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喬心裡納悶,都這個時候瞭,暮雲飛還有心情懷舊,莫非是有什麼用意?可她又不能去和暮雲寒確認。
她隻能擺出一臉的不耐煩說道:“本姑娘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咱們還是說正事的好,南宮影,我換宋姐姐如何?聽好瞭,我們是換,你可不能不守信用。”
“你既然不喜歡本王,那就讓暮雲寒出面,我們兩個今日隻能活一個!”反對之聲當然是出自暮雲飛之口。
暮雲寒一直都沒有說話,而是眉頭緊蹙凝視著被南宮影挾持在身前的暮雲飛。
此時南宮影惡狠狠道:“暮雲飛,那丫頭說瞭不喜歡你,本都督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和暮雲寒絕鬥的!”
一個身影迅速飛起,持劍朝暮雲飛刺來,南宮影也是一驚之後,幹笑著撤回長劍,在暮雲飛的身後踹瞭一腳,這一腳的力道迅猛而目的明確,就是奔著暮雲寒的劍而去。
與此同時,凌芷喬也顧不上這兩個人到底是真還是假,她抽出掖在腰間的小鐵棍,機關全開,就朝露出破綻的南宮影射出一枚銀針。
這枚銀針緊貼宋司言的腰間就飛瞭過去,因為凌芷喬知道,南宮影臉部的面具多少會讓他的視線范圍有些死角。
果不然,南宮影腳踢暮雲飛之後,還沒來的急看暮雲飛是不是撞到瞭暮雲寒的劍上,就見凌芷喬手中多瞭個東西,朝他比劃瞭一下。
南宮影不躲的話必定就會被朝他飛來的東西擊中,而且凌芷喬也一瞬間就到瞭眼前,南宮影連對宋司言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他要躲就要松開掐住宋司言脖子的手。
凌芷喬就快到宋司言眼前的時候,已經對準南宮影的臉又射出一枚銀針。
南宮影閃過第一枚之後,第二枚他是硬生生的接下瞭,隻不過是用他臉上的面具接住的,他拔下刺中額頭的銀針甩手就朝宋司言飛瞭過去。
以此同時,暮雲寒手腕突然一轉,手中的劍就變成劍柄在前,他低語瞭一聲,暮雲飛隨即接過他手中的劍柄,腳尖在暮雲寒支起的膝蓋上輕輕一點,借勢就反身持劍朝南宮影刺去。
另一邊,韓離在凌芷喬上前的同時,也緊跟她的身後掩護她,用劍搪飛瞭朝宋司言飛來的那枚銀針之後,那些跪著的太監宮女也都跟著連喊帶叫的朝殿外安全的地方四下奔逃。
凌芷喬緊攥宋司言的手回到暮雲寒身邊的時候,韓離也沖上去和暮雲飛一起,一直把南宮影逼到瞭大殿的一個死角。
隻聽一聲地動山搖的撕吼,凌芷喬頓覺喉嚨間一股血腥氣朝上湧,她再一瞧宋司言,已是口鼻冒血癱倒在地瞭。
暮雲飛和韓離被震出數米遠,才勉強能穩住身形,而分佈在殿內各處的弓箭手和侍衛們,能撐住的還能站立,那些內功稍差一些的全都如宋司言一樣,口鼻冒血癱倒在地。
大殿角落裡的南宮影,臉上的面具早已無蹤無影,他本是如蚯蚓爬過的臉因為剛才的撕吼,硬生生的睜開瞭無數條口子,鮮血直流,活脫脫一個鬼相。
他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著,他的眼睛裡已被自己額頭上滴下的血染的猩紅,可南宮影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狂笑著,沒笑一聲,凌芷喬就覺的胸口悶熱的翻湧著。
暮雲寒高喊一聲:“趕緊放箭,不能讓他有喘息的餘地,放箭!”
能撐住的弓箭手立時齊齊朝南宮影射出羽箭,就見南宮影扯掉身上罩衣,身形上下飛舞,那罩衣如他的保護罩,箭還沒近到他身邊就已經跌落在地。
在箭陣中,竟有幾隻被南宮影反射瞭回來,頓時就有幾個侍衛中瞭箭,倒在地上。
暮雲寒護住凌芷喬和宋司言,繼續喊道:“箭陣絕不能停!”
哈哈!哈哈!
又是在一陣的嘶吼狂笑中,又倒瞭幾個弓箭手,隻聽南宮影的聲音傳出道:“今日本都督就讓你們一起陪葬。”
殿內的弓箭手本就被傷瞭內力,射出的箭就算再多也沒瞭力道,連南宮影的半分半毫都沒傷到。
暮雲飛持劍對暮雲寒說道:“皇兄,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把戲,今日我就算戰死也值瞭。”
就在他想沖進去,暮雲寒又阻止無果的時候。
一枚帶著響聲的羽箭穿過大殿,射進瞭南宮影手中罩衣的風影中,就聽悶悶的一聲哼叫,南宮影的肩頭就中瞭一箭。
口哨聲響起,緊接著傳來破鑼嗓音道:“二殿下,你們歇著,本將軍來也。”
“兄弟們,讓他嘗嘗我們的厲害!”
