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不驚動老太太和老爺子也不可能瞭。老太太自然是心疼孫子,直說都那麼大的人瞭,再氣也不能打,讓他多沒面子。老爺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明顯也是不贊成打人的。
姨父一句話不說,丟下竹片就離開瞭。顧西東的背上已經是一片交叉的青紫,甚至有些地兒已經破瞭皮起瞭血痕。老太太直叫著拿藥箱來給他上藥。
大姨手忙腳亂的去樓上拿藥箱,祁安落隻覺得今天的姨父太不對勁,趕緊的拽住瞭她,道:“大姨,你去看看姨父。我會給西哥上藥。”
俞美虹微微的一愣,這時才想起瞭丈夫的異常。手心手背都是肉,擔心丈夫出事,她遲疑瞭一下,道:“好,你快去拿藥箱。”
祁安落點點頭,快速的上瞭樓。拿藥箱到書房的時候顧西東已經把外公外婆都打發走瞭,獨自趴在書房裡的小沙發上。
姨父再怎麼氣也沒舍得下狠手的,並不是太嚴重。祁安落趕緊打開藥箱,將消毒水拿出來,給他擦起血痕的地兒。
棉簽剛碰到顧西東就嗤瞭一聲,縮瞭一下。祁安落氣得不行,道:“你也知道疼啊?剛才就不會順著姨父等他把氣消瞭再說?簡直就是活該。”
她雖是那麼說,手上的動作卻輕瞭很多。顧西東沒吭聲,祁安落認認真真的擦完,見他不說話,這才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嗎?”顧西東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的,說完又換成瞭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道:“你要是能給我把煙拿過來,我覺得我肯定會更好些。”
這人就算是疼也不會說的,祁安落從他的口袋裡摸出瞭煙和打火機,遞到他嘴裡,才給他點燃。
顧西東明顯的很享受,吐瞭一口煙霧,嬉皮笑臉的道:“能有小表妹那麼體貼的伺候,這頓也算是挨得值瞭。”
祁安落切瞭一聲,道:“去去去,烏鴉嘴就說不瞭一點兒好的。”
顧西東笑笑,祁安落將藥上完,才問道:“外面那女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真……”說到這兒她沒有說下去。這事現在雖然是暫停瞭,但並不代表就那麼結束瞭。
顧西東又吐瞭口煙霧,坐瞭起來拿瞭襯衫穿上,這才懶洋洋的道:“你相信我嗎?”
祁安落自然是相信他的,點瞭點頭。顧西東伸手揉瞭揉她的頭,笑嘻嘻的道:“竟然那麼幹脆啊,我還以為你多少會遲疑一下的。”
他的襯衣扣子還有兩顆未扣,露出小半性感結實的胸膛來。他好像並沒有再扣下去的打算,就那麼松松垮垮的穿著。
頓瞭一下,又道:“隻要相信我就得瞭,問那麼多幹嘛。”
他這麼一揉祁安落的頭發就亂瞭,他還真是不省心,這才剛被揍瞭一頓就又是吊兒郎當的。祁安落拍瞭他的手一把,道:“你別以為你現在是病號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
顧西東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道:“我要不是病號,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他就沒個正行,祁安落也懶得跟他多說,道:“你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你要有時間貧嘴還不如想想接下來可能面對的各種情況,我估計啊……”
她沒有說下去,搖搖頭走瞭。顧西東唔瞭一聲,有些意興闌珊的,不知道想到瞭什麼,有些出神。祁安落出去的時候拿女孩子還在沙發上坐著,面前放著一茶杯。外公外婆並不在。
見著祁安落,她擠出瞭一個笑容來,像是為瞭解釋自己為什麼還在這裡,局促的道:“外公和外婆讓我先在這兒住。”
她說著又下意識的摸瞭摸肚子。祁安落沒想到外公會那麼安排,愣瞭一下,道:“你要是累就說,我帶你去休息。”
那女孩子搖搖頭,遲疑瞭一下,道:“我能不能去看看……東東。”
這麼親昵的稱呼讓祁安落不受控制的起瞭一層雞皮疙瘩,祁安落遲疑瞭一下,想起顧西東問她相不相信的話,她的心裡有瞭決定,笑笑,道:“你肯定很累瞭,我還是帶你去休息吧。他……心情不是很好,應該想一個人靜靜。”
那女孩子挺失望的,低頭看瞭看肚子,哦瞭一聲。畢竟人現在是孕婦,祁安落多少有些不自在,道:“你要不要喝點兒什麼?”
