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瞭起來,他拿起來看瞭一眼,接瞭起來,眉心中全是疲倦。打電話來的是寧緘硯的二叔寧淄博,開口他便沉沉的道:“你趕緊回來,爺爺不行瞭。”
寧緘硯隻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重重的擊瞭一下,他揉著疲倦的眉心讓自己冷靜下來,立即就道:“請奶奶接一下電話。”
寧淄博卻並沒有回話,隻是道:“現在傢裡已經亂成一團瞭,你趕緊回來!”說完就直接掛瞭電話。
寧緘硯的眉頭皺瞭起來,打傢裡的電話,卻是占線的。打奶奶的電話,竟然是關機的。
他迅速的冷靜瞭下來,撥瞭秦青的號碼,道:“寧淄博剛才通知我說老太爺不行瞭,厚厚現在在兒童醫院。我得馬上回去,你過來替我看著點。如果行轉到你的醫院方便照顧。”
“已經確認瞭嗎?”秦青問道。
“他應該不會用這種事騙我。”寧緘硯的聲音中已是疲倦不已。
秦青沉默瞭一下,道:“好,我馬上過來。你別太掉以輕心。”
寧緘硯應瞭一聲好,掛瞭電話立即又給陳旭打電話,讓他準備一下飛回去。順便和那邊的人聯系,消息是否屬實。
陳旭沒過多大會兒就打來瞭電話,說是應該是真的。寧淄博不知道在搞什麼,將傢裡所有傭人的手機都讓人收瞭起來,他們的人想盡辦法才將消息傳瞭出來。
寧緘硯閉瞭閉眼睛,沉聲道:“安排人來厚厚這邊守著,秦醫生一過來我們就離開。”
陳旭應瞭聲好,沉沉的道:“徐讓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頓瞭一下,他接著道:“寧先生,需不需要準備一下?”
四周靜得厲害,寧緘硯看著一片雪白的醫院,沉默瞭一下,道:“好,你看著辦。盡量從簡。”
陳旭應瞭一聲好,掛瞭電話。寧緘硯站著沒有動,這種事情是有備無患,這些年,他已經將不參與寧傢任何事的態度擺得非常明顯瞭,但即便這樣,別人也未必會放過他。
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冷靜。有護士在走廊裡輕輕的走動,他也未發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等著他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想瞭一遍後,秦青就出現在電梯口。他趕得急,身上的白大褂也未脫掉。
簡單的問瞭一遍厚厚的狀況,他知道寧緘硯急著走,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道:“那邊有沒有人接你?”
寧緘硯點點頭,道:“陳旭已經去安排瞭。”他看瞭看時間,估計陳旭已經快到瞭,聲音沉沉的接著道:“厚厚就拜托你瞭。”
秦青的臉色比他的凝重得多,又問道:“藥帶好瞭嗎?”
“你什麼時候那麼囉嗦瞭?”寧緘硯睨瞭他一眼,手機響瞭起來,他看瞭一眼,道:“陳旭已經過來瞭,我先下去瞭。”
他沒有和秦青告別,走瞭幾步,又頓瞭下來,背對著秦青,低聲道:“萬一我要是回不來,將厚厚交給她。”
他顯然是早想好的,聲音裡有些澀澀的。說完不等秦青回答,就邁開瞭步子。
秦青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心一下子就沉到瞭最底。他知道就算攔住寧緘硯讓他不去,他也不可能不去。咬瞭一下牙關,看著他的背影,一字一句的道:“你要麼不去,去瞭就給我好好回來!你別忘瞭……”
他這話還沒說完,寧緘硯就回頭看瞭他一眼,笑笑,道:“我不過就隨口說說而已,當什麼真。”
他說完這話就進瞭電梯。秦青抿瞭一下唇,拿出瞭手機來撥瞭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他沉沉的道:“看好寧先生。”頓瞭一下,他接著道:“我相信,在緊急時刻,你能做對他最有利的決定。”
他並沒有等那邊的人回答,直接就掛斷瞭電話。眉心突突的跳個不停,他在走廊裡站瞭一會兒,才進病房去看小傢夥。
