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箭到的時候,那個紅衣面具人的劍也到瞭。
薑大威被黑衣面具人和那柄飛回來的彎刀纏住瞭身子,他縮脖躲過飛刀之後,眼梢溜過去,就眼見李虎已經棄馬飛身的擋在瞭暮雲寒身前,而那支冒著綠火的毒箭,斷然的就刺進瞭李虎的小臂。
薑大威血朝上湧,搭箭就朝黑衣面具人來瞭一箭,他嘴裡還不忘罵道:“爺爺先解決瞭你。”
黑衣面具人本來也就是纏住薑大威,他當然瞭解自己的腦袋是和什麼捆綁在一起,所以並不敢下死手。
可是瞧著薑大威和他拼命的勢頭,他要不使出渾身解數的話,那死的就是他。
黑衣人面具人一萬個沒想到的是,他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是逃不瞭一死,因為他根本打不過薑大威。
就在他飛身躲箭的時候,他的馬就中瞭薑大威射出的第二箭,於是他隻能就地一滾,穩住身勢,還沒等他緩過來,薑大威已經持刀砍來瞭。
黑衣面具人暗道一個不好,舉箭封住面門開口道:“薑小侯爺,我並不想殺你。
“可爺爺想殺你!”
薑大威右手刀勢不減,左手抽出匕首就是一刺,黑衣面具人用空出的手緊握住匕首,嘴裡還不放棄道:“侯爺,手下留情。”
薑大威盯住他面具之後的帶著恐懼之意的眸子,嘴角一絲冷笑道:“現在想著求饒,晚瞭。”
兩人刀劍相抵,薑大威手上匕首一個翻轉,黑衣面具人的手掌就已經被絞掉瞭皮肉。
“啊!”
隨著黑衣面具人的慘叫,薑大威的匕首已經刺進對方腹部,並且還狠勁的攪動瞭幾下。
薑大威抽出匕首,往地上啐瞭口唾沫道:“讓你瞧不起爺爺。”
黑衣面具人掙紮著,還餘著幾口氣吊著,薑大威提刀上前一步道:“聽好瞭,你在這世上最後一件事,就隻需認定你死在我薑大威的手裡是一種福氣就好。“
話畢刀落,黑衣面具人的腦袋已經和身體分傢瞭,並骨碌出很遠。
薑大威這邊砍瞭黑衣人的頭,那邊暮雲寒也已下馬和紅衣面具人戰在瞭一起,隻見兩團影子交織在一起上下飛舞,暮雲寒的劍勢還是略微的勝那麼一籌,而且他感覺對方使出的劍術招式很怪異?並不似江湖上哪個宗派。
雙方正戰的不可開交之時,薑大威已經趕過來解圍瞭,他直朝那紅衣面具人的後腦勺就是一刀,就在刀尖勾到那人後腦的面具綁帶的時候。
薑大威被紅衣面具人反手一個暗器就逼退瞭出去,他迅即飛身滑向身後,同時舉刀劈向那暗器。
他根本來不及看清那暗器究竟是什麼?被刀劈中的暗器就四分五裂的帶著絲絲尖叫的朝他撲來。
“這他媽是什麼玩意?”薑大威揮舞刀影,就如蟲叫的聲音不絕於耳,他借著火光瞧向地下,赫然是黑色的個頭碩大的蜘蛛,毛乎乎的在地上掙紮著,最少也有五六隻。
薑大威一身的冷汗,不用問,這些個蜘蛛都是有劇毒的。
隻是他這一刀也沒白劈,隨著紅衣面具人腦後的系繩被劈斷,她揮劍刺向暮雲寒的同時,面具和腦袋上的頭巾也隨之掉落,滿頭的青絲頓時飛舞繚繞瞭起來。
“竟然是個女的?而且是西域盟國之人。”
暮雲寒暗中吃驚之時,女人的劍已經劃過他身側,暮雲寒來不及細想,劍花一挑就在那女人的肩上刺出一個血坑。
女人悶哼瞭一聲,踉蹌瞭一下。
這時候,薑大威也站在暮雲寒的身側,瞧見對面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長得甚是妖艷的女人,可他完全沒瞭以前看見女人就走不動道的賊心,他對暮雲寒說道:“二殿下小心,她會放蜘蛛暗器,估計是有毒的。”
暮雲寒收劍站定,凝眉註目對面之人,他的半邊臉在餘火中忽隱忽現,如古銅色一般的肌膚棱角分明。
那女人看見此時的暮雲寒仿若怔瞭一下。
薑大威拿刀指著女人道:“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西域盟國是沒有人瞭吧!竟然派一個娘們來,不過就算你長成天仙也無濟於事瞭,說吧!想死還是想投降。”
女人的眸子現出一陣的鄙夷,長長的睫毛忽閃瞭幾下,誘人般的紅唇始終沒吐露出半個字,她隻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持劍指向暮雲寒。
薑大威趕緊持刀擋在暮雲寒身前,可那女人並沒有上前,隻是笑意甚濃的用劍朝薑大威的身體,在空中比劃瞭一條橫線。
“你能不能說話,笑個屁!”薑大威罵道。
那女人還是沒有說話,但臉上卻現出嬌媚之態,她那雙眸子勾人魂魄般的盯瞭眼暮雲寒,就見她手一擲,身邊騰起一團煙霧之後,女人就消失瞭。
薑大威收起刀,雖然納悶剛才女人詭異的微笑,卻來不及細想的就奔去瞭兵長李虎的身邊。
李虎已經拔下左小臂中的毒箭,他的左手卻開始發黑瞭,薑大威掏出汗巾在他左手肘的部位死死的系上。
李虎聲音虛弱道:“不用費心瞭,這是毒箭,不出一個時辰,箭毒就會沿著經脈上走,估計我是必死無疑瞭。”
暮雲寒蹲下檢查瞭李虎的手,心裡不免自責起來,李虎見狀掙紮著坐起道:“二殿下,屬下就算死瞭,也是值的,我隻求陛下一件事。”
“你說。”
李虎看瞭一眼薑大威,還有趕過來的德子還有剩下的幾個人道:“二殿下,入瞭軍營,我們的命就是殿下的,隻是還求殿下,等回到京都好好安撫他們的傢人。”
暮雲寒站起道:“我們現在就走,一定能趕回去。”
李虎情緒激動瞭起來,一口血就噴瞭出來,他搖搖頭道:“沒用的。”
薑大威一直默不作聲,他也一直盯著李虎漸漸發黑的手臂,他拾起地上的刀,對身側的德子道:“火把給我燒的旺一點。”
德子立即把手中的火把用刀尖挑瞭挑,暮雲寒眉頭緊蹙的側頭說道:“你別胡來。”
薑大威表情嚴肅的問李虎道:“兵長大人,你可在乎失去一隻手?”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明白他要幹什麼瞭,全都看向李虎。
暮雲寒攥住薑大威的手腕道:“薑大威,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李虎沉默瞭片刻,把腰間匕首抽出,然後對暮雲寒說道:“二殿下,反正也是死,不如就搏一下,薑大威,老子信你,來吧!”