那女孩子勉強的笑笑,搖搖頭。祁安落找不到話說,說瞭一句我帶你去休息,然後就帶著她上樓。
因為這突然冒出來的孕婦,傢裡是一半欣喜一半憂。祁安落原本是下午就要回傢的,這下不得不留瞭下來。
姨父和大姨從外面回來時直接就回瞭房間,連多餘的話也沒有說。不知道他和大姨談瞭什麼,大姨也沒說話,心事重重的。
晚飯吃得極為的冷清,姨父在房間,顧西東在書房。祁安落盛瞭兩份飯菜,分別給他們送瞭去。
傢裡鬧成瞭這樣,那女孩子是很不自在的。吃瞭飯就說要離開,老爺子卻沒讓她走,讓她住下來,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祁安落獨自將廚房收拾幹凈,又將新的洗漱用品給那女孩子,這才下樓去陪無聊的顧西東說話。
除瞭上班,他幾乎沒將自己關在房裡那麼久過。直說快無聊得發黴瞭,祁安落讓他出去,他卻又不肯。他這次是打算和姨父外公犟到底瞭,祁安落無奈,卻沒辦法。
被他胡攪蠻纏瞭半天,祁安落回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一點瞭。才剛倒在床上,調成靜音的手機就在床頭亮瞭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祁安落以為是騷擾電話,等它亮瞭那麼一會兒,才接瞭起來,喂瞭一聲。
電話那邊並沒有任何聲音,祁安落又喂瞭一聲。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有些疑惑,拿著通著電話的手機看瞭好會兒,那邊還不掛,她才掛瞭電話。
這次手機沒有再亮起,她沒有當成回事。想到顧西東和那女孩子,她忍不住的籲瞭口氣,到瞭現在,依舊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西東花花公子的名聲在外,說實在的,她還真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那女孩子,看著挺柔弱的,也不像是騙人的。
祁安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起沉悶的姨父和心事重重的大姨,她更是覺得疑惑,姨父和大姨,到底在瞞著什麼事情?
祁安落想瞭半天也沒有想出個頭緒來,強迫自己閉上瞭眼睛。也不知道姨父是怎麼想的,但不管如何,他也應該聽聽西哥解釋瞭再說。這事還真是怎麼想怎麼詭異。
祁安落第二天起床時才發現顧西東昨天半夜竟然就已經走瞭,這有點兒不像他的作風。祁安落打電話給他,卻發現他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的。
這要是被外公和姨父知道,肯定又得氣。祁安落無奈得很,也不知道顧西東到底是要幹什麼。
她進廚房開始做早餐,早餐剛要做好,那女孩子就從樓上下來瞭。眼眶紅腫得很厲害。
祁安落當沒看見,給她熱瞭一杯牛奶。坐瞭一會兒不見她問起顧西東,祁安落有些奇怪,過瞭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昨天半夜顧西東應是找她談過瞭。不然以他的性格,不會就那麼撂下爛攤子走人。
“是不是覺得我挺沒臉沒皮的?”祁安落正走著神時,那女孩子突然開口道。
祁安落沒想到她會突然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笑笑,道:“怎麼會。”她的視線落到瞭她那平坦,完全看不出有身孕的肚子上,摸瞭摸鼻子,道:“媽媽都是偉大的。”
是啊,媽媽都是偉大的。冒著生命危險生下孩子,辛苦哺育。還得經營撐起一個傢庭。就像她媽媽一樣,最後還替丈夫養瞭別人生下的孩子。然而這一切,祁大山並未看到,反而覺得是那般的理所當然。
