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還質疑過這樁婚事,現在看來,這得多喜歡對方才肯花這麼多的心思啊。”小修士捏著桃花瓣,感嘆道。
“不是說有六種花雨麼?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每一片上都寫瞭字,我才不信有人會花那麼多時間去做這麼枯燥的事情!”
距離吉時還有兩個時辰,眾賓客聞言有點坐不住,紛紛附和。
桃花瓣——‘不負卿,願來生’
海棠花瓣——‘惟願卿心安’
百合花瓣——‘願君常安’
紫薇花瓣——‘許你來生’
紅梅瓣——‘若有來生,護你一世’
合歡瓣——‘對不起’
眾多賓客撿花瓣撿瞭半天,終於不得不承認,每一片花瓣上都寫著字,六種花雨,共六句話。
“前五種都是表白的小情話,可是這合歡花瓣上,為什麼是‘對不起’?”
“可能以前做過什麼惹怒對方的事情,所以借這個機會道歉?”
“管那麼多做什麼。這也太浪漫瞭點。”
……
眾賓客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結伴往會客的場地走去。
走在隊尾的黑衣女子捏著手中的花瓣,三兩下便將花瓣撕裂,雙眸猩紅。
憑什麼,她如此狼狽,而朝歌卻能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平安喜樂?
從小就是這樣,所有的好東西老天都給瞭朝歌,她呢?她呢?
朝陽恨恨地咬著唇,渾身顫抖。
身旁修長的少年懶懶地勾著唇,一襲紫衣襯得他雍容華貴,瞧著花瓣上的字,嗤笑一聲:“無聊啊。”
“少主,我們接下來……”朝陽望向身旁的紫衣少年,緊握著拳頭。
閻煞哼瞭一聲,半瞇著眸子望向半空。
花雨洋洋灑灑地傾瀉,如同將人包裹在夢境中。
“自然是,毀瞭這場儀式。順便……拜訪一下我的‘老朋友’。”閻煞歪著頭,一雙紫眸冷得要命,“正好讓各大宗門都瞧瞧,玄澤掌門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流著骯臟的血,也配站在萬山之巔?
玄澤,你想得美。
……
“不負卿,願來生?”
白衣少年接過桃花瓣,輕輕地念出上面的字。
陽光仿佛親吻著他,一襲白衣散發著柔光,少年被桃花雨籠罩,那張精致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臉龐在桃花雨中幾乎朦朧。
葉瑾目視前方,不看他。
“語序反瞭。”葉瑾淡淡道。
願來生不負卿。
她沒有感情,可這件事終究是她虧欠瞭他,是要補償的。
這一世她利用瞭他,讓他顏面掃地。
若有來生,她會好好地補償他。
想到這裡,葉瑾忽然自嘲地笑瞭笑。
怎麼可能呢?
玄澤,他不過就是,位面中的小角色。
她不會再遇到他的。
花瓣上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表白。
是歉疚。
玄澤垂著眸,似乎也陰白瞭什麼,他松開手,讓手中的花瓣隨風飄落,落在泥土上,被掩埋,被覆蓋。
“阿瑾,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心甘情願的。”玄澤輕輕地笑,“這是一場賭,而我願賭服輸。”
葉瑾執起他的手,“走吧,小郎君。”
她是虧欠他的。
六種花雨,六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