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氣還沒有很冷,但是白秋月卻感覺到冷。她第一次感受到瞭被冷落是什麼滋味。
因為這件事情,邵逸飛對白秋月的熱情少瞭一些。白秋月知道,他是很在意的。往常,邵逸飛回來後總是要和白秋月膩歪一陣,但是後來,他說要去書房裡看一些兵書。
每次看到很晚才回房睡覺。
而白秋月也主動拉攏他們的關系,特意給邵逸飛捶捶肩膀,揉揉腿,說他辛苦之類的話,邵逸飛深情淡淡的。
她剛想把氣氛活絡起來卻被他的冰冷的態度如同冰水一般澆得冰涼。她倒是覺得有些無措起來。
但是,她依然熱臉相迎,還親自給他燉烏雞湯,然而邵逸飛嘗瞭一口,也沒有任何情感表示,隻是說瞭句這湯不錯。
換作以前,他就會把白秋月摟著,告訴白秋月她很厲害,做得湯很好喝,而現在他對自己的態度倒讓自己不適應瞭。
晚間的時候,白秋月特意靠他靠得很近,然而他卻把她推到一邊,冷冷道:“快睡吧,天色晚瞭。”白秋月知道,邵逸飛是被她傷瞭心瞭。
而邵逸飛和白秋月後來發生瞭爭吵,這是白秋月一直不希望的。
有一日,邵逸飛有些無理取鬧道:“秋月,我聽說你在血陽城很出名啊!很多女子都紛紛效仿你的妝容,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你那段時間是不是故意取悅他啊!”
“不是,我並沒有這樣,你想多瞭!我開胭脂鋪,打扮自己完全是我自己的愛好,跟取悅他沒關系!你怎麼總是胡思亂想呢!”白秋月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生氣。
而更讓她生氣的還在後面,有一日,邵逸飛嘲諷道:“女子在傢相夫教子就行瞭,為什麼總是愛在外面拋頭露面呢!還開客棧!開胭脂鋪!你在將軍府中待著不好嗎?”
這下白秋月明白瞭原來邵逸飛是這樣看自己的,他並不明白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想法,白秋月則苦笑道:“逸飛,原來,你是這樣想的!你是這樣看我的!”她有些失望,突然覺得自己和邵逸飛的心疏遠瞭一些。
白秋月也不想再與邵逸飛交流瞭,本來,她費盡心思想要去討好他,但是發現這樣是無枉的。兩人也開始不再講話。
和之前的關系大相徑庭。隻有在驍兒的面前,兩人裝上一裝,但是沒有孩子的時候,兩人互不搭理彼此。
花臣看到瞭兩人的關系這樣僵化,她知道一定是柳漸汐的身份被發現瞭,她則勸白秋月道:“白姨娘,你不要難過瞭,將軍是太在意你瞭!所以無法接受柳漸汐沒死的事實!”
而花臣也在邵逸飛面前提到白秋月這五年間為他所做的事情,她把那個匣子找瞭出來,裡面都是邵逸飛的信,還有為他祈的福簽,邵逸飛看到瞭這麼多,一時間有些動容,他寫給白秋月信的心情還依然記得,那是自己很期盼回到傢裡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白秋月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如今怎麼變成這樣瞭呢?邵逸飛也很是傷感。
而花臣則認真道:“白姨娘對你的感情是一心一意的,她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若是她移情別戀瞭!那她怎麼會對你這般上心呢!還為你去祈福。你要知道,沒有對你的愛是不可能有這幾百枚福簽的!她為你祈福的時候竟然還摔倒過,那時候腿腫瞭好大一塊呢!”
邵逸飛當然也不是不愛白秋月,而是他太在乎白秋月瞭,怕她離開自己的身邊。而邵逸飛則選擇主動道歉。
“秋月,我知道,我昨天對你的態度太差瞭!讓你傷心瞭!”聽著邵逸飛認真的語氣,白秋月則說道沒關系,畢竟兩人之間還有感情。
“答應我,以後別在和他見面瞭,以前你們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是之後若是還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那我就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們瞭!”邵逸飛嚴肅道。
他這樣說的時候,白秋月很是痛心,這樣搞得好像自己做瞭什麼事情一樣,可是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啊!