那女子摸瞭摸肚子,又小聲的道:“我從小是單親傢庭長大的,我媽和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瞭。我跟著我爸,後來我爸又娶瞭個女人,生瞭個弟弟。”她說到這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呆滯,低低的又道:“我從小就渴望有一個傢,一個屬於自己的傢。我不願讓我的孩子,再和我一樣,在單親傢庭裡長大。”
她說著咬瞭咬唇,祁安落完全沒想到她會說這些,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過瞭會兒,才道:“會好起來的。”她唔瞭一聲,道:“我叫祁安落,是那個,顧西東的表妹。”
這女孩子雖是昨天就來瞭,但她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女孩子擠出瞭一個笑容來,伸出瞭手,道:“我叫齊齊,很高興見到你。”
她的手纖細,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養尊處優的女孩子。是及顧西東的立場,祁安落實在說不出‘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這樣的話,笑得有些尷尬。
不過齊齊並沒有在意,見俞美虹從房間裡出來,她站瞭起來,乖乖巧巧的見瞭一聲阿姨。
俞美虹勉強的擠出瞭一個笑容來,隨口問道:“西東呢?”
祁安落的心裡咯噔的一聲,正要說話,齊齊就道:“他公司有點兒事,他趕著去處理瞭。”
這話一聽就是借口,這大清早的,什麼事能有那麼急。她能那麼說,俞美虹挺欣慰的,勉強的笑著道:“怎麼起得那麼早,也不知道多睡會兒。”
她以前每天都是起很早的,大概是昨晚沒睡好,這才起晚瞭。
齊齊露出瞭一個乖巧的笑容來,道:“在傢裡習慣起那麼早瞭,天亮就睡不著瞭。”
俞美虹點點頭,讓她快坐下。昨天見齊齊覺得她柔柔弱弱挺內向的,今天祁安落才發現她挺不簡單的,坐在沙發陪著大姨,沒多大會兒就將憂心忡忡的大姨哄得眉開眼笑的。
待到外婆起來,她又坐到瞭外婆的身邊,柔聲細氣的和老人說著話,直讓老人欣慰不已。
照這樣下去,一傢人被她策反那是遲早的事兒。難怪顧西東直接就走瞭,他這次是遇上對手瞭。
顧西東一整天都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到離開下午,齊齊已沒有瞭局促,竟然還組織起瞭外公外婆大姨打麻將。她倒是知道怎麼做能討人歡心,能擊破人的軟肋。就如早上時她對她說的那番話一般,自然不是有感而發的。
傢裡的氣氛總算是輕松瞭些,祁安落也跟著松瞭口氣,第二天得上班,吃過晚飯幫大姨收拾瞭碗筷後就離開瞭。
回到傢她再打顧西東的電話,依舊沒能打通。昨晚沒睡好,困得厲害,她洗瞭澡,倒在床上就睡瞭過去。
不知道睡瞭多久,手機嗚嗚的震動起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過瞭會兒才摸索著將電話接瞭起來。
剛喂瞭一聲,電話那端的人就沉聲道:“我是秦青。”
祁安落那迷糊的腦子停頓瞭一下,一下子就清醒瞭過來。她翻坐瞭起來,道:“你好秦醫生,有什麼事嗎?”
時間已經是有點五十分瞭,要是沒有事,他不可能會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祁安落第一瞬間就想到瞭厚厚,心也提瞭起來。
“是這樣的。”秦青沉吟瞭一下,道:“厚厚的爸爸的電話打不通瞭,我想問問,他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秦青的聲音有些沙啞,還瞭那麼幾分的著急。祁安落搖搖頭,茫然的道:“沒有,他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秦青在電話那端揉瞭一下眉頭,道:“你好好再想想……他給你發過信息嗎?”
“也沒有。”祁安落回答,然後又問道:“怎麼瞭?是不是出什麼事瞭?”
