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秦引沒有再客氣,微微笑笑,在辦公桌後坐瞭下來。離得近,她那一臉的憔悴更是明顯,眼眶微微的浮腫著。
祁安落應瞭聲好,待到她坐下,才坐瞭下來。秦引沒有繞彎子,直接就道:“這次公司的事兒牽連到你,我非常抱歉。”
祁安落笑笑,道:“那和您沒關系,大概是我運氣不太好。”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就想起瞭寧緘硯。這次如果不是寧緘硯,她大概不會那麼輕松的說出這句話。
不過她也並不是在客套,這事和秦引原本就沒關系。有關系的,那也是李總。祁安落到現在仍然不知道,李總這次的事情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讓她更想不通的是甑嵐,她竟然會利用這種事情來對付她。她這是到底有多恨她?
秦引勉強的笑笑,接著道:“別的事我就不多說瞭,我請你過來,是想請你留下來。雖然這幾年我沒在公司,可你的能力我是聽說瞭的。公司不願意失去像你那麼優秀的員工。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絕對不會委屈瞭你。”
她的意思祁安落再清楚不過,隻要她願意留下來,甑嵐的位置就是她的瞭。公司裡沒有甑嵐,她的日子會比以前好過很多。也不用再那麼提防著誰。
這確實是個很大的誘惑。如果她去其他公司,必須得一步一步的重頭開始。艱難是可以想象的。
祁安落沉默瞭一下,看向瞭秦引,認真的道:“謝謝秦總您的賞識,不過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我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休息過瞭。”
她說著笑笑,秦引自然知道她是在婉拒,她多少有些遺憾,道:“發生這種事,你不想再呆在公司那也正常。不管怎麼說,等你休息好瞭,我們公司的大門隨時都為瞭敞開。”
頓瞭一下,她接著道:“如果你是擔心李總那邊……你大可放心,我和他已經協議離婚,公司歸我。”
祁安落沒想到她會說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過瞭一會兒,才應瞭一句好,正巧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祁安落順勢站瞭起來,道:“那秦總我先出去瞭。”
秦引點點頭,頓瞭一下,道:“我說的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她說完也沒在多廢話,對著門外的人說瞭句進來。
祁安落點點頭,出瞭辦公室,就見何宵站在邊兒上。她笑笑,道:“好久不見。”
何宵的神色復雜,問道:“你真要走?”
祁安落點瞭一下頭,道:“有點兒累瞭,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暫時應該不會上班。”
任誰遇到這種事兒肯定也是要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的,何宵很理解,道:“秦總,人挺不錯的,歡迎再回來。”
他是李總的助理,得知李總出事他就覺得自己肯定是要被辭退的。但是並沒有,秦引依舊讓他擔任助理。
祁安落笑笑,應瞭句好。見何宵的手裡拿著文件的,就道:“你先去忙吧,等什麼時候有空瞭出來一起吃飯。”
“好。”何宵爽快的一笑,拿著文件走瞭。
祁安落的心裡是惦記著鐘湛的,直接兒的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之前在會議室並沒有見到她,還未到辦公室門口,就見小羅端瞭一杯水從茶水間出來。
祁安落快步上前,叫住瞭她,問道:“小羅,你見著鐘湛瞭嗎?”
“鐘湛已經辭職瞭,你不知道嗎?”小羅一臉的疑惑,接著又道:“都辭職好幾天瞭,我以為你知道瞭的。”
“啊?”祁安落怎麼也想不到鐘湛竟然辭職瞭,想起昨天拿一幕,她急急的問道:“她怎麼會突然就辭職瞭?”
小羅搖搖頭,道:“不知道,你知道的,她平常話少,也很少喝公司的同事打交道的。”說到這兒,她像是想起瞭什麼,拍瞭拍頭,道:“好像說是她媽媽生病住院瞭還是怎麼的,是急辭的。因為情況特殊,秦總當天就讓財務部的給她算瞭工資。我好像是聽財務部那小姑娘吃飯時隨口提起的。你要不去財務部問問?”
這話很顯然是謊話,鐘湛既然已經辭職幾天瞭,又說是母親住院,那她應該早就離開瞭。她昨天也不可能再見到她。
祁安落的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搖頭,道:“不用我,我有點兒事,先走瞭。”
說完不待小羅說話,她就匆匆的朝著電梯邊走去。下瞭樓就直接打瞭車,直奔鐘湛的住處。
鐘湛並沒有在,她敲瞭一會兒的門沒人應,就在走廊裡等著。等瞭好久,隔壁才出來一個女生,問道:“你是在等隔壁的人嗎?”
