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蠟燭火焰搖曳,納蘭是聽到咿呀的聲響,才被驚醒的,納蘭本是抄寫著金剛經,寫著寫著便睡瞭過去,納蘭以為進來的是蓮兒,便欣喜的抬頭。
“蓮兒。”
四目相對,納蘭和弘歷都愣住瞭,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弘歷目不轉睛的盯著納蘭的額頭,閃過一絲怒意,便大步的朝坐在書桌上的納蘭走去,一把拽瞭起來。
“幹什麼?!”
納蘭明顯的有些害怕這樣的弘歷,一句話都不說,近距離看他青色的胡渣長滿瞭他的下巴,皺著眉頭,倒是有著幾分憔悴。
“藥換瞭嗎?”
“蓮兒給我換瞭。”
“什麼時辰?”
“什麼?哎呀!”納蘭的身子被弘歷給拽到瞭榻上。
“什麼時辰換的藥。”
“傍晚。”
話剛落下,弘歷便開始輕輕解開額頭上的紗佈,隨後便聽到他抽氣的聲音,隨後便見他從衣袖中取出一小瓶藥,灑在傷口上,因為有些陣痛,納蘭身子稍微往後縮瞭縮,但下一秒便被弘歷制止的死死的。
“忍忍。”
“你也知道痛,我還以為你現在是鋼鐵之軀。”
納蘭努努嘴,並沒有回話,待弘歷給他重新包紮好,納蘭就要起身,
“做什麼?”
“抄金剛經。”
“你還嫌你臉色不夠蒼白?給我坐下!”蒼白?納蘭順勢摸瞭摸自己的臉,惹得弘歷一陣嘲笑。
“你摸就能摸出你的臉是不是蒼白的?你是不是把腦子摔傻瞭?”
“你才傻!”
弘歷的笑聲惹的納蘭急瞭起來,又是一個起身,這次額頭剛好抵到瞭弘歷的胸膛,納蘭一陣吃痛。
“活該!”
“你!”納蘭本想說些什麼,但是一抬頭,便看見弘歷那面帶自責的神情,脫口而出竟是另一番話。
“你真的不怪我?”
“怪你什麼?”
“差點就害死瞭你的孩子。”
弘歷沒有回話,而是將地上被換下來的紗佈踢得老遠,然後才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抄寫金剛經嗎?”
提到這,納蘭也不得不感謝弘歷。
“為瞭讓圖雅安心,也讓我安心。”他可以不怪罪自己,但是對眾人卻沒有說法,讓自己抄寫金剛經,一方面也算是懲罰,一方面也是讓自己可以安心一點。
“一半。”弘歷眼裡含笑道。
“恩?”
“想知道?”那賊賊的表情,讓納蘭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是讓你為瞭我們的孩子積福。”
“孩子?”納蘭愣瞭。
“我沒有孩子啊。”
得到的回答就是弘歷邪邪的笑起來,捏住納蘭小巧的鼻尖,在納蘭耳邊吐氣道:“往後會有的,我也會努力的。”
納蘭的脖頸一陣酥軟,納蘭著手就用手推開瞭弘歷,有些結巴道:“你,你離我遠一點,我頭有點痛。”
“你看你,我一回來,你就給我惹出這樣的事情,都還沒有休息夠,你現在又要把我往外推瞭不是?”
一句話,把納蘭堵得死死的,的確,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沒有責怪她,雖說讓自己抄寫金剛經,但卻說是為瞭未來的孩子,納蘭不明白,他為何待自己這般的好,想到前幾天再見席北辰,居然感受到自己有些對不起眼前的男人。
弘歷見自己沉默瞭,便快速的解開身上的衣服,一咕嚕的爬上床,順手也解開瞭納蘭身上的衣袍,一時間,兩人隻剩下裡衣。
弘歷摟著納蘭在懷,雙手倒是安分,說道:“睡吧,這些日子,陪阿瑪去塞外也實在是有些累,還有,今日太醫說你體質畏寒,我便又讓他開瞭些補藥,明日讓下人給你熬,你記得按時吃。”
弘歷一下子話說的太多,說的納蘭一愣一愣的,但是不知道怎麼,這幾日的確發生瞭太多的事情,自己的心也是越來越寒冷,直到現在才感覺到一絲暖流。
“元,謝謝你。”謝謝你能無時無刻的包容我,不顧一切的相信我。
“傻子,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信你,睡吧,一切有我。”弘歷輕輕拍瞭拍納蘭的後腦勺,像是一個哄孩子的姿勢,納蘭也是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快的一次,睡得最安心的一次,因為他說,一切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