些蔬菜,魚肉,而他打算露一手,他讓白秋月和花臣在房間裡坐一會,然後他進廚房瞭,不一會香氣撲鼻。
之後,陸陸續續端出來瞭幾盤菜,一隻燒雞,魚肉燉湯,還有一些蔬菜。
柳漸汐則笑著讓白秋月和花臣坐在位置上,則溫言道:“我略備瞭一些薄酒,準備瞭幾樣菜,菜不多,還望不要嫌棄~”
白秋月和花臣則笑著說菜已經夠多瞭。
而柳漸汐則給白秋月和花臣斟滿酒,自己也倒上酒,他敬向她們,溫和道:“我敬你們,敬我們的友誼長存。”而他自飲瞭一杯,而白秋月和花臣也喝瞭一杯,而她們以不勝酒力為由,說頂多隻能喝三杯,她們吃好飯還要回去。
柳漸汐也答應瞭。而他自顧自就一直在喝酒,而他也招呼著白秋月和花臣夾菜,他熱情道:“你們嘗一嘗我的手藝,覺得我的手藝如何~”
兩人嘗瞭覺得手藝他的手藝很好。於是就紛紛誇贊他。
後來聊著聊著,氣氛一下子熱絡起來瞭,聊起往事,柳漸汐和花臣有很多往事要聊,隻聽他目光帶著醉意,似是回到瞭過往的那個時光裡,隻聽他回憶道:“你和你姐姐性格不一樣,你姐姐是溫柔的,而你的性格是爽朗活潑的,那時候你捉弄你姐姐,假意藏起來,害得你姐姐找你找不到,都急得哭瞭起來~”
“是啊,我姐姐是個很喜歡哭的人~”花臣也回憶道。
“說起來,你姐姐很疼愛你,什麼都想著給你帶一份,她穿好的,吃好的都少不瞭你一份,我記得你總愛在她面前撒嬌,而我也把你當自傢的妹妹,我們三人經常聚到一起,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和你姐下棋,你抱著一個貓,後來見你姐姐快輸瞭,讓這貓搗亂的事情嗎?我每每想起來你調皮的樣子,都覺得很好笑~”柳漸汐自顧自笑瞭起來,飲瞭一杯酒。
花臣聽瞭,也嗤笑道:“是啊,我也記得那時候自己故意抱著一隻貓,心裡尋思若是姐姐輸瞭,我就想個辦法,後來棋局毀瞭,你無可奈何又重新來一局~”
而通過瞭兩人的聊天,白秋月覺得隻有在柳漸汐的面前,花臣才有那種天真的模樣,而柳漸汐口中的花臣卻和現在的花臣判若兩人,而花臣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謹慎入微,不茍言笑的。
外面竹葉在風中摩挲著,發出細碎的聲音,就如同隔瞭好久沒見的故人聚在一起說著話,塵封瞭好久的歲月又重新被追憶,那種感情,是春日裡的和煦的感覺。
而屋內的人相談甚歡。
而酒酣耳熱之際,提到興致處,他開懷笑瞭,白秋月看著緋紅已經蔓上瞭他的臉頰,他捻著杯子的手有幾分晃動。而他身子也因為酒意而微微顫抖。
這是白秋月第一次看見他這般高興。其實這男人一直把自己的情感埋藏在心裡,與這個世界一直都保持著疏離淡漠的樣子,而現在,才是他最真實開心的樣子。
而笑過之後,神色又出現瞭一絲落寞。他對白秋月和花臣嘆道:“隻可以命運弄人,那段時光再也回不去瞭,很多時候我都很懷念那段時光,那是一段最美好的年少時光,隻可惜伊人已逝,死在瞭我的手裡……”
柳漸汐始終無法釋懷的是,自己親手把黛煕殺死這個事實,黛煕就這樣死在瞭自己的手上,而殿堂上,皇上看著眼前的一幕竟然哈哈大笑,仿佛在滿足皇帝的惡趣味,而黛煕終歸是死去瞭,死在瞭那個秋天。
“漸汐哥哥,你不要自責,其實,這件事情本來就註定要發生的,而我父親就因為彈劾瞭榮王幾句被榮王忌憚,於是榮王就針對我父親,而他污蔑你和我姐姐有私情的事情其實無非是嘲諷我父親教女無方,也損害瞭我父親的名聲,你在朝堂上也是無可奈何,這並不怪你~”花臣憂傷道。
“榮王?”柳漸汐一開始有幾分愣怔,之後無奈搖瞭搖頭。
而白秋月註意到,柳漸汐一直不停地在飲酒,仿佛這酒不是酒,而是水一樣,他的酒量一直都不好,然而卻一直喝。
喝瞭一杯把杯子放瞭下來,眼神又充滿瞭悲戚和憂傷,“芳塵,你現在的名字,花臣,臣,可是臣子的臣?”
花臣點點頭。
而柳漸汐卻苦笑著搖搖頭道:“這個臣的意思,俯首稱臣?幹嘛要叫這個名字呢?不好聽啊!”
“我自從被邵將軍救回來之後,就甘願俯首稱臣,為他效勞!是他教給我武功,讓我隱姓埋名,保護自己,而那時候我記得邵將軍對外說杜老爺的女兒已經命喪火海瞭,不然逃不瞭榮王的追殺!”花臣認真道,看著花臣認真的模樣,白秋月也有些動容,原來,她的名字是自己改的。
“邵逸飛?呵,邵逸飛!是他救的你?”柳漸汐的神情卻充滿著憤恨,白秋月看到瞭柳漸汐猛灌一杯酒,他眼裡的恨意,似乎在灼灼燃燒著。
而他借著酒勁,突然就對花臣同情道:“花臣啊,你真是個傻姑娘!你為瞭他,不值得啊!他就是個惡魔!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也不會變成一個殺手!這人生是你喜歡的嗎?”他的眼裡,有一種長輩看向晚輩的憐憫,卻又很痛心疾首,欲言又止的樣子,後來幹脆醉到不省人事瞭,直接趴在桌子上瞭。
花臣聽瞭柳漸汐的話語,有些動容。這個人生真的是自己喜歡的嗎?
然而,她隻當他是醉瞭說出的胡話,她們二人把柳漸汐扶著放到瞭他的房間裡,花臣說要在外面收拾碗筷,而白秋月把柳漸汐扶進床上後把他蓋好被子,正要離開的時候,柳漸汐突然拉住瞭她的手。
被她拉住瞭手,她自然知道柳漸汐有話要和她說。
白秋月看向柳漸汐,柳漸汐的五官依舊很俊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啟,他的嘴邊有著青色的胡茬,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瞭滄桑的痕跡,而他的下巴因為瘦而變得有些微微的尖,而他說著囈語,而白秋月聽不清他要說什麼話,隻是覺得他指節分明的手上的滾燙的感覺。
而他似乎發燒瞭一般,錯把白秋月喊成瞭黛煕,“黛煕,對不起……”
白秋月輕輕地放下瞭他的手,安慰著他:“黛煕一定原諒瞭你,你好好睡覺吧!”
“月兒……”聽到瞭白秋月的話語,柳漸汐微微睜開瞭眼,眼睛裡面有些泛紅,他的話語仍然有些癡癡地:“月兒,不要走,再多待一會…”
看到他,她的心裡莫名地犯上一陣酸楚,然而她隻是掩飾道:“漸汐,你好好休息吧!”
而這時候,花臣也進來瞭,白秋月說夜色不早瞭,要回去瞭,於是就和花臣與柳漸汐道瞭聲別,就離開瞭。
而柳漸汐在她們走之後,看著桌子上的那個美人木雕,愣愣地入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