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寒連忙回稟道:“父皇放心,兒臣進宮之時已經給將軍府遞過口信瞭。”
“那就好,至於南宮影,發現蹤跡之後,也不要浪費時間和他單打獨鬥,召集弓箭手隨時待命,朕就不信,他再高的武功,面對不停歇的箭陣還能躲的過去,除非他的身體是銅墻鐵壁。”
“兒臣遵旨。”
暮雲寒還沒等走出大殿,金貴兒急慌的進來稟報道:“陛下,那南宮影是躲到太子宮裡去瞭,韓侍衛帶著人已經把太子宮圍起來瞭。”
皇帝皺眉道:“那就給朕攻進去,還有用得著稟報?”
“他,他挾持瞭剛剛回宮的太子殿下,而且,還有,還有宋女官也在,南宮影遞出話說讓凌姑娘去見他,否則他就要太子殿下和宋女官陪葬,而且他剛殺瞭一個太子宮內的小太監,說每隔半刻就會殺一個人,等太監宮女都殺絕瞭,就對宋女官和太子殿下動手。”
皇帝暴怒道:“都是些廢物!”
可他罵完之後,又看向暮雲寒,似乎是等暮雲寒說話。
暮雲寒當然不願凌芷喬去冒險,可是如果凌芷喬知道宋司言也在的話,一定絲毫不會猶豫,以她的性子,就算隻有暮雲飛一個人被挾持,她也是會來的。
“父皇,這就讓金貴兒派人通知喬兒,兒臣必定會救出暮雲飛和宋司言的。”
“快去,快去!叮囑喬兒機靈些,千萬要小心。”皇帝之所以焦急,是因為暮雲飛畢竟也是他的兒子,更重要的是宋司言也在其中。
金貴兒火急火燎的派人出宮去請凌芷喬,自己在皇宮門口來回的踱著步,不知南宮影見到凌芷喬會要做出怎樣的威脅,心裡也是萬分的擔心。
派出送信的人還沒到將軍府就遇見瞭大憨和二憨帶著十幾個侍衛,護著凌芷喬的馬車朝皇宮而來,凌芷喬聽到說南宮影挾持瞭暮雲飛和宋司言,立時就急瞭。
所以金貴兒瞧見大憨和二憨的時候,還納悶這送信人的腳程怎麼這麼快,凌芷喬下瞭馬車,疾步朝金貴兒走過去道:“你們可真行,一晚上也沒抓到南宮影,怎麼會連宋女官也被抓瞭呢?”
金貴兒陪著凌芷喬一起上瞭抬轎,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講瞭一遍,聽的凌芷喬是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咬嘴唇的,表情豐富極瞭。
她盯著金貴兒的眼睛問道:“你老實說,是不是早就知道薑公公是陛下的人?”
金貴兒尷尬一笑道:“陛下封小奴為雜事房總管的時候,就交待小奴瞭,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這樣大傢的反應才都是真實的,也怕被皇後娘娘看破不是。”
“連我你都敢騙,不過宋女官不是在玉皇妃的宮裡麼?怎麼就被南宮影弄到太子宮裡瞭?
金貴兒解釋道:“小奴也不知道宋女官怎麼會被抓的,等韓侍衛他們圍攻進去才知道太子殿下和宋女官都在裡面。”
凌芷喬把她的防身小鐵棍子拿出來,檢查瞭一下,這回她沒有再放進小佈袋子,而是直接掖進瞭腰裡,凌芷喬除瞭擔心宋司言的安危,倒是對南宮影要見自己的事無所畏懼。
在太子宮的門口,凌芷喬下瞭抬轎,暮雲寒就迎瞭上來,他拉住凌芷喬問道:“喬兒,本王讓你這幾日穿的軟甲可是穿上瞭?”
凌芷喬挽起袖子露出裡面的金絲鎧甲道:“我可不想耳朵磨出繭子來,二殿下的話喬兒聽著呢。”
暮雲寒放心的把她的袖子又放下來道:“本王陪你進去,弓箭手都已經埋伏好瞭,隻不過就是怕誤傷瞭暮雲飛和宋司言,你隻要能轉移南宮影的註意力,本王立即帶人伺機沖進去,你可千萬別逞能。“
凌芷喬嘴角揚起笑著道:“二殿下,這南宮影已經是強弩之末,再說暮雲飛也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主,難道他到時候不會自救,所以一會兒如若真動起手來,我去救宋姐姐,你們都去對付南宮影,這樣勝算大一些。”
“你還笑的出來?”暮雲寒氣惱道。
凌芷喬打趣道:“難道要本姑娘哭著進去,別廢話瞭,二殿下再墨跡,太子殿下宮裡的太監和宮女恐怕就得多死幾個瞭。”
暮雲寒立即閉嘴,牽起凌芷喬就走進太子宮。
太子宮的殿內,南宮影躲在暮雲飛和宋司言的身後,他的左右兩側分別跪著太子宮內的太監和宮女。
韓離則把所有能占領的有利位置都安排上瞭弓箭手和侍衛,他喊道:“南宮影,凌姑娘已經來瞭,有話你就快說!”