祁安落扯出瞭一個笑容來,道:“是的,你知道他們去哪兒瞭嗎?”
那女孩子搖搖頭,道:“不知道,他們昨天下午就搬走瞭。”
祁安落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問道:“搬走瞭?”
“是的,走得挺匆忙的。我還覺得疑惑呢,我們這房租是交三押一,她這一走,房租費是別想退瞭。”女孩子說道。
祁安落的心一點點的沉瞭下去,鐘湛那麼匆匆忙的搬走,難道是後來那些人又找回來瞭?
她拿出手機再次的打鐘湛的電話,卻依舊是關機的。祁安落又去瞭一趟小寶上的學校,和預料中的一樣,小寶已經辦瞭退學。鐘湛就像消失瞭一樣。
祁安落擔憂著,給寧緘硯打瞭電話說這事。寧緘硯依舊讓她別擔心,她應該沒事。他這心倒是寬得很,鐘湛一個弱女子帶著小寶……
就算是擔心祁安落也沒辦法,她有些懨懨的。正要說掛瞭,電話那端的寧緘硯就道:“我猜,她消失,應該是不想和你再聯系瞭。”
祁安落愣瞭一下,問道:“為什麼?”
“唔,大概是不想連累你之類的。你也別找瞭,一個人要故意的躲起來,你想找也找不著。就算是找到瞭,她要再躲起來那也是很容易的事。”寧緘硯說著,在電話那端揉瞭一下眉心。
祁安落一時沒有說話,如果鐘湛真是要避著她。那昨天兩人分手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作打算瞭。
如寧緘硯所說,她如果是要和她撇清關系,她就算是找到她,她也還會躲起來。但她是帶著小寶的,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祁安落深吸瞭一口氣,說瞭句知道瞭。又和寧緘硯說瞭幾句,她才掛瞭電話。
祁安落在原地站瞭會兒,才想起應該給顧西東打電話說一聲。雖然也許他已經知道瞭。
祁安落邊撥著電話邊出瞭小區,顧西東應該是在上班,電話過瞭好會兒才接瞭起來。他一直關註著,果然是提前知道瞭的。聽到祁安落說也一點兒也不驚訝,讓她晚上出去,他請她吃飯。
祁安落懨懨的沒有心情,想瞭想,還是將鐘湛的事情說瞭。顧西東比寧緘硯要犀利很多,皺著眉頭直接就道:“你就別去攪和瞭,她既然能和那些人扯上關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會處理好。”頓瞭一下,他調侃道:“把你和人放在一起,你未必趕得上人。還替別人操心呢,簡直就是瞎操心。”
祁安落一噎,他又問道:“你不在你那公司瞭,來不來我這兒。我這兒可比你在別的地方上班自由多瞭。”
祁安落想也不想的搖搖頭,道:“我暫時不打算上班,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這樣也好,別活得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多出去走走。順便去多陪陪我媽,更年期到瞭,我這日子啊……唉。”顧西東嘆瞭口氣,要是祁安落在他身邊,就能看得到他兩條眉毛都皺在一起瞭。
不用祁安落也知道肯定是齊齊的事兒過後,他又被逼婚瞭。祁安落沒忍住,說瞭句活該。也不知道這廝過瞭這事兒後會不會長點兒記性,別再像以前一樣風流瞭。好好的找個人,該結婚結婚,該生孩子生孩子。
顧西東的那些女朋友,祁安落不是沒有見過。都是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真大小姐或是假大小姐,那矯情樣兒,看著渾身都能起雞皮疙瘩。但憑這點兒,也不能說他沒眼光。因為人都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的。
“沒大沒小。”顧西東哼瞭一聲,想瞭想,又道:“我剛才說的是真的,你在哪兒上班都是上,不如來我公司。放心,你要來我公司,我就當完全不認識你,這樣行吧?”
祁安落完全不想談這話題,含含糊糊的道:“你先上班吧,等我休息一段時間想上班瞭再說。”
顧西東卻並沒有就這樣就算瞭,想瞭想,又道:“要不你開傢小店或是自己做點兒別的事情,至少自由是吧?”
