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看著閼氏離開,笑著搖瞭搖頭。
這女人,野心不小,完全把自己當做跳板瞭。
不過,也挺有意思的。
傢中的那些女人,還沒有一個有野心的。
他倒也想看看這個閼氏除瞭有野心,還有哪些能耐。
興許,這個閼氏能做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強人。
在張遂監督將士打造祭壇,為三郡烏桓曾經死去的百姓祭祀之時。
遼東郡治所襄平。
遼東侯府大廳。
此時,一個五旬左右,穿著錦衣的老人正左擁右抱。
在他的身前,赫然擺放著一張案幾。
案幾上堆瞭糕點和酒盞。
左側的少女被老人摟在懷裡,卻依舊在斟酒。
將酒盞舉到老人嘴邊。
老人一邊仰頭喝下酒水,一邊在左側少女的紅唇上親吻瞭下,引起左側少女的嬌嗔。
右側的少女,則剝著一個橘子,將橘子皮放到案幾一側,橘子放在琉璃碗中。
之後,右側的少女脫掉鞋子,雙腳夾著一把玉制勺子,用玉質勺子將琉璃碗中的橘子碾碎。
在老人和兩個少女的前方,大廳中間的空地上,一群長相貌美的女子正在樂師的伴奏下,不停地跳著舞蹈。
這些貌美的女子目光不時地掠過老人。
見老人一雙眸子幾乎釘在右側少女的腳丫子上,一群女子的臉上都閃過一絲失落之色。
不過,很快,她們就恢復瞭笑容,繼續跳舞。
她們的身姿婀娜,姿態輕盈。
一眼看上去,就像一隻隻開屏的孔雀。
好一會兒,右側少女終於用腳丫子夾著玉質勺子將橘子碾壓成汁水。
少女兩隻腳丫子松開玉質勺子,夾起琉璃碗。
老人忙將嘴巴湊瞭過去。
右側少女雙腳高高舉起琉璃碗,將裡面的汁液倒入老人口中。
老人喝完,抓住右側少女的腳丫子,放在嘴裡親吻瞭幾下。
就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一個面向陰鷙的青年出現在大廳門口。
右側少女的臉面驟變,忙轉過頭。
卻見老人摁住她的肩膀,沉聲道:“我的好兒媳,你怕甚?”
“恭兒自己沒瞭那東西,不能給你快樂,自然由我來效勞。”
又看向走進來,一把將正在跳舞的女子推開的青年,笑道:“恭兒,你說呢?”
老人名叫公孫度,遼東襄平本地人。
少時傢貧,拜當時的玄菟郡郡守公孫琙為義父。
公孫琙有一兒一女,其中兒子早夭。
見公孫度如此孝順自己,便同意收他為義子,將女兒嫁給他,並且推舉他為孝廉,到京兆洛陽為尚書郎。
期間恰逢董卓禍亂朝廷,他極力討好董卓。
董卓正尋求世傢大族的支持,因此任命公孫度為遼東郡守。
公孫度到襄平之後,用殘忍血腥手段快速鎮壓瞭當地的世傢大族。
之後,為瞭對抗在遼東橫行霸道的高句麗,他聯合夫馀國王尉仇臺,並將女兒嫁給後者,形成聯盟。
雙方展開瞭對高句麗的不斷進攻。
高句麗百姓雖然悍不畏死,然而,在公孫度和夫馀國王尉仇臺的聯合進攻下,公孫度又作為遼東郡襄平本地人,從小熟知高句麗的虛實,又有一大批從中原避難到遼東的漢人謀士的輔佐。
用瞭數年時間,公孫度逼迫高句麗王族妥協,高句麗正式並入公孫度麾下。
公孫度得到高句麗,實力大漲。
他兵分兩路。
一路出海南下,直奔東萊郡,一度將東萊郡占為己有。
另一路他親自統領,西進三郡烏桓,甚至打到瞭燕山餘脈。
正當他處於巔峰之際,袁紹聯合三郡烏桓的東胡人,兩路出擊。
袁紹長子袁譚進攻北海郡,擊敗北海相孔融之後,繼續推進,成功奪下東萊郡。
而東胡人在袁紹的支持下,以當時剛剛被袁紹任命為烏桓代單於的塌頓為核心,從燕山餘脈一路推進。
公孫度一路敗退。
見識到袁紹的強大之後,公孫度這才徹底湮滅瞭他的野心,放棄瞭東萊郡,並且在昌黎加築城墻,安心在遼東過起瞭自己的生活。
不過,他麾下的將士,尤其是兇悍的高句麗百姓並不滿足於此。
高句麗百姓經常渡海南下為海盜,襲擊四周港口的百姓。
甚至,有人還會離開昌黎,對柳城附近的三郡烏桓百姓進行燒殺搶掠。
依靠著悍不畏死,高句麗百姓無往不利。
然而,也因為公孫度野心不在,龜縮在遼東郡,因此,這些高句麗百姓面對著殺回來的三郡烏桓的東胡人,隻能退回昌黎城內。
高句麗百姓對公孫度的這種行為愈發不滿。
然而,鑒於公孫度的殘暴,暫時沒有人敢反抗。
公孫度見遼東郡所有人都唯唯諾諾,甚至想過自立為王,遭到瞭避禍在遼東郡世傢大族的反對。
其中尤以原河內郡郡守李敏激烈。
見公孫度不為所動,李敏心灰意懶,就準備離開遼東郡。
消息傳到公孫度耳中,公孫度氣急敗壞之下,直接屠瞭李敏全族。
因為這事,整個遼東郡的漢人世傢大族噤若寒蟬。
公孫度就準備稱王。
卻沒有想到,袁紹被殺身亡。
公孫度隻能暫時擱淺稱王計劃,和所有將領謀劃著再次西進三郡烏桓,然後拿下河北。
隻是,大軍還未出動而已。
前段時間,又有消息傳來,三郡烏桓齊聚七萬兵馬,準備和河內新主張遂決一雌雄。
因此,公孫度再度擱置西進三郡烏桓計劃,準備坐觀河北新主張遂和烏桓三郡死戰,然後收漁翁之利。
而陰沉著臉走進來的青年,是他的次子公孫恭。
公孫恭也是如今的遼東郡治所襄平的都尉。
公孫度右側少女,便是公孫度為公孫恭這個次子挑選的正妻,是高句麗王室。
一年前,公孫恭這個次子突發惡疾。
雖然被醫工治好,撿回瞭一條命,但是卻閹掉瞭男人的那部分。
公孫康見狀,便將自己次子公孫恭的正妻叫到房中,天天寵幸。
在他看來,既然次子無法人倫,自己作為父親的,怎麼也要延續血脈。
他的次子公孫恭是個閹人,非但不能怪罪他如此行徑,還得感謝。
不過,他也留瞭一份心思。
他安排瞭親信藏匿在次子公孫恭身邊。
次子公孫恭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
至少目前為止,親信沒有傳出次子公孫恭有任何不滿來。
想想也是。
一個閹人,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
如今他這個做父親的寵幸瞭次子的正妻,和寵幸瞭一條母狗也沒有多大區別。
公孫恭快步走到大廳前方,距離公孫度不足二十步。
目光快速丈量瞭下自己和父親公孫度的距離,公孫恭這才單膝跪下,原本陰沉的臉化作笑容,仰起頭對公孫度道:“父親是憐惜孩兒,孩兒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心生仇隙?”
雖然這麼說,公孫恭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右側少女,而是對公孫恭道:“父親,孩兒此次來,是接到瞭從三郡烏桓的最新情報的。父親,聽不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