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離故作輕松道:“我可不敢騙您,凌姑娘,如果明日還沒有信兒的話,我就親自帶一隊人馬過去,如何?”
其實韓離今日本是來找蕭將軍的,他要和蕭將軍商議一下,如果明日還沒有二殿下的平安回信,他就想親自帶人去一趟,可又擔心凌芷喬的安危。
韓離是先去瞭軍營,沒見到蕭將軍,這才來的將軍府,想著得事先安慰一下凌芷喬,如果他真的要去找二殿下,可也算是違抗瞭二殿下的命令。
凌芷喬聽完韓離說的這才有些將信將疑,她思量瞭一下問道:“韓侍衛,你單單是來找我的?”
韓離心想,還是實話實說吧,他就是有十個心眼在凌芷喬面前也是藏不住的。
“凌姑娘,屬下其實是來找蕭將軍的,如果屬下去找二殿下,可就不能在京城保護你的安全瞭,二殿下知道瞭,會要瞭屬下的命的。”
凌芷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禁笑瞇瞇的指著韓離道:“韓侍衛,你現在也學會有話不直說瞭。”
韓離尷尬的笑著剛要開口,凌芷喬突然就冷下臉來道:“你的二殿下要是有危險,你還想著他能要瞭你的命,他還等著你去救命呢!”
“再說瞭,你看本姑娘哪裡用得著你保護,就那兩個憨憨,現在是除瞭睡覺對我可是形影不離的,本小姐就是去個入個廁,也扯個嗓子在外面喊半天。”
“韓侍衛,你趕緊的,去找舅舅商量去,本小姐需要馬上、立即、得到暮雲寒的消息。”
凌芷喬越說越急,越急就越生氣,胸中就湧起一股股疼痛的感覺,心跳也越發快瞭起來。
韓離趕緊雙拳一搭行禮道:凌姑娘,你,你別生氣,我這就去找蕭將軍。”
“等等,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剛剛府裡發生些事情,舅舅可能心情還沒有平復,我也不放心,我陪你去。”
凌芷喬說著就示意韓離一起走,出瞭夢園,韓離問凌芷喬道:“府裡發生什麼事瞭?難道是昨天做法事出瞭事?”
“做法事能出什麼事?不過也差不多。”凌芷喬輕描淡寫的對韓離講瞭一下昨天晚上至早晨事情發生的經過。”
韓離心想,我的個乖乖,這種招數也隻有凌芷喬才能想的出來瞭。”
他回頭看瞭看,問道:“凌姑娘,屬下怎麼沒見大憨和二憨,你不說他們對你寸步不離麼?“
剛才沒說麼,那兩個憨憨押著靈兒去給秦嬤嬤磕頭去瞭,估計等靈兒磕滿一千個頭就回來瞭,放心吧,將軍府裡還是安全的。”
韓離有些擔憂的問道:“那蕭將軍知道瞭正室夫人的死因,心裡一定會很難受,他如何處置陸夫人呢?”
凌芷喬嘆瞭口氣道:“看來是老天爺替舅舅懲罰她瞭,誰能想到陸夫人就瘋瞭呢?我這還有好多招沒用上呢,想必她還沒做到,對自己做的壞事能很坦然的程度上。”
“如果夫人真瘋瞭,想必舅舅也不能對她怎麼樣,如果她是假瘋,我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凌芷喬有些不甘心道。
進瞭蕭乾的院子,凌芷喬問守在門口的下人:“老爺在屋裡,可有叫你們?“
下人輕聲回稟道:“將軍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裡面也一直沒有聲音,我們也不敢進去。”
凌芷喬讓下人閃到一邊去,她在門口對屋裡說道:“舅舅,韓侍衛來瞭,他要找您商議二殿下的事情,你可還好?喬兒可進去瞭?”
凌芷喬雖然說她要進去,可並沒有動手推門,隻是把耳朵貼在門縫處仔細的聽裡面的動靜。
隔瞭好一會兒她才聽蕭乾在裡面說道:“進來吧!你趴在門縫那裡不累麼?”
凌芷喬伸瞭下舌頭,回頭對韓離招瞭下手,然後輕推門走瞭進去。
隻一會兒不見,凌芷喬就覺得蕭乾憔悴瞭許多,她有些不忍心道:“舅舅,是喬兒的不是,都是喬兒讓舅舅傷心瞭。”
蕭乾抬起眼簾看見凌芷喬身後的韓離,於是問道:“先說正事吧!韓侍衛,可是為沒收到二殿下消息來的?”
韓離立即回答道:“正是,蕭將軍,今日已是二殿下到庸風關的第二日瞭,按我們約定好的,昨日就應該收到殿下報平安的口信,最多不超過三日。”
“屬下想著如果明日再沒有信使來,就帶一隊侍衛營的人去庸風關看看?隻是殿下臨走是下瞭命令的,讓屬下留守京都,保護凌姑娘的安全的。”
蕭乾打斷瞭韓離的話道:“老夫明白,喬兒的安危,韓侍衛不用擔心,你如若真去,老夫就不讓喬兒出去瞭,府裡也會再加派人手的。”
凌芷喬心想,完瞭,這韓離要是走瞭之後,我還相當於被關起來瞭,可她現在又不能反駁,也隻能默不作聲。
蕭乾繼續說道:“如果明日再沒有二殿下的消息,老夫就派百夫長秦勇帶一隊人馬隨你前去。”
“多謝大將軍,那我們就再等一日,凌姑娘也不用著急,三日之內也是我們和二殿下約定好的。”
凌芷喬也隻能自己寬慰自己的點瞭點頭說道:”那好吧!就聽你和舅舅的,再等一日。”
凌芷喬又對蕭乾叮囑道:“舅舅,你今日就別去軍營瞭,好好休息一下,身體要緊。”
蕭乾沉思瞭片刻,起身問道:“沁雪可是不信你,給她母親找瞭醫館大夫?”