祁安落知道他提起這些是因為這次的事兒,她的心裡滋味雜陳,沉默瞭一下的,道:“好,我想想。”
“嗯,我有朋友是開網店什麼的,我給你打聽打聽,等你休息好瞭,再決定要做什麼。”
祁安落應瞭一句好,顧西東又叮囑瞭幾句,這才是掛瞭電話。時間還早,祁安落掛瞭電話,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她在原地站瞭會兒,然後坐瞭公交車回傢。
那段時間沒有發覺,現在正式沒工作瞭,一時竟然有些空落落的。住寧緘硯那邊顯然是不太妥當的,祁安落在車上想起瞭昨天遇到祝雅的事兒,微微的怔瞭會兒,下車就去超市采購。
她有那麼幾天沒在傢瞭,即便是還有什麼,多半也不能吃瞭。大包小包的拎著一堆東西,剛進小區,裡面的保安就跑瞭出來,道:“祁小姐,有人找你。”
祁安落啊瞭一聲,將東西放在地上抬起頭,就見挺著肚子的周心蕊從保安室裡走瞭出來。她穿瞭一件綠色的羽絨服,已經接近臨產瞭,肚子挺得尖尖的,走路也需要用手扶著腰。
祁安落稍稍的愣瞭一下,周心蕊低低的叫瞭一聲姐。大概是察覺到瞭他們之間有些僵硬,那保安低聲的道:“祁小姐,她一連來這兒等瞭你好幾天瞭,你都沒回來。她剛開始就在小區門口站著,但現在天氣那麼冷,我看不過,就叫她去保安室裡坐著等。”
祁安落說瞭句謝謝,知道周心蕊是為瞭祁嘉鳴的事兒來的。她能為瞭祁嘉鳴,來這兒等好幾天,也算是夠情義瞭。
事情是祁嘉鳴做出的,祁安落就算有氣,那也是對祁嘉鳴。何況周心蕊現在還有身孕,她沉默瞭一下,重新將東西拎瞭起來,道:“先上樓去吧。”
周心蕊吶吶的說瞭聲好,就要上前提祁安落拎東西。祁安落說瞭不用,拎著東西就往前走。
周心蕊低著頭跟在她身後,肚子大瞭,她走起路來已有些困難。祁安落的腳步雖然不快,還是將她甩出瞭一段距離。
祁安落走瞭那麼遠,回頭看瞭她一眼,腳步慢瞭下來。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進瞭屋子,祁安落將東西都放進冰箱裡,看瞭看時間,這才道:“吃過東西瞭嗎?”
周心蕊有些局促,低低的道:“姐,不用瞭,我說幾句話就走。”
祁安落看著時間的視線沒動,淡淡的道:“祁嘉鳴的事兒,我不太清楚,你找我也沒用。”她是鐵瞭心的不打算再管。
如果允許,她還真想好好的給祁嘉鳴兩耳光。
周心蕊一臉淒惶的搖搖頭,道:“我過來,並不是為他求情的。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他竟然做出這種事兒,簡直就是畜生不如,現在就算怎麼也是應得的。”
祁安落一愣,隨即道:“他做的事兒和你沒有關系,你道什麼歉。”
周心蕊苦笑瞭一聲,道:“我也算是幫兇不是嗎?那兩次……他讓我給你送東西,我一直都以為,他是懂事瞭。誰知道他竟然……”
頓瞭一下,她繼續道:“也怪我不對,我早就該察覺的。之前他一直都是恨你的,後來有一天回來,就突然變瞭。一個人的性格,哪能那麼變得快。那時候我如果多問問,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兒瞭。”
還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坐著坐著的總是陰惻惻的就笑出聲來。她問他怎麼瞭,他就含糊的說沒事兒。他那段時間挺有工作興致的,她以為他是工作高興,也沒有多問。其實她早該察覺不對勁的,隻是她沒有想到,對待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不是人的事兒來。
她低低的說著,眼眶有些紅紅的。神情淒惶,臉色蒼白。眼中的淚水像是隨時都會掉下來。
嫁瞭一個祁嘉鳴這樣的人……祁安落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不願意看到周心蕊這樣子,她沉默瞭一下,道:“和你沒有關系,你不用自責。你現在懷著孕,心情壓抑不好。”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給周心蕊倒瞭一杯水,就道:“傢裡沒什麼吃的,你先坐著,我去給你煮碗面。”
說完這話,不等周心蕊說什麼,她直接就進瞭廚房。倒是在沙發上坐著的周心蕊呆呆的,眼眶紅瞭紅,又將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給逼瞭回去。
