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經堂門口守衛的二憨很是威風凜凜,見凌芷喬從小抬轎上下來,二憨立即迎上前去,語氣帶著些埋怨道:“神仙妹妹你去哪裡玩瞭?來的這麼晚!”
凌芷喬拉著二憨站到門裡才開口道:“以後在這宮裡別叫我神仙妹妹,要不然被別人聽到,一準兒的會問你為這麼稱呼我,以後你和大憨就稱呼我為凌姑娘。”
二憨嘟著嘴道:“凌姑娘的稱呼不好聽,還是神仙妹妹好聽,或是凌妹妹也好聽!”
凌芷喬臉色一板嚇唬他道:“必須稱呼為凌姑娘,別廢話。”
“凌姑娘,你今天穿的裙子真好看,你是不應該罵人的!。”這二憨倒是見風使舵改口的快。
凌芷喬被氣樂瞭,她笑著對二憨說道:“你這傻憨憨,罵人還分穿什麼衣服麼?你去門口守著吧,我進去瞧瞧大憨,宋姐姐可在?”
二憨回答道:“送女官在中間院子裡的一個小屋裡,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大憨在努力,我去守門瞭。”
凌芷喬心裡笑道:“這二憨說話最是言簡意賅,多餘的詞一個都不說,也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凌芷喬一邊朝靜心堂走去,一邊才有時間仔細的瞧著每層院落,而且她突然發現瞭一個奇怪的現象,一般的院子或是小宮殿基本都是方方正正的,隻有這誦經堂,第一層院落是最寬松的,有規有矩的,越往裡面走越窄。
凌芷喬喚瞭一聲:“宋女官,宋姐姐,你在麼?”
宋司言從靜心堂的左側延伸出去的一間小屋裡走瞭出來,每天如果上午都在這的話,她會延續師傅以前每天例行的事,就是在太後娘娘曾經清修的小屋子裡,念上幾遍往生咒。
宋司言瞧著凌芷喬眼前就是一亮,她心裡嘖嘖驚嘆,凌姑娘今日是這身綠可真是沁入心脾啊!就連她這個女人看瞭都心動。
“凌姑娘,今日你可是過來的晚瞭些,在太子宮內學習的可還順利?”
凌芷喬順勢就坐在瞭院子裡的一塊大石頭上說道:”本來是挺順利的,不過我那姐姐蕭沁雪又是搬瞭石頭,砸瞭自己的腳,看來今天她也是被氣的夠嗆!“
”宋姐姐,我就不明白瞭?你說秦嬤嬤親手給我縫制的裙子,我也不好不穿,不過這裙子屬實漂亮的很,我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外面這層像這樣,”
說著凌芷喬又站起身把裙子外面那層紗卷起來,纏在腰間,示意給宋司言看,她接著說:“宋姐姐,你瞧,就這個樣子是不是顯得很樸素,那些個叫宮規禮儀的嬤嬤們和太子殿下都沒看出來,就單單我這個姐姐,說話還帶動手的,說什麼我穿的邋遢,有礙太子殿下顏面瞭,伸手就給扯下來瞭。”
宋司言笑道:“那我明白瞭,她讓裙子恢復瞭面貌,結果太子殿下是有顏面瞭,她的顏面沒瞭,所以就生氣瞭。”
“哎!可不就是麼,瞧她氣的那樣,我都頭疼。”凌芷喬也沒放下腰間的那層紗,就在那大石頭上裙子蒙在腿上,岔開腿一坐,用手給自己臉上扇著風。
宋司言瞧著凌芷喬如此模樣,捂著嘴忍不住的樂瞭起來,她說道:“凌姑娘,知道的你是將軍府的小姐,不知道的看你這個坐姿,還以為姑娘是菜市集上賣西瓜的婆子呢!現在你手裡應該拿個蒲扇,然後在你那個裙子裡頭吐些西瓜籽,那簡直就是惟妙惟肖瞭。”
凌芷喬也不好意思起來,她規矩的把腿合上而坐,把裙子又蓋瞭蓋才開口嘻嘻笑道:“對不起瞭,宋女官,是我失態瞭,這可是有損師傅們的顏面呢。”
宋司言笑著搖瞭搖頭道:“我看見瞭倒是無所謂,估計要是讓皇後娘娘看見瞭,可是會罰我們這些教宮規禮儀的瞭。”
“這個你絕對放心,我怎麼可能讓皇後娘娘看見,我如此不守規矩的地方,那不是找死麼?”