祁安落下瞭樓,卻並沒有離開,就那麼在大廳裡坐著,直到公司打來電話讓加班,她才趕瞭過去。
待到晚上下班,她再去醫院看厚厚,卻被告知小傢夥已經出院。祁安落遲疑瞭一下,打電話給寧緘硯,原本是想問問他厚厚怎麼樣瞭的,但他的電話卻是關機的。
隔天她才聽鐘湛說,寧緘硯不在這邊,讓她暫時別過去打掃瞭。祁安落有些恍惚,回到傢裡默默的收拾瞭小傢夥留在她傢裡的東西,打包給寧緘硯寄瞭過去。這次她並沒有再打電話,隻是發瞭短信。但一直到她將東西寄出,寧緘硯都沒有回。
原本就忙,祁安落加班加得昏天暗地的。到瞭周末,好不容易能歇一口氣,想起好久沒去看外公外婆。她大清早的就買瞭東西,去瞭大姨傢裡。
她去得早,天氣冷,外公外婆還沒起來。而姨父已經出去瞭,傢裡隻有大姨在偌大冷冷清清的廚房裡做早餐。
看見祁安落她挺驚訝的,進門就接過瞭她手裡的東西,責備道:“不是說這段時間很忙嗎?怎麼那麼大清早就來瞭,也不睡個懶覺。”
祁安落嘿嘿的笑著,道:“太想您瞭,睡不著。”
俞美虹的臉上露出瞭笑容來,嘴上卻道:“你這話可別讓你外婆聽見,不然她可不依。”
祁安落吐吐舌頭,扮瞭個鬼臉,道:“外婆外公姨父我都想瞭。”
“那你還說想我想得睡不著?”俞美虹故意的板起臉來,邊拎著東西往裡走,邊道:“你最近見著你西哥沒?我這都快一個月沒見著他瞭。上次你來傢裡,給他打電話他說回來的,你走瞭也沒回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麼。”
祁安落想瞭想,笑嘻嘻的道:“那我待會兒給他打電話,問問他回不回來。他要不回來我就去把他給抓回來。”
俞美虹感嘆的道:“西東看著吊兒郎當的,其實和誰都不親近。看著他和你的關系好,我就放心。等你外公外婆,還有我和你姨父都去瞭,在這世上你也還有可依靠的人。”
自從媽媽去世後,祁安落對死敏感瞭許多。她低下瞭頭,道:“您別胡說,外公外婆會長命百歲,你和姨父也會長命百歲。”
俞美虹笑瞭起來,道:“人都有這一天,長命百歲那也有到盡頭那天。你怎麼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大概是突然想起瞭早逝的妹妹,她轉移開瞭話題,道:“電話你也別打瞭,我待會兒親自給他打。不然那臭小子肯定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搞不好還會把手機關機瞭。”
祁安落笑笑,應瞭句好。
中午的時候,估摸著顧西東已經起床瞭,俞美虹就給他打瞭電話。但顧西東卻說他出差,說不定今天還回不來。天花亂墜的哄瞭俞美虹一陣,俞美虹還暈頭轉腦他就將電話給掛瞭。待到再打過去時,就是占線中瞭。
俞美虹氣得罵瞭句小混蛋,拿顧西東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自從讓他相親後,他是能不回來就堅決回來。就算是回來瞭,也是轉悠一圈就走人瞭。就怕被她逮著讓他去相親。
顧西東一向都是大姨有張良計,他有過墻梯。祁安落心知他出差肯定是借口,沒有點破,哄著大姨讓她別生氣。
祁安落晚上要回去,中午的午飯很豐盛。姨父從外面回來,買瞭一大堆的菜,還特意下廚給祁安落做瞭一個他最拿手的紅燒肉。
祁安落盛瞭最後的湯,剛吃瞭一塊紅燒肉,門鈴就響瞭起來。俞美虹看瞭丈夫一眼,道:“這時候誰會來?難道是西東那小混蛋良心發現回來瞭?”
她說著就要站起來,祁安落將嘴裡的紅燒肉咽下,趕緊的站瞭起來,道:“大姨您坐著,我去開就行。他可真是會趕時候。”
祁安落說著打開門走瞭出去,待到站到瞭大門口,就愣瞭一下。外面站著的人並不是顧西東,而是一年輕的女孩子。
她疑惑的看瞭他一眼,道:“你找誰?”
那女孩子穿著一件不太厚的外套,臉色煞白煞白的。她看瞭祁安落一眼,小聲的問道:“這裡是顧西東傢嗎?”
祁安落愣瞭一下,道:“是的,不過他並不住在這兒。現在也沒在傢。”
她的話音剛落,那女孩子就急急的道:“我不是來找他的。”
祁安落愣瞭一下,呃瞭一聲,道:“你是有什麼事嗎?”
那女孩子隔著大門往裡看瞭看,小聲的道:“我能進來再說嗎?”