李虎張開嘴橫咬住匕首柄,他躺在地上,把左胳膊伸出,已經做好瞭一切準備。
德子身邊的兩個人立即過來按住李虎,暮雲寒松開薑大威的手道:“動作可是要快,明白?”
薑大威此時頭多少有些暈,他閉瞭下眼睛又睜開,跪在李虎的胳膊邊,看準位置,可是一點準備時間都沒做,牙一咬就劈瞭下去。
一聲慘烈的喊叫劃破夜空,李虎的左小臂已經被活生生的砍下瞭。
“火把!”薑大威扔下刀喊道。
德子迅速的把火把遞到他手裡,他直接就把火把堵在瞭李虎的傷口上瞭。
一陣燒焦皮肉的味道升起,李虎已經暈過去瞭。
所有人身上都已經被汗水打透,不僅是心有餘悸,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們把李虎綁在瞭馬上,清點瞭人數,把死瞭的兄弟也綁在瞭馬上,每個人的手裡都牽著幾匹馱著兄弟屍體的馬。
暮雲寒命令道:“想救你們兵長的,就和本王一起,一個都不能掉隊,明白麼?”
“明白。”薑大威晃瞭晃腦袋,還是感覺暈的很。
當他們回到京都的時候,薑大威也是強撐的進瞭城之後才摔下瞭馬。
德子喊瞭聲也跳下馬,摟著薑大威道:“喂,都到傢瞭,怎麼還暈瞭?”
薑大威沒什麼反應,卻嘴唇發紫,印堂發黑,德子對暮雲寒說道:“二殿下,我怎麼瞧著他好像中毒瞭。”
暮雲寒眉頭緊蹙道:“先扶他上馬,你們都去本王的私宅。”
韓離之所以擔心薑大威,是因為他找瞭京城最好的醫館大夫來瞧,可隻說薑大威看起來像中毒,卻不知道是中的什麼毒?而李虎的命暫時是保住瞭。
暮雲寒夜至將軍府,固然有想念凌芷喬的原因,但更是想讓凌芷喬去給薑大威瞧一瞧,凌芷喬的醫術他是知道的,要不是此前在竹林的時候,為他施救,他暮雲寒早就沒命瞭。
哪裡想到凌芷喬竟然病瞭,暮雲寒又怎能忍心叫醒她。
凌芷喬睡著睡著就覺的腦門一陣兒的清涼,她猛然的就醒瞭,這一天她幾乎都在睡覺,她前額的頭發已有些潮濕,脖頸上也全是汗,眸子還沒等看清影像,就見一個身影在給自己擦脖頸上的汗。
見到凌芷喬睜眼,暮雲寒欣喜的喚瞭聲:“喬兒。”
聽到暮雲寒的聲音,凌芷喬這才感覺自己的眼睛能聚焦瞭,還果真是暮雲寒。
“二殿下,我不是做夢吧?””
暮雲寒展眉笑道:“本王這不是握著你的手麼?可有感覺?”
凌芷喬的小手可是被暮雲寒握的緊緊的,她頓時也激動起來,什麼嬌羞矜持,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這個時候全都對凌芷喬沒有用。
“拉我起來。”凌芷喬對暮雲寒說道。
“可你還沒好?再躺會兒吧!”暮雲寒不忍心道。
凌芷喬這時才撒嬌道:“看見二殿下平安回來,我就好瞭,快拉我起來。”
暮雲寒無奈,拉起凌芷喬,拿過一件衣服給她披上,這才開口道:“為什麼不照顧好自己?害的本王擔心。”
凌芷喬坐起身,定定的瞧向暮雲寒,這可是當朝的二皇子,這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臉上還有些臟兮兮的男人,身上連盔甲都沒有脫掉。
凌芷喬突然覺得她們好像分開瞭很久一樣,她不知怎地的就有些委屈的眼圈發紅,她猛地一把摟住對面的暮雲寒道:“想你瞭。”
一句‘想你瞭’讓暮雲寒的心裡如有萬千朵繁花同時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