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聽下人這麼說,兩眼一瞪,這下人不識好歹啊,我,山賊啊,你這麼把我攔下,我不要面子的嗎?
辰逸心裡極度不滿,打擾人傢休息還這麼囂張,放到現代,早就報警告你擾民瞭,他忍著一口怒氣說道:“那勞煩你告知你傢少爺,就說我黑旋風要入睡瞭,請他明早起來奏樂。”
那下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他對辰逸說道:“少爺說過,今晚他想獨處,思念故人,不得任何人打擾,你實在睡不著,就在府內逛逛,大概到瞭亥時,少爺便會停止奏樂。”
這下人還真是囂張,不過陶思遠也真是奇怪,奏樂還定時間。辰逸搖搖頭,其實現在也不算晚,隻是古代的夜晚實屬無趣,自己也是不得已才會躺床上。
既然陶思遠不喜歡別人打擾,辰逸便打算就此離去,這時陶思遠從裡面走瞭出來,他皺著眉頭對下人問道:“這裡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陶公子過幾日就要大婚,我方才聽見這裡傳來琴音,略微傷感,就好奇過來瞧瞧。”辰逸率先開口回答道。
陶思遠也算彬彬有禮,何況他眼前這個黑旋風論輩分還比他高一輩,他自然沒擺什麼大少爺的架子,而是帶著一絲歉意說道:“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奏樂思念故人,若有得罪之處,勞煩諒解。”
“沒事,我習慣晚睡,你繼續。”辰逸隨口敷衍道,人傢這是在自個傢裡,主人傢都出來說話瞭,辰逸再說他擾民也說不過去瞭,要怪就怪古代沒個隔音設施吧。
見無異常,辰逸回到廂房,在床上翻來覆去,那琴音一直持續瞭好幾個小時,終於消停瞭,他這才沉沉睡去。
“當傢的,當傢的醒醒,出事瞭,嘉禾坊的頭牌槿柔昨夜死於城東小廟之中,陶縣令已經他們帶人過去瞭。”
辰逸迷迷糊糊聽到范野的聲音,隨後“蹭”的一下坐瞭起來。
“你剛剛講什麼?”辰逸清醒瞭一下頭腦,直接開口問道,也不追究范野為何沒敲門就進來。
范野拉起辰逸,一邊給他更衣,一邊說道:“就是昨天午宴結束後,率先離開陶府的槿柔姑娘,她昨晚死瞭!”
辰逸也被范野弄的慌慌張張的,奇怪的問道:“槿柔死瞭,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范野愣瞭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急啊,隻是看到陶縣令,寒墨,沈巨商和段德都趕往城東小廟,就想著自己老大也不能落下。
辰逸敲瞭敲范野的腦袋,訓斥道:“下次不要一驚一乍的,昨晚我被陶思遠那小子吵的前半宿一直未寐,困的要死。”
辰逸內心確實不急,她槿柔死瞭和我有什麼關系,除非她是厲鬼殺害的。
說到厲鬼,還是得趁他們把現場處理掉之前,趕過去看看,萬一真的是厲鬼作祟呢?豈不是錯過很多線索?辰逸想瞭想,催促道:“趕緊的,我們也過去瞧瞧。”
“哈?”范野跟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似的,剛剛不是還說不著急的嗎?
城東小廟外面,辰逸和范野趕來之時,外面已經圍滿瞭人,這些吃瓜群眾被捕快門攔在外面,對著裡面指指點點,這次槿柔的屍體沒有被動過,陶然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捕快們認出辰逸,便沒對辰逸進行阻攔,辰逸走進去之後看到廟裡也站著不少人,除瞭昨天中午一起吃飯的幾人,還有嘉禾坊的老鴇,身材矮小的仵作。
槿柔的屍體跟昨日那江湖草莽一樣,被利器割喉致死,不難猜到這兩人是死於同一人手中,隻是兇手為何要這麼做呢?
現場隻有那老鴇的哀嚎聲,其餘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他們都知道,槿柔是這次計劃中的其中一環,有許多達官貴人,江湖草莽對她言聽計從,失去瞭她,就相當於失去瞭大量的後援,計劃很有可能擱置。
這時,段德開口瞭,他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這事該不會是你幹的吧?寒師爺,記得昨晚月上枝頭,大夥兒都入睡瞭,我還看見你偷偷摸摸的走出陶府。”
寒墨淡定搖扇:“我不知道段德你此話何意?我昨晚出門是因為府內的琴音吵的我無法入眠,便跑去客棧睡覺,這點你大可喚來客棧掌櫃來此對證,況且,槿柔死瞭對我有什麼好處?”
看起來這幾人互相也有矛盾,隻要逮到機會就會往對方身上潑臟水,不過要說可疑,這個段德倒是更加可疑,辰逸暗自想到。
辰逸昨天可是親眼看見段德去找過槿柔,而且剛來時便聽仵作講過,槿柔是死於昨晚戌時,要知道青樓女子即便是沒客人,大多數時間也都待在自己的閨房,能大半夜的把她叫來這小廟絕對是熟人。
辰逸昨日與那兇手交手過,記得那兇手一身黑衣,看不出是男還是女,身材不高、偏瘦,跟寒墨,段德,甚至是陶思遠都挺像。辰逸的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打轉,當然,也有可能另有其人。
他知道兇手手臂上有疤,如果兇手在這群人裡面,隻要開衫驗身就成瞭,不過辰逸沒打算這麼做,既然是人殺的,那自己看戲就成,或許能吃到什麼大瓜呢!
果不其然,段德先扔出一個大瓜,他嘴角上揚,笑道:“好處?寒師爺,聽說你在江洲日子過相當的滋潤,瞞著刺史,扣克兵役的月俸,裝進自己腰包,這事恰巧被槿柔姑娘的相好知曉,告知於她,她若是去刺史那揭發,你以後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寒墨臉色陰沉,咬牙道:“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事的?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堂堂昭南國王子,私底下跟風塵女子走的這麼近,定然圖謀不軌”
因為寒墨和段德的互相指證,現場的氣氛降到瞭零點,這兩人大有一副劍拔弩張之勢。
好在這時,陶縣令打瞭個圓場:“各位都是朋友,不要互相猜疑瞭,我相信誰也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兇手肯定另有其人。”
辰逸噗呲一笑,瞧瞧這縣令的措詞,還朋友呢!在場的幾人裡,誰不是一肚子壞水?就連自己這個黑旋風的身份跟陶縣令都有過節,這也太諷刺瞭。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兇手是誰啊?”沈千刀面色不善的問道。
他已經著手去大量購置糧草,大批量的打造武器,眼看萬事俱備,就差陳太守那關瞭,結果卻發生這檔子事,自己大量的投入顯然是要打水漂瞭。
陶然見沈千刀發問,便拍著胸脯保證道:“這個我自然會調查,到時我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帶到你們面前,給大夥一個交代,也給我瓊嘉縣的百姓一個交代。”
看著陶然自顧自的表演著,段德冷笑一聲,說道:“呵,閉著眼睛說大話誰不會,我可沒這麼多時間跟你耗,希望你能在你兒子大婚之前找到兇手,若找不出來的話,我隻好帶著自己的人回昭南瞭。”
現在很人多眼雜,很多話不方便說,不過凡事參與反叛的人都能聽出段德話外之意,兩日之內找不出兇手的話,昭南國將會退出這次行動,不再發兵相助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