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香,一聞到味道就十分的勾魂。
站在廚房門口往裡看,那個模樣好看到人神共憤的少年正在認真的準備著紅糖水。
聽見女孩的呼吸聲,他轉過頭,問道:“姐姐睡醒瞭?”
景書:“……”
為什麼突然感覺這混小子變得這麼乖瞭?
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問題的?
“你……沒吃晚飯啊?”景書道。
付以道:“是啊,本來沒打算吃的。”
“所以你這是又餓瞭,給自己整宵夜瞭?”
少年用碗盛瞭一份,“吃麼?”
景書搖頭:“我洗澡呢,你先吃吧,給我涼一碗。”
說完轉身就朝浴室走去。
“等一下!”付以攔住她:“你洗澡?”
“是啊。”景書莫名其妙的看瞭他一眼,“你那眼神啥意思?很奇怪麼?”
付以眸色微沉,眼眸稍瞇,語調懷疑道:“可你不是親戚來瞭麼?”
景書:“……”
抱著睡衣的手一僵。
忘記瞭。
她腦子轉瞭個彎道:“不是那種洗澡,就用溫水擦一擦而已,不然血腥味你問著也難受是不是?”
付以:“……”
景書知道他相信瞭,抱著衣服笑嘿嘿的進浴室洗澡去瞭。
把身上的灰塵還有一些血跡都清理幹凈後,景書擦著頭發出來,懶得吹瞭,見付以坐在餐桌邊,面前還擺放著一碗溫熱的粥。
她把擦水的帕子掛在脖子上,走到桌子前就準備吃飯,付以起身拿起她的帕子,“怎麼不擦幹?”
景書道:“自己會慢慢幹的。”
——實際上她懶。
少年似乎很瞭解她,一聽這話,徑直去浴室裡拿吹風機瞭。
景書捧著碗,看他走出來,立刻道:“你幹嘛?”
付以道:“吹風頭。”
“吃東西吹頭發,那不得把水全部給吹碗裡瞭?”景書不要:“吃完再吹。”
少年走到她面前把碗端過來放下。
俯下身,紅唇勾起,對著景書,精致白皙的小臉露出一抹小微笑,聲音甜甜道:“姐姐,吹完再吃。”
景書:“……”
——果然不正常!!!
被付以吹幹頭發後,景書也沒心情吃瞭,拉著少年做到椅子上問:“我這才走瞭兩天,怎麼你就突然變的這麼的……乖瞭?”
付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
景書:“語氣正常點的話還好,但一騷起來真的抵擋不住。”
付以:“……”
少年起身離開餐桌,沒再說話,直接上樓去瞭。
看樣子應該是回房間。
景書端起碗喝瞭兩口粥,見他真沒下來的意思瞭,於是兩三口刨幹凈,去沙發上拿出背包裡的數據線,準備給手機充個電。
低頭的時候,忽然,景書頓瞭頓。
茶幾上擺放著一本讀物,不知道哪兒來的,傢裡以前沒有。
景書拿起來看瞭眼封面,上面寫著書名——《歸屬》。
名字很文藝。
她坐下來翻開它,是本兒童讀物,看簡介寫的是常年在外流浪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被一戶陌生人收養的故事。
隻不過故事結局有些黑暗。
本以為找到瞭歸屬的小孩最後還是被自己信賴的養父養母拋棄瞭。
養父養母收養小孩隻不過是為瞭人口補貼的那筆錢,當政策取消以後,小孩也就沒有價值瞭。
他回到瞭曾經流浪的生活,最後被凍死在瞭雪地裡。
景書:“……”
她仔細看瞭一眼分類——兒童讀物。
這,真的沒問題?
沉默片刻,景書放下手機,手裡捏著那本書,慢慢走上樓去。
付以房門緊閉,但是沒鎖,景書拉下門把手就能進去。
少年坐在窗臺邊,正在望著窗外的夜景。
聽見動靜,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姐姐有什麼事嗎?”
聲音也淡淡的。
景書一臉笑嘻嘻的,把書籍在付以面前晃瞭晃,道:“這本書是你買的?”
付以看見它,否認道:“不是,下午楚小蘇來拿東西,離開的時候忘記帶走瞭。”
“這樣啊。”景書忽然明白瞭。
好吧,沒想到小蘇還會喜歡這樣的惡作劇。
明天得去把這熊孩子給教訓一下。
“這都過去一個多月瞭,還有將近五個月,混小子,你就自由瞭,可以滾瞭。”景書笑道。
開玩笑的語氣,聽見付以耳朵裡卻像針紮一樣疼。
他忽然道:“我知道。時間一到我會離開的。”
景書湊近他,問:“那應該高興才對,你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又是幾個意思?”
聽她這麼一說,付以又不說話瞭。
*
下午楚小蘇來瞭,收拾完東西後忘帶走這本名叫《歸屬》的書。
付以看完以後才知道,是這個傢夥故意留下膈應他的。
少年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書籍的封面。
是一個小孩在溫暖的屋子裡吃蛋糕的畫面。
可是內容卻令人心寒。
付以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是暫時的,也知道自己以後一定會離開。
可是這個認知在腦海裡浮現,卻令他心裡變得極度失落。
那一刻,他甚至在想,體質又如何,如果景書喜歡他不讓他走,他或許真的願意留下來。
雖不知道第二階段會什麼時候開啟,但至少和景書待在一起時,他是有安全感的,是覺得心安的。
耳邊的女孩嘰嘰喳喳的開玩笑,以前付以都會順勢接過話頭並反嘲諷,不過現在,就連聽見玩笑都會覺得難受瞭。
一個人在傢裡待瞭兩天,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忍受孤寂。
嘗到瞭蛋糕的甜味,便一點點苦都受不瞭瞭。
*
玩笑又開過頭瞭。
景書無奈的想,這張臭嘴啊,還有這腦子。
她本來希望付以能夠反駁或者回過頭嘲諷自己兩句的,結果少年什麼反應夠沒有,這就令人不知所措瞭。
“喂。”景書喚道:“生氣瞭?”
付以:“……沒有。”
景書道:“難不成……半年後你不想走瞭?”
少年被說中瞭。他瞥瞭景書一眼,沉默。
景書:“……”
夜風吹進來,很冷。
付以知道自己的冷的手腳僵硬,卻還是坐在窗臺邊一動不動。
景書嘆瞭口氣,決定認真說話瞭:“半年後你想留下來的話,我不會趕你走的。”
“所以——”她問道:“付以,你願意一直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