南宮影早就從暮雲飛和宋司言兩個人站著的縫隙中瞧見瞭凌芷喬,他恨的牙根癢癢道:“來瞭就好,凌芷喬,別來無恙,本都督能撐到今天,就是為瞭殺瞭你。”
凌芷喬想甩開暮雲寒的手,卻試瞭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她心中無奈,隻能和暮雲寒站在一起問宋司言道:“宋姐姐,你有沒有受傷?”
宋司言強裝鎮定道:“我沒事,也沒有受傷,喬兒,你就和二殿下呆在一起,別朝前面走。”
她還想再說話的時候,就被南宮影從身後掐住瞭脖子道:“你再多嘴,本都督現在就讓你永遠也說不出話來。”
宋司言頓覺眼冒金星且喘不上氣,她雙手使勁的掰著南宮影的手,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暮雲寒怒喝道:“南宮影,皇後娘娘已經被廢瞭,查書王爺也已經死瞭,本王看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你這麼做毫無意義。”
南宮影松開掐住宋司言脖子的手,嘿嘿幹笑著,而他的另一隻手上卻握著一把長劍。
南宮影把劍架在一旁暮雲飛的脖子上道:“本都督這麼做當然有意義,皇後娘娘和她的王爺是死是活,我現在絲毫不關心,我就算是死,也能帶著皇帝老兒的兒子和女兒陪葬,也算是沒白活,不過本都督最想要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死。
暮雲飛下意識的側頭去看宋司言,卻被南宮影劍鋒一抵,隻能作罷。
暮雲飛還沒從對母後的愧疚與痛恨的矛盾中掙紮出來,就又聽見瞭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事,他問暮雲寒道:“暮雲寒,你剛才也聽見瞭吧!莫非這位宋女官是父皇的女兒?”
凌芷喬眉頭緊蹙,她側頭看向暮雲寒,此時的暮雲寒和她可是一模一樣的表情,暮雲寒回答道:“我和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凌芷喬插話道:“太子殿下,這老怪物的話你也能相信,南宮影,你叫我來無非就是想我死,可你不親手殺瞭我又有何意義呢?不如我去換他們兩個,怎麼樣?”
三個人三個聲音同時反對道:“不行!”暮雲寒,暮雲飛還有宋司言全都不約而同齊聲說道。
哈哈!哈哈!
南宮影狂笑著:“你們對這丫頭倒是真的關心,她也不過就是凌閣老和蕭夢芝的女兒,根本不是什麼將軍府的嫡女,凌芷喬,本都督隻允許你換一個人,你是要換太子殿下,還是換這個未曾暴露過身份的公主呢?”
宋司言顫抖的聲音說道:“都督,如果我真是你口中說的公主,那你就放瞭太子殿下,殺瞭我便是。”
南宮影掐住宋司言脖子的手立即又加瞭力道:“給我閉嘴,本都督還用得著你指手畫腳,陛下越是心疼你,不說出你的身份,本都督就越是要慢慢的讓你死。”
瞧著宋司言呼吸困難的樣子,凌芷喬使勁的掙脫開暮雲寒的手,朝前走瞭幾步道:“快住手,南宮影,你讓我選,我當然選擇換宋姐姐,不管她是不是公主,我凌芷喬當然選擇換自己的朋友瞭。”
南宮影這才又松瞭松手勁道:“看來太子殿下可是要傷心瞭,是不是,暮雲飛。”
“南宮影,你倒是可以問問凌芷喬,到底對本殿下有沒有一點喜歡,如若有,我絕對不會讓她換任何人,如若沒有..!”
“我說殿下,傻子都能看出來沒有,你還能怎樣?”南宮影譏笑著,絲毫沒瞧得起暮雲飛,在他眼裡暮雲飛也隻不過一直是皇後娘娘的傀儡而已。
暮雲飛冷笑一下道:“南宮影,你還不知道吧!就在剛剛父皇又把母後辛苦搶來的太子之位還給瞭暮雲寒,而我現在隻不過是個王爺而已,所以,我要聽凌芷喬親口告訴我,她在甄選太子妃那日,到底對本王有沒有一點的喜歡。”
“如若沒有,南宮影,你的劍就可以放下瞭,今日就是我和暮雲寒一絕生死的日子,你若願阻本王一臂之力,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抵在暮雲飛脖子上的長劍略微的離開瞭一寸,戴著著面具的南宮影雖然無法做出任何表情,可他眼神裡明顯的有一絲猶疑閃過,一瞬間,長劍又重新抵住瞭暮雲飛的脖子。
“暮雲飛,你這雕蟲小技也隻配和泥巴去玩,你當本都督是三歲的孩子麼?”
南宮影正說著,就見凌芷喬又上前幾步道:“暮雲飛,不論你是不是太子,我凌芷喬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而且我覺得你也不是二殿下的對手,你要是一意孤行,那必是死路一條。”
暮雲飛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猛然好像又回到瞭第一次見她的情形,那日的凌芷喬一襲會變色的衣裳,梳著奇怪的發型,整個人桃腮嬌俏,顰笑勾人間就讓他再也不是冷血的暮雲飛瞭。
他想起瞭一直揣在懷裡的那張紙條,苦笑瞭一下道:“凌芷喬,本王現在和死瞭有什麼區別?我倒是願意回到和皇兄一起讀書研習的時候,管他是三四歲的遊戲還是七八歲的誑語,最快樂的大概就是無拘無束,口無遮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