秦青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說話,過瞭會兒才道:“他身邊的人聯系不上他……”說到這兒他沒有再說下去。
祁安落突然想起瞭昨天晚上那個沒有聲音的電話,遲疑瞭一下,道:“昨晚半夜我倒是接到過一個電話,但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你把電話號碼給我。”秦青立即就道。
祁安落應瞭一句好,秦青又道:“我馬上去你那邊,我今晚有點兒事情,你能照顧厚厚一晚嗎?”
“當然可以。”祁安落遲疑瞭一下,回答道。
秦青就說他會馬上過來,祁安落問他需不需要她出去等他們,他說不用,隻讓她先別睡。
秦青來得很快,不過二十來分鐘就到瞭。祁安落住的小區不是住戶晚上是不能進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搞定瞭保安,竟然直接抱著厚厚到瞭樓上。
小傢夥竟然不是睡著的,見著祁安落就可憐巴巴的叫瞭聲媽媽,直往她的懷裡撲。祁安落趕緊的將他接瞭過去,秦青看瞭看時間,道:“我盡快明晚過來接。但時間也許會更長。”
他看起來挺急的,祁安落說瞭句沒關系,他微微的點點頭,叮囑厚厚要乖,轉身就走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祁安落才將門關上,抱著小傢夥回瞭房間。剛將小傢夥放在床上,小傢夥就問道:“媽媽,爸爸去哪兒瞭?”
小傢夥扁著嘴,一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祁安落的心裡雖然也是犯著嘀咕的,但面上卻沒表現出來,摸瞭摸小傢夥的頭,道:“爸爸公司有事,去處理去瞭。等處理好瞭厚厚就可以見到爸爸瞭。”她故意的做出瞭一副生氣的樣子,道:“怎麼,厚厚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小傢夥抱住瞭她,將頭埋在她的胸前,小聲的道:“想,我想和媽媽在一起,也想和爸爸在一起。”
祁安落又摸瞭摸小傢夥的頭,道:“很晚瞭,我們睡覺吧。睡覺起來就能看到爸爸瞭。”
小傢夥乖巧的點點頭,躺在瞭小枕頭上。祁安落關瞭燈,手摸瞭摸小傢夥的小肚子,輕輕的問道:“厚厚的肚子還疼嗎?”
小傢夥搖搖頭,道:“不疼瞭。不怪媽媽,都怪厚厚貪吃。厚厚以後會乖乖的聽媽媽的話,再也不亂吃東西瞭。”
祁安落有些呆呆的,輕輕的拍著小傢夥的背,道:“厚厚最乖瞭,快睡吧。”
小傢夥嗯瞭一聲,乖巧的閉上瞭眼睛。這麼大晚上小傢夥是困極瞭的,沒多大會兒就發出瞭均勻的呼吸聲。
祁安落卻怎麼也睡不著,睜著眼睛躺瞭會兒,拿出瞭手機去撥昨晚的那個號碼,但卻是關機的。
她又將手機放瞭回去,想給秦青打電話問問,遲疑瞭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打。
祁安落第二天早早的就醒瞭過來,替小傢夥掖瞭掖背角,輕手輕腳的起床,去做早餐。順便打電話去請假,厚厚在這兒,她今天是上不瞭班瞭。好在已經接近尾聲,不是很忙瞭。
祁安落的早餐還沒做好,回到客廳時就見小傢夥光著腳丫揉著眼睛站在臥室門口,見著她就迷迷糊糊的問道:“媽媽,爸爸回來瞭嗎?”
祁安落抽出紙巾擦瞭擦手,上前將小傢夥抱瞭起來,道:“還沒有,爸爸要晚會兒才能回來。”
小傢夥小聲的道:“爸爸是不是還要很久才能回來?媽媽,我想爸爸瞭。”
秦青自從昨天晚上走後就沒打過電話過,祁安落的思緒凝滯瞭一下,摸著小傢夥的頭,道:“爸爸肯定也很想我們厚厚,忙完事情肯定就會回來瞭。”
小傢夥依偎在祁安落的懷裡,突然抬起一雙圓圓的眼睛看向瞭祁安落,道:“媽媽,我偷偷聽到秦叔叔打電話說太爺爺過世瞭,什麼叫過世呀?”