“對瞭宋姐姐,今日離開太子宮,殿下說,以後就是宋女官您來教我瞭,不過可不是在這誦經堂裡,而是要去太子宮,我可是真不愛去呀!”凌芷喬無奈的揪起石頭底下的雜草扔瞭出去。
宋司言安慰道:“那有什麼辦法?你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安心學幾日,等蕭沁雪正式成瞭太子妃,就沒你什麼事瞭!”
“但願吧!走,陪我去看看大憨挖的如何瞭,”凌芷喬拉著宋司言朝最後的一層院落走去。
到瞭院落裡的井邊上,凌芷喬趴在瞭井口處,朝下面輕聲喊道:“大憨,”
隔瞭好一會兒,大憨才從井壁的那個出口處,探出瞭半拉腦袋,臉上全是臟臟的泥土,他呵呵一笑道:“凌妹妹,我在呢。”
“你等著我,我下去瞭。”凌志橋把另一層裙子也撩瞭起來露出瞭下面的綢褲,就要順著井沿處的繩子下到井裡去。
宋司言一把拉住瞭她,神情緊張道:“凌姑娘,這不太妥吧!”
“這有什麼不妥的?我就是到井裡看看,放心吧!宋姐姐,就這種爬上爬下的活兒,我小時候可是沒少幹?”
宋司言拗不過她,不過又很擔心凌芷喬的安危。
凌芷喬對宋司言小傲嬌的笑著說:“宋姐姐,你可瞧好瞭,看我給你演示一下,讓你知道什麼是下井小能手。“說完就雙手撐住井沿的兩側,兩腿纏住瞭井繩,然後雙手握住井繩飛快的順瞭下去,宋司言瞧著凌芷喬的身手和熟練程度,她也就放下瞭心。
凌芷喬順著井繩下到瞭井裡,暗道的四周已經讓大憨用木板條固定上瞭,但是也隻能半跪著往裡爬,凌芷喬目測也就大概挖瞭不到5米的距離。
凌芷喬半蹲在暗道裡,摸瞭摸四周的土質,問大憨道:“可是好挖麼?”
大憨坐在暗道裡頭點瞭一個蠟燭,他拿著一把小鋤頭對凌芷喬說道:“就是土有點黏,挖起來比較沾,而且還挺沉的。”
“可會挖到有滲水的現象,凌芷喬問道!
“目前為止還沒有,凌姑娘的圖紙上不是畫著讓我把四周和頂上加固麼?所以進度就慢瞭些。
”慢一些無所謂,當然安全是主要的瞭,運出的土可是都放道空屋子裡瞭,我在外面可是沒看見?”
“凌妹妹吩咐的當然是都放在那裡瞭,我每挖一些就運到洞口,然後一起讓二憨拉上去,再把土都放到屋子裡,而且你看外面的地上,是不是都掃得很幹凈。”
凌芷喬笑著對大憨舉起大拇指說道:“確實很幹凈,你和二憨都很厲害!”
大憨聽到誇獎頓時憨憨傻笑起來,凌芷喬又陪大憨挖瞭一會兒的暗道,就聽井上面暮雲寒的聲音傳瞭下來:“喬兒,”
凌芷喬心頭一喜,暮雲寒來瞭!
她轉身就爬瞭出去,也露出半張臉笑嘻嘻的沖上面問道:“二殿下,你來啦!”
暮雲寒瞧著凌芷喬如泥猴一般的臉道:“你們都上來吧!二憨也過來瞭。”
凌芷喬瞧瞧井口堆的土又沖上面喊道:“那就讓二憨把土都拉上去,今天就休息吧!”
凌芷喬和大憨在下面裝土,二憨在上面拉,拉瞭幾個來回,凌芷喬就和大憨都爬上來瞭。
大憨和二憨往屋子裡運土的時候,暮雲寒已經是拿好凈臉巾要準備給凌芷喬擦臉瞭。
宋司言把水盆端到凌芷喬面前道:“你看看,跟個泥猴似的,快洗洗吧!”