這樣子一看就知道大概是顧西東惹禍瞭,祁安落說瞭句稍等,然後拿出瞭手機給姨父打瞭電話。
顧尹明很快就將電話接瞭起來,祁安落背過身壓低瞭聲音將事情簡單的說瞭。不到兩分鐘他就出來瞭。
看見那女孩兒,顧尹明也挺驚訝的。他倒是什麼也沒問,看瞭看那女孩子,道:“你找西東是吧?先進來再說。”
那女孩子大概是以為自己會被拒之門外,聽到這話情緒一下子激動瞭起來,低聲的道:“謝謝叔叔。”
她穿得不多,手都凍僵瞭。三人進入溫暖的客廳的時候客廳裡的時候俞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已經放下筷子在等著他們瞭。
見著那女孩子,俞美虹看瞭父親一眼,站瞭起來,道:“快坐下,先喝完湯暖暖身子。”
“謝謝您阿姨,不用瞭,我已經吃過飯瞭。”她多少有些局促,很不自在。
“多少吃點兒吧。你阿姨的手藝不錯。”顧尹明的聲音溫和,那女孩子遲疑瞭一下,還是坐瞭下來。
俞美虹則是借此進瞭廚房,加瞭一副碗筷後又回去給顧西東打電話去瞭。但顧西東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的。俞美虹急得不行,在廚房門口對著祁安落招手,讓她過去。
人女孩子找上門來,所為的事情已經是八九不離十,當然得叫他回來瞭。祁安落一看大姨那著急的樣子就知道電話肯定是打不通,剛走瞭過去,俞美虹就壓低瞭聲音道:“你表哥的電話打不通,你有沒有她那些狐朋狗友的電話?”
祁安落搖搖頭,隨即道:“我打他公司的電話問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
俞美虹拍瞭拍他的手,道:“好,趕緊的。人等著呢,這臭小子,回來我才收拾他。竟會惹事。”
她的語氣頗為無奈,顧西東雖然胡鬧,但還從來沒有女孩子找上門來過。這次肯定是出人命瞭。
祁安落點點頭,應瞭聲好。撥通瞭顧西東的秘書的電話。他們早就統一過口徑,說是他出差瞭。不在本市。
祁安落隻得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找到他,告訴他大概是他的女朋友找上門來瞭。現在正在傢裡吃飯。”
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那秘書知道這事的嚴重,但說過的話收不回去,隻得含含糊糊的道:“我會盡量聯系顧總。”
她答應這事就八九不離十瞭,祁安落松瞭口氣,說瞭句謝謝,掛瞭電話。回到客廳裡,大傢已經開始吃飯。飯桌上幾乎沒有聲音,大姨時不時的給那女孩子夾著菜。
這頓飯吃得各懷心思,待到吃過飯,外公就叫瞭那女孩子到沙發上坐下。問她叫什麼名字,傢裡都有些什麼人。
大姨顯然是心神不寧的,祁安落快要收拾完廚房時她才走瞭進來,喃喃著道:“那臭小子這次的禍可闖大瞭,你外公氣得不行。”
祁安落沖著她眨眨眼,道:“您不是早就想抱孫子瞭嗎?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俞美虹嘆瞭口氣,道:“你西哥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倒是想抱孫子,但也得他肯啊。”
祁安落哦啞口無言,顧西東是很孝順的,但他同樣也非常的有主見。不妥協的時候絕不會妥協。平常的小事他都順著大姨他們,不過是為瞭哄他們開心罷瞭。
俞美虹又嘆瞭口氣,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車子的引擎聲。她趕緊的道:“回來瞭回來瞭,我去看看。”
他這下回來得倒是挺快的,還說沒在本市呢,待會兒看他怎麼圓謊。
顧西東的臉色並不好,進門就沉著臉對那女孩子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女孩子一臉的委屈,求救似的看向瞭俞老爺子。俞老爺子的臉色原本就不好,這下更是沉得厲害,道:“坐下。”
顧西東沒有說話,上前一把拽住瞭那女孩子的手腕,道:“外公,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
他的語氣很堅決,完全是擺明瞭不讓別人插手。俞老爺子看向離開他,沉聲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顧西東沒說話,松開瞭那女孩子的手,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挺能的,那就當我著我外公的面說說,你想幹什麼?”
那女孩子低下瞭頭,咬著唇不說話。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是開口的大好時機,咬瞭一下唇,道:“我想結婚,把孩子生下來。我不想孩子沒有爸爸。”
顧西東像是聽到瞭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呵瞭一聲,道:“你說什麼?”
女孩子咬咬唇,又將話重復瞭一遍。顧西東冷笑瞭一聲,這才道:“你想結婚,想生孩子那完全是你的自由。不過,你找上我是什麼意思?”
他咄咄逼人的,俞美虹聽不過,瞪著眼睛罵道:“你這小混蛋,你說是什麼意思?”
比起進來時的急躁,顧西東現在已經冷靜瞭下來。他嬉皮笑臉的道:“媽,我出去和她談談。”
就他這態度,人姑娘不是隻會受欺負嗎?俞美虹看瞭看那女孩子扶在肚子上的手,道:“天氣那麼冷,你要說什麼就在這兒說。”
“我說的您不會想聽。”顧西東依舊嬉皮笑臉的。
俞美虹瞪瞭他一眼,道:“知道我不想聽你就別說。”
“怎麼能不說呢,該說的當然得說清楚瞭。”他的語氣挺認真的,接著又道:“您放心,您兒子不吃人。待會兒一定將她完完好好的送到您面前,行瞭吧?”