“我愛你,我就當你們的事情沒有存在過!”邵逸飛有些受傷道。
“逸飛,可是,我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並不相信我!你說這些話無非還是不夠相信我!”白秋月也有些憂傷道,她不明白自己無論怎麼解釋,他為什麼總是不相信,他認定一件事,他隻是相信自己。別人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
“夠瞭,別再說瞭,你和我好好過日子吧!有些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邵逸飛冷聲道,而他的臉色差得難看。
白秋月欲言又止,但是兩人之間產生瞭隔閡,她隻覺得委屈。那一刻,她覺得邵逸飛的猜忌心不是一般的重。
而邵逸飛又待她像以往那樣好瞭,晚上的時候也會和她親熱一番。然而白秋月的眼睛裡卻不自禁流出淚來。內心卻始終都是酸澀的感情。
這隔閡一旦產生,嫌隙也便產生瞭。白秋月想起來瞭柳漸汐的話,但是她之前一直相信邵逸飛的為人,那時候還與柳漸汐辯駁,但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發生,白秋月開始懷疑起邵逸飛來。
說實話,白秋月一直都害怕去問巧玉一些事情,倘若,真如柳漸汐所說,邵逸飛去過自己的傢中,火如果真是邵逸飛放的,那自己豈不是一直在惡魔的身邊。
而她有些狐疑地問巧玉:“巧玉,告訴我,你來將軍府的那天,發生瞭什麼事情。”
巧玉的神色慌張,聲音顫抖道:“小姐,你為什麼突然要這樣問我呢?”
“巧玉,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妹妹,我希望你告訴我實情。”白秋月認真道。
“小姐~”巧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讓白秋月有些不知所措,她看著巧玉那般委屈,她的心也泛起瞭酸楚,她知道,巧玉一定是有話要訴說的,而她的心其實一驚。
“巧玉,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白秋月握住瞭巧玉的手,而巧玉眼含淚花道:“其實,我來將軍府是被他逼迫的!”
“被他逼迫?為什麼被他逼迫?”白秋月的內心很是震驚,縱然她的內心在顫抖,但是她還是平復瞭自己的內心。
而隻聽巧玉的話語帶著一些恐懼,而她含著眼淚看向窗外,確定沒有人,她才跟白秋月憂傷道:“小姐,那一日,邵逸飛將軍來白府,說要找你,而他身上有頑疾,夢裡的一個道士在他得瞭畫之後就說隻有你能解開他體內的毒,你那時候不在府上,而他想得到的人怎麼會這麼善罷甘休呢!於是,他就來白府瞭,說是老爺藏瞭你,在白府大鬧瞭一番,而他說讓我來將軍府上,威逼利誘,說要給我好處,其實,他是想通過我打聽你的下落!後來,他……他……”
“他怎麼瞭?”白秋月有些不敢聽下去瞭,而巧玉則哭得梨花帶雨:“白府的火應該是他派人燒得!是因為老爺說要報官!”
白秋月有些聽不下去瞭,巧玉不會騙自己的啊!
這事情真是這樣的嗎?她的神色一凜,不自禁打起瞭寒戰。
“小姐,小姐!你別告訴他這是我說的!他會殺瞭我的!”巧玉一臉驚恐:“你要知道!邵將軍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白秋月仿佛失瞭魂魄,她踉踉蹌蹌出門……
巧玉的話語一直在自己腦海中盤繞,邵逸飛,你果真這般嗎?