說是不恨不怨祁嘉鳴,那是假的。但她和祁嘉鳴在一起幾年瞭,他的性格她再清楚不過瞭。自私,沖動,好吃懶做,不懂得責任是什麼。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沒心機,不像那些城府極深的人,什麼都藏在心裡。他的心裡是藏不住事兒的,以前的時候雞毛蒜皮的事也會和她說。他對別人雖然自私,但對她卻是好的,有什麼好吃好喝的會記著她,也不會像其他男人一樣,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社交賬號甚至沒有幾個女生好友,更不會同女生曖昧。
祁嘉鳴再有再多的不是,念及那些好,以及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再恨再怨,她也得來給他擦屁股。這事兒確實是他不對,要是換成是她,她肯定是將他千刀萬剮的心都有瞭。雖然知道上門也許會吃閉門羹,但她也得上,她總不能像祁嘉鳴似的跟縮頭烏龜似的縮著。
等的那幾天的時候,她曾想過她會被轟出來,或者是被譏諷冷遇,唯獨沒有想到是現在這種情況。
周心蕊的心裡百味雜陳,抽出瞭一張紙巾使勁兒的揉瞭揉鼻子。她是在祁嘉鳴不見瞭後才知道他幹瞭什麼事兒的。她去找祁安落的時候祁安落已經被釋放瞭,於是她就隻有小區裡等,晚上很晚瞭才搭公交車回傢。
那時候她就想,祁嘉鳴做瞭這種混賬事,無論祁安落接不接受,她都是該來道歉的。她完全沒有想到,祁安落會那麼平靜。越是這樣,她的心裡就越不好受,越怨祁嘉鳴。也不知道他怎麼的就被豬油蒙瞭心瞭。
她知道,祁嘉鳴隻是想報復,並不想要那一筆錢。不然被抓的時候,那筆錢不可能一分都沒動。他那腦子,大概是完全沒有想到,他那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周心蕊的心裡各種滋味雜陳的時候,祁安落已經做好瞭面。兩碗雞蛋面,放瞭肉絲和青菜,看起來就很誘人。
她端著放到瞭周心蕊的面前,道:“煮飯得很久,將就著吃吧。”
周心蕊有些不自在,低低的說瞭句謝謝,倒是沒客氣,拿起瞭筷子開始吃面。她這幾天都是早早的過來的,怕錯過祁安落,她中午買的都是面包,隨便吃那麼幾口。
大概是餓瞭,她吃得很香,一大碗面沒一會兒就見瞭底。祁安落看瞭一會兒,才開始慢慢的吃自己碗中的面。
待到周心蕊吃得差不多,她起身倒瞭一杯水給她,這才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祁安落說著視線就落到瞭周心蕊的肚子上,周心蕊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問這話題,低著頭也看瞭看肚子,道:“等他出來,因為他那錢沒有動,也不是主謀,法官輕判瞭,應該過不瞭多久就能出來瞭。”
出是出來瞭,但他幹的事兒弄得人盡皆知,那份工作是別想要瞭。有瞭這個污點,以後找工作,肯定也不會好找瞭。
周心蕊的這個答案倒是挺出乎祁安落的預料的,她沒有說話,過瞭會兒,才道:“你這預產期應該快到瞭吧?”
周心蕊點點頭,道:“還有一個月。”
“那你一個人住那邊……”祁安落問到這兒沒有問下去。周心蕊已知道她想問什麼,看著肚子,笑笑,道:“醫院是早就已經預約好的,到時候直接過去就行瞭。我可以去我媽他們那邊住幾天,也能提前去醫院住著,應該花不瞭多少錢。”
她倒是挺堅強的,一點兒也不擔心。祁安落唔瞭一聲,沒有說話,看著周心蕊的目光有些復雜。祁嘉鳴那樣子……其實她完全不用這樣的。
兩人原本就不熟,周心蕊原本就內向,祁安落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那麼沉默著。
想起祁安落上次塞給她的錢,她想瞭一下,笑瞭笑,道:“他雖然不在,但我在網上找瞭一份兼職……基本的零用還是能賺的。前段時間我們多少也存瞭點兒錢,生孩子是完全夠的。”
祁安落點點頭,想起瞭祁大山,沉默瞭一下,問道:“我爸去找你們瞭嗎?”祁大山除瞭找他們和去姑姑傢之外,大概也沒有別的去處瞭。
周心蕊雖然不知道祁安落為什麼會問起祁大山,還是道:“去過幾天,我們那兒太窄,沒地方可住,他隻住瞭三晚問嘉鳴要瞭一點兒錢就離開瞭。好像說是要去哪兒上班給人看工廠還是怎麼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看向瞭祁安落,祁安落沒有吭聲。以她對祁大山的瞭解,讓他放下他的自尊去做個保安之類的工作,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房子沒瞭這事,就算是祁嘉鳴表面不說什麼,心裡肯定還是怨的。他要能呆得下去,那才是怪事兒。而且兒媳又馬上要生孩子瞭,那是用錢的時候。他一分錢沒有,再呆著不是灰溜溜的嗎?當然就隻有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