俞美虹正要說什麼,坐在一旁的俞老爺子就沉著臉道:“尹明,你帶他去書房好好談談。”
老爺子同樣的強勢,看著那女孩子,道:“你父母都在這兒嗎?如果在把他們請過來,大傢坐下好好談談。”
那女孩子明顯沒想到老爺子會那麼說,愣瞭一下,搖搖頭,小聲的道:“我傢是外地的。我爸媽都沒在,暫時也來不瞭……”
她怯怯的,說著看瞭顧西東一眼。老爺子都那麼說瞭,心裡就已經做瞭決定。顧西東想說什麼,顧尹明已經在叫他,他隻得順從老爺子的意思去瞭書房。
那女孩子明顯是怕他的,見他走瞭,臉才沒那麼僵得厲害。
老爺子沉吟瞭一下,道:“你父母什麼時候能過來?”
“我爸媽都在上班,得提前請假。我……我還沒有告訴他們,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女孩子下意識的咬瞭咬唇。
這意思就是要有個具體的結果才會告訴她的父母瞭,老爺子是人精,自然能聽得懂。沉吟著道:“你放心,你和西東……我們傢一定會給你父母一個交代。”
這等於是先許下承諾瞭,俞美虹在一旁聽得著急。連連的向老爺子使眼色,但老爺子卻跟沒看見似的。
那女孩子紅瞭眼眶,連連的說瞭好幾句謝謝外公。這邊已成定局,祁安落怕顧西東和姨父吵起來,悄悄的溜去瞭書房。
書房裡卻是在吵著的,隔著房門也能聽得到姨父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平常在外面胡鬧我也就不管瞭,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態度?!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
“爸,我不是孩子。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知道之前父子倆談瞭些什麼,顧西東的語氣已是明顯的不耐。
“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會處理!人都已經找上門來瞭,你之前為什麼不處理好?”稍微的緩瞭緩,顧尹明又接著道:“不鬧到傢裡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瞭,反正你遲早也是要結婚的,這次就定下來,收收你的心。”
顧西東完全沒有想到他三言兩語的就會直接將這事定瞭下來,他知道他現在如果沉默下來,這事就那麼定下瞭。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一向開明的父親,深深的吸瞭一口氣,道:“爸,我會結婚,但也不會是和她。”
頓瞭一下,他接著道:“您應該先帶她去檢查一下,肚子裡是否真的是有孩子。”
他的語氣帶瞭些嘲諷,顧尹明啪的一耳光就打在瞭他的臉上,恨恨的道:“你怎麼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我就是那麼教你的?!名聲對女孩子來說多重要,她會用這個來騙你?她懷的要不是你的孩子,她會找上門來?胡鬧!太胡鬧瞭!你這個孽子,你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這個耳光響亮極瞭,在門外偷聽的祁安落嚇瞭一大跳。推瞭推門,卻發現門是反鎖著的。姨父一向都是和藹的,就沒對顧西東動過手,這次肯定是給氣慘瞭。
祁安落正要拍門,就聽顧西東冷笑著道:“您既然不相信我,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個婚我不會結,誰願意結誰就結去!”
他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服軟,祁安落暗暗的著急,就聽顧尹明罵道道:“你這個孽子!你竟然還敢頂嘴!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祁安落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糕,趕緊的伸手去拍門。顧尹明是在氣頭上,哪裡會理她。祁安落拍不開,急得不行,隻得跑著去找大姨。
俞美虹一聽顧西東挨瞭打,臉色一下子就變瞭。她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氣,拍門是拍不開的,又不敢驚動老爺子老太太怕將這事鬧大,匆匆的去找備用鑰匙。
這備用鑰匙平常都是丟在一邊的,串在一起很多把。俞美虹手忙腳亂的找瞭幾分鐘,才將門給打開。
祁安落和俞美虹進去的時候顧尹明正在用竹片狠狠的抽著顧西東,顧西東跪在地上,挺直瞭脊背,一聲不吭的跪著。
俞美虹直接就撲瞭過去,哽咽著道:“再氣你也不能打孩子!你幹脆連我一起打死算瞭!”
顧尹明應該是氣慘瞭,竹片雖然沒下去,卻一遍又一遍的罵道:“這個孽子,這個孽子……”
祁安落從來就沒見過一向溫和的姨父那麼大發雷霆過,他明顯的很急躁,還帶瞭幾分的無奈。像是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苦衷似的。人也在這一瞬間一下子就蒼老瞭很多,兩鬢的白發更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