凌芷喬也是絲毫不扭捏,隻不過她洗臉的方式可是讓宋司言和二殿下暮雲寒開瞭眼界。
那前世在部隊裡,洗臉就是輕松加愉快而且還是要個速度的活兒,凌芷喬雙手捧起涼涼的井水對著臉上就是一頓的亂抹,水花四濺飛起一地。
宋司言有些發愣的瞧著,把臉都快埋進水盆裡的凌芷喬,凌芷喬洗的盡興之餘,眸子裡卻進瞭水,她仰起滿是水珠的臉,伸手道:“擦臉的,給我擦臉的,眼睛睜不開瞭。”
還沒等宋司言放下臉盆,暮雲寒就笑吟吟的走瞭上來,可他並沒有給凌芷喬凈臉巾,而是一直手扶住凌芷喬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拿著凈臉巾給凌芷喬擦著臉。
宋司言見狀吐瞭下舌頭,趕緊端著臉盆走開瞭。
凌芷喬知道是暮雲寒,她剛說瞭一聲:“二殿下,我自己來。”
就被暮雲寒溫柔而有磁性的聲音打斷道:“你別動,一個姑娘傢,非要去玩泥巴,不是有大憨和二憨在,你下去作甚?”凌芷喬跺著腳喊道:“先給我擦眼睛,是眼睛進水啦,不是臉進水啦!
暮雲寒用凈臉巾輕輕在凌芷喬的眸子上按瞭按,又數落道:“你這種洗臉的方式是和狗學的麼?濺瞭一地的水不說,哪有姑娘像你這樣的。”
被暮雲寒擦臉擦的鬧心的凌芷喬不耐煩瞭起來,她一把搶過暮雲寒手中的凈臉巾,在臉上胡亂的擦瞭幾下,睜開眼睛道:“你擦個臉還要像講學一樣,磨磨唧唧的,給你!”
說完就把凈臉巾扔給瞭暮雲寒,然後開始弄她的衣服,暮雲寒倒是早就被凌芷喬數落慣瞭,他雙手交叉抱臂於胸前,瞧著凌芷喬露出的白綢褲,戲謔道:“你這是拿這裡當自己傢院子瞭,你就不怕有人看見你這...。”
凌芷喬當然知道,她露出的白綢褲要是被外人看見瞭,就是有傷大雅,傷風敗俗瞭,她瞪瞭一眼暮雲寒道:這不是沒外人麼?要說有外人也是二殿下你是外人。”
凌芷喬邊說著,是已經擦幹凈瞭鞋上的泥巴,把第一層的裙子放下瞭。
暮雲寒饒有興趣的瞧著凌芷喬像是在變戲法一樣,他也不生氣,問凌芷喬道:“今日秦嬤嬤給你穿的這身倒是不太招風!”
凌芷喬小嘴一撇道:“在二殿下眼裡哪套不招風?”說著已是把第二層腰間的那圈放瞭下去,凌芷喬的頭發有些微亂,她攏著脖頸後面掉落的好幾縷頭發,就瞧著暮雲寒傻住瞭一樣。
“喂!暮雲寒,二殿下,你是被點瞭穴麼?”
回過神的暮雲寒又冒出瞭該死的非分之想,他現在特別的想去親凌芷喬能說會道的小嘴巴!暮雲寒不自覺的咽瞭咽口水,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看來秦嬤嬤的手藝是要出神入化瞭,你是越來越招風瞭,今兒個你這樣在暮雲飛那裡就沒引起什麼註意?”
“本來是沒引出註意的,因為我把裙子外面這層卷起來瞭,不過引起瞭蕭沁雪的註意,被她拆穿瞭,二殿下,我現在倒是覺得蕭沁雪總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多虧她現在不鐘意你,要不然,我覺的她會更慘。”
“為何?”暮雲寒眼神充滿愛意的問道。
凌芷喬嬌嗔道:“因為二殿下是我的呀!她可是從我手裡搶不走的,她的目標是太子,把我也就當成是假想敵而已,這要是選的是二皇妃,我就一天換它七八套衣裳,我看她還氣不氣的過來。”
哈哈,哈哈!
暮雲寒笑的甚是開心,嘴巴咧的都能看見最裡面的牙齒瞭,他好不容易收住笑,倒是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凌芷喬滿嘴胡謅的時候他的頭不疼瞭。
暮雲寒下意識的走進凌芷喬一步,凌芷喬迅速退後,瞧著不懷好意的暮雲寒道:“你別過來,我知道你要幹什麼?這裡可是誦經堂。”
暮雲寒哧哧笑著,眼淚都快笑出來道:“你以為我要幹甚麼?你不會是以為本王要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