祁安落一怔,隨即柔聲的道:“過世就是去天上瞭,像星星一樣。”
小傢夥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又道:“那太爺爺還能陪我一起玩嗎?”他有些憂心忡忡的。
“不能,但太爺爺會一直在天上看著我們厚厚。厚厚隻要想太爺爺瞭,抬起頭太爺爺就能看見厚厚瞭。”
小傢夥的嘴扁瞭起來,哇的一聲就哭瞭起來,道:“我不要太爺爺在天上看著我,我要他陪我一起玩。”
小傢夥對死的概念還是模糊的,卻也知道在天上就不能陪他一起玩瞭。祁安落的心裡酸澀不已,輕輕的拍著小傢夥哄著。
待到小傢夥停止瞭哭泣,祁安落想起昨晚上秦青那著急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出神。既然寧緘硯是回去奔喪,秦青怎麼會那麼著急?難道是出什麼事瞭?
祁安落有些心神不寧的。而此時,寧傢老宅裡卻是一片死寂,大廳裡擺著老爺子的靈柩,傭人全被清理得幹幹凈凈的,隻剩下寧淄博一傢,寧緘硯的姑姑寧宗英一傢和寧緘硯。
整棟老宅已被寧淄博控制,進進出出的都是他的人。寧緘硯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寧淄博,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皮笑肉不笑的道:“爺爺這才剛去,二叔這是什麼意思?爺爺才剛走,就不將他老人傢放在眼裡瞭?”
寧淄博笑笑,端起瞭茶杯抿瞭口茶,道:“阿硯你這話可言重瞭,你這是在給我扣上不孝的大帽子啊。”
“爺爺已經過世兩天,您現在還扣著消息不透露出去……”寧緘硯的語氣淡淡的,握住杯子的手緊瞭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淄博給打斷,他笑瞭笑,道:“你爺爺生前最愛面子,傢裡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好,要是在葬禮上鬧笑話那可就不好瞭。阿硯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不理解二叔的良苦用心。”
他這話寧緘硯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淡淡的笑笑,道:“二叔是不是太急瞭?爺爺臨終前叮囑過張律師,遺囑要等葬禮完畢後再宣讀。而且,宣讀遺囑,奶奶也應該在場。但是從我回來起,都沒見過奶奶。我想知道奶奶去哪兒瞭?”
他的語氣沉沉的。寧淄博冷笑瞭一聲,道:“阿硯,你這話的意思,是覺得二叔將你奶奶藏起來瞭?”
“難道不是隻有二叔知道奶奶的下落?”寧緘硯的嘴角勾起瞭一抹嘲諷,看向瞭坐在另一側的寧宗英,淡淡的道:“姑姑知道嗎?還是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一直都沒有說過話的寧宗英這才道:“阿硯,你也別為難你二叔,宣讀遺囑這是遲早的事。雖然你爺爺說過要葬禮完畢後再宣讀,但既然大傢都想早點兒知道,早些宣讀他想必也不會怪大傢。”
“我早就說過,宣讀遺囑可以。我得見到奶奶,如果奶奶同意提早宣讀遺囑,我沒有任何異議。”說到這兒,他微微的頓瞭一下,語氣森冷的道:“在沒有見到奶奶之前,誰要是打遺囑的祝主意,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淡淡的掃瞭掃周圍坐著的所謂的寧傢的血脈們,然後皮笑肉不笑的道:“二叔和姑姑都應該知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瞭。我的話說到這兒,誰要是想強來,那可別怪我不念親情。”
他掏出瞭一把傢夥來,擺在桌上,摩挲著冰冷的槍身。淡淡的掃瞭一眼被看著站在張律師身邊的寧淄博的兩個男子。對身後站著的陳旭道:“去把張律師給我請過來,什麼時候見著奶奶瞭,張律師什麼時候宣讀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