凌芷喬點點道:“她肯定會不信我,自然會找醫館大夫的,醫館大夫也一定會給夫人開安神的方子,何時能好就像我說的也不確定。”
“那個丫鬟靈兒呢?”蕭乾背著手問道。
“我讓大憨和二憨押著她去給秦嬤嬤磕頭去瞭,磕滿一千個頭之後,喬兒還沒想好到底原不原諒她,但終歸我也沒想把她送官,舅舅,你覺得呢?”
蕭乾嘆瞭口氣道:“你這丫頭和你母親一樣心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既然你決定瞭就聽你的,夫人死瞭這麼些年瞭,今日才算給她個交代,老夫心裡愧疚的很,隻是現在追究起來也無濟於事。”
“老夫還能把那個瘋婆娘怎樣?她要是真好瞭?要她賠命也都不解恨,要是不好,就算便宜她瞭,告訴府裡的人,從今以後,不準她出院子半步,不管是瘋與不瘋。”
“再派兩個守衛過去,專門看管,要是沁雪撒潑就說是老夫說的,她愛願意不願意。你就替我吩咐下去吧!”
凌芷喬爽快的回答道:“知道瞭,舅舅,你不會怪喬兒把大夫人的遺物拿出來吧!”
蕭乾從懷裡掏出那支紅珊瑚菊花簪,像是在自言自語道:“這簪子老夫還是隨身帶著吧!老夫現在覺得有時候還不如你這個小丫頭,那個時候,老夫不願意看見這簪子,怕會想起夫人,不願意進夢園,怕想起你母親,這才讓秦嬤嬤都收起來保管。”
“到頭來,卻沒想到是老夫眼拙,娶瞭個狠毒的女人。”
“走吧!老夫還是和韓離一起走,我們去軍營再研究研究地形圖,也好知道究竟是在哪裡可能耽擱瞭。
凌芷喬本想告訴韓離自己去天坤豐銀號附近的事,可是又怕說出來惹來蕭乾的埋怨,想想還是私下裡再去觀察觀察再說。
韓離隨著蕭將軍去軍營裡研究地形圖的時候,暮雲寒他們此刻確實還在庸風關。
他們在到達庸風關的第一天就已經派回信使,而且明面上派出的驛站信使,還走的是經過祁雪山回京都的路,私下裡暮雲寒命李虎派一個自己人回去,走的是繞道鍋盔山的路回京都。
之所以暮雲寒一明一暗派兩個信使回去,主要是擔心驛站的信使在祁雪山耽誤路程,雖然是封瞭紅漆的加急信件,但畢竟是不能告之是當今二皇子的口信。
暮雲寒心想兩個送口信的人不管誰快誰慢,總有一個會先到,這樣的雙重保證就是能讓凌芷喬最快的知道自己平安就好。
暮雲寒在庸風關的第二天還是沒見到從西域探回消息的探子。
此刻他站在庸風關城門關的城墻上,遙望遠處,出瞭庸風關在視線盡頭,綠色消失的地方就進入西域的地界瞭,身邊陪著他的庸風關統領開口道:“二殿下,如果你出關的話,到下一個有補給的地方可是得走個三五天,我勸你過瞭明日再等一天也無妨。”
暮雲寒問道:“如若不是著急,本王何須連夜闖過祁雪山,明日我們先出關探探路,也許能遇上回來的人也說不定。”
庸風關的統領始終不知道暮雲寒在祁雪山遇襲的事,因為暮雲寒和薑大威那日討論戴面具的人是誰的時候,薑大威的提議倒也不無道理。
薑大威告訴暮雲寒的是,從他們進庸風關開始,所有的吃食和喝的水,兵長李虎已經提前告誡他們,都要用隨身攜帶的小銀針驗一下,連暮雲寒的也不例外,隻不過都是很隱蔽的。
這倒是讓暮雲寒沒想到,薑大威還說,既然他們連夜過祁雪山都能被襲,也不敢保證庸風關裡有沒有奸細。
而且猜來猜去,最後兩個人一致認為,那個帶面具的人不是南宮影,但肯定是認識薑大威的人,那就或許是丞相府的人,而且一定是有人在監視他們。
其實,這幾日他們雖然是在庸風關裡按兵不動,卻也沒閑著,出關或是回京都的路線他們都已謀劃好瞭,庸風關的統領說到下一個補給的地方需個三五日,可是暮雲寒和李虎研究過地圖,決定要是沒辦法,必須出關的話,就走沒人敢走的魔鬼城,那條路是最快到達西域盟國的捷徑。
倘若要是探子回來,那麼回京都他們不會再走祁雪山,他們要繞道走鍋盔山。
這鍋盔山形如其名,像個燒黑的鍋底倒扣在地上,山上全是黑色的瓦礫碎石,夜黑的時候,有的石頭還能冒出瑩瑩的綠火,也被附近的村民稱之為鬼火山,但好在山上沒有一棵樹,就是想藏個人,也是遠遠的就能看見。
庸風關的統領自知拗不過暮雲寒,他也就是個小小城關統領,天高皇帝遠的樂得在這小關口當老大。
暮雲寒一來,他整日提心吊膽的伺候,能和皇宮裡的皇子相處可是這輩子的第一次,他生怕自己哪句話哪件事做的讓暮雲寒不滿意,到時候可就連自己城關統領的這個好不容易當上的小官都沒等當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