南宮影聽出是薑大威那個蠢貨,火冒三丈的還沒等他再發力,就聽密集的響箭之聲,齊齊朝他而來。
南宮影從來沒有如此驚恐過,這些響箭根本無法分辨出方向,而且和剛才那些弓箭手射過來的箭完全不一樣,他可以躲一支,但是他躲不瞭他無法預測的很多支。
他扔到罩衣,提氣發功,猩紅的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來一樣,南宮影的嘴張到瞭極限,嘴角已然被撕裂開來,還沒等他最後一搏,就被無數支羽箭硬生生的釘在瞭大殿的墻上。
滿墻的箭羽中,南宮影如一個刺蝟一樣,他死瞪著朝他走過來的薑大威,還有薑大威身後黑壓壓的箭營的士兵。
南宮影張著嘴,喉嚨裡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道:“你是那個蠢貨?”
薑大威一手握弓,一手握著一柄羽箭,嘴角揚起,笑著走近南宮影道:“我的大都督,你看仔細瞭,我可不是蠢貨,我是能殺瞭你的副將大人薑大威,你應該感到榮幸。”
薑大威一邊笑著一邊就極其自然的,把手中的羽箭猛然的刺進南宮影的嘴裡,直到南宮影的黑色眼珠徹底的也是猩紅一片,他才罷休,在印證南宮影確實是死瞭之後,他饒有興趣的欣賞瞭一下已氣絕身亡的南宮影。
薑大威這才轉回身笑呵呵道:“二殿下,我來的及不及時?韓侍衛,我厲不厲害?凌姑娘,你是不是特崇拜我呀?”
“哦對瞭,還有太子殿下,你可別急著去死,以後和二殿下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
韓離上前一把抱住薑大威道:“你這個貨,出現的還真及時。”
暮雲寒也是長出一口氣,如若不是薑大威趕到,他們的勝算還真就沒有多少,他贊許道:“薑大威,你怎曉得帶箭營的人來?”
薑大威嘿嘿一笑,對暮雲寒行過禮道:“二殿下,我本想把那些藏在山洞裡的金銀珠寶都運回來,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真的多到難以想像。”
沒辦法,我就留德子和一部分人留守,我回軍營準備再派些人過去,可蕭將軍命我先來支援,還是蕭將軍瞭解南宮影,他擔心殿下和韓侍衛帶的弓箭手不夠,就讓我把整個箭營的人都帶來瞭,還好我趕上瞭。”
凌芷喬這時已經扶起宋司言道:“薑大威,要不是南宮影內力還沒有全都恢復,恐怕你再遲些,我們就都玩完瞭,你這可是立瞭大功一件,不錯哦!要說崇拜麼還差那麼一點點哦!”
薑大威立即笑著拱手道:“凌姑娘,那我薑大威可一定要為這一點點而努力,絕對不能讓凌姑娘小瞧瞭我。”
“行瞭,別貧瞭,功勞可給你記下瞭,趕緊把受傷的弟兄抬走醫治,金貴兒,快去給陛下報信,如實說就是。”
金貴兒自是明白暮雲寒之意,暮雲飛剛才已經從行動上表明瞭,他還是念及與暮雲寒的手足之情,金貴兒實話實說給皇帝聽,自然會讓皇帝放心。
暮雲寒見凌芷喬正給宋司言擦臉上的血,他關切的問道:“宋女官,你可吃的消?”
宋司言臉色蒼白,不過還是強撐道:“二殿下,我沒事。”
“喬兒,你可好?”暮雲寒轉爾問道。
凌芷喬把喉嚨裡冒上來的血沫子使勁的咽瞭下去,她莞爾一笑道:“我怎可能不好,好著呢,宋姐姐也沒什麼大礙,我給她診過脈瞭,等回到玉皇妃那裡,讓太醫煎些藥送過去多喝幾日就成。”
“不過,二殿下,你剛才和暮雲飛交換劍的時候,和他說瞭什麼?”
暮雲寒掐瞭下凌芷喬的臉蛋道:“還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我和皇兄剛才的一招一式都是小時候練武的時候經常練的,早已爛熟於心瞭,皇兄明白瞭我的意思,剛才是對我說‘你我永遠都是兄弟’,暮雲飛走過來替暮雲寒答道。
凌芷喬撇瞭下嘴道:“用不用得著這麼感人,你可是剛失去太子之位的人,就沒半點記恨。”
暮雲飛無奈苦笑道:“要說記恨,當然有,他搶瞭我喜歡的女人,怎能不記恨,隻是.....。”
暮雲飛故意拉瞭個長音,這讓暮雲寒和凌芷喬都看向他,等著他說下半句。
暮雲飛瞧著兩個人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捉弄他們道:“隻是你凌芷喬還沒嫁給他不是麼?那不如我再爭取爭取,隻不過以我南庸王的身份倒是有些寒酸瞭,皇兄,你意下如何?”
暮雲寒聽出他是開玩笑,也是故意順著說道:“那就看喬兒是什麼態度瞭,也許她不喜歡太子,就喜歡王爺呢?”
“暮雲寒,你放屁!”凌芷喬忍不住罵道。
哈哈!哈!
暮雲寒和暮雲飛同時大笑著,凌芷喬才明白自己剛才竟被捉弄瞭,她伸腿就想踢暮雲寒,卻忘瞭摟著的宋司言。
宋司言一趔趄,嚇得眾人都趕緊去扶,可每個人的心裡都帶著疑問。
到底宋司言是不是皇帝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