回到房中的時候,邵逸飛看著白秋月臉色慘白,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於是,他關心地摸瞭摸白秋月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而此刻白秋月看著邵逸飛卻覺得陌生。邵逸飛問他她也不說話。
他究竟是誰,他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邵逸飛嗎?這件事情一直讓白秋月無法釋懷。
邵逸飛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晚上的時候,看著邵逸飛熟睡的樣子,回想起巧玉和柳漸汐所說的話,白秋月陷入瞭沉思。
悲傷的情緒鬱結在心中。但是她不會告訴邵逸飛這些事情。
……
過瞭兩個月,成群的大雁向南飛瞭。白秋月看著遼闊的天際中,大雁往南飛的樣子,她的思緒也跟著大雁向南瞭。
柳漸汐的身體欠恙,聽嘉慧郡主說,他被派遣在南邊的一個地方工作,而他一直身患咳疾,而不知為什麼,最近病情加重瞭。
本來,白秋月並不想去看他的,但是他給白秋月寄來瞭一封信箋。那封信箋是花臣收到的。
那封信箋上面寫瞭自己最近回到住的地方瞭,讓白秋月和花臣來看自己,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恐怕時日無多,就想見白秋月她們最後一面。
也算是朋友一場,白秋月嘆道。倘若他死瞭,身邊一個給他料理後事的親人也沒有,豈不是太可憐瞭。
而花臣和白秋月就打算去那邊看他。而柳漸汐的臉色比上一日還要差。白秋月看著他憔悴的模樣,想起曾經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不免有些唏噓,幾個月不見,他又消瘦瞭些。
“月兒,芳塵,你們坐~”柳漸汐咳嗽瞭起來,他的嘴唇翕動著,嘴唇發白。
而柳漸汐嘲笑著說道,自己是個很沒用的人,做瞭沒多久身體就垮瞭。
寒風蕭瑟,柳漸汐打瞭一個顫,而他虛弱地說:“我估計活不過這個秋天瞭!”
“快別這麼說瞭!”白秋月制止瞭他的話語,滿滿地都是心痛,而芳塵看著柳漸汐憔悴的模樣,想起來瞭過往的時光,那個時光裡的大哥哥,是多麼開心啊!如今卻這樣頹靡。
柳漸汐跟他們說,說來也奇怪,本來嘉慧郡主說給他安排輕松的活,後來有個人半路給他拉過去,給他安排重的活,比如扛麻袋之類的,而本來他的身體就瘦弱,這樣一來耗損瞭不少體力。這一定是邵逸飛所為。
本來就有咳疾的他,加重瞭咳疾,而他有一日咳出瞭血,突然意識到恐怕自己命不久矣瞭。
那人見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就放他回來瞭。而他這些天一直都在調養身體。
直到有一天他夢見瞭黛煕,黛煕告訴他馬上要見到他瞭。他就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所以就想見見朋友。
聽瞭柳漸汐說得話,兩人不由地憂傷起來。
而殊不知,門外有一雙眼睛看好瞭這一切的發生,而突然,煙霧吹進瞭屋裡,幾人沒有防備,就這樣暈瞭過去。
這一切,都在別人的計劃之內。
而那一邊,邵逸飛看到瞭巧玉有些慌張的樣子,隻見巧玉手上拿著信箋,咬著嘴唇,一臉無辜的樣子,看樣子是要寄出去,而邵逸飛問起來的時候,她隻說道:“沒有什麼!”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而巧玉越是這樣,邵逸飛越是好奇,一把奪過巧玉手上的信箋,隻見那信箋上寫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個是白秋月的字跡!
邵逸飛氣極,把那個信箋撕的粉碎,白秋月,你怎麼敢!我對你這麼好!你就這麼對我的嗎?
巧玉看著邵逸飛的模樣,撲通一下跪下來瞭,她哭道:“不要怪小姐,不要怪小姐!”
邵逸飛則怒道:“說!你傢小姐是不是經常和柳畫師有往來!”
巧玉嚇得瑟瑟發抖,“是啊!將軍,我傢小姐一直都和他有往來,她還說想和他一直在一起,隻可惜命運弄人!這五年裡和他一直有聯系!小姐還說自己對他日思夜想呢!”
“好一個命運弄人!秋月,別怪我無情!”他生氣道,而他瞪向巧玉的神情讓巧玉一陣膽寒,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人吃掉一般,仿佛放射出來瞭火焰!他的聲如洪鐘,對巧玉怒道:“我不會讓他活下去的!”
巧玉則假意為白秋月求情:“求將軍你放過小姐,小姐也是一時糊塗!”
邵逸飛又看見瞭柳漸汐說要和她一聚的信箋,怒道:“真是冥頑不靈!柳漸汐!你的死期要到瞭!”
他嘴角揚起輕蔑的笑容。眼睛裡充滿著恨意。
巧玉在心裡笑瞭。她的計謀馬上要得逞瞭。得逞瞭之後,自己就能和楚明軒比翼雙飛瞭。而小姐字跡的信箋是自己模仿的,自己就是為瞭制造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