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薑戈感覺脖子快被勒斷瞭。
他用力拍著慕鐘倫蟒蛇一樣粗壯的手臂。
好不容易等他松開自己，慕薑戈劇烈咳嗽瞭一陣，大吼道：“臥槽，咳咳咳，你想謀殺啊？”
“活該！我就不應該相信你這個大騙子！”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也隻不過是按劇本臨場演出而已。”
慕薑戈玩笑著又說：“你想想，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個一線當紅明星，自願充當配角，你應該感到非常榮幸，是不是？”
慕鐘倫抬起全是肌肉線條的手臂，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一線明星是吧？”
“我錯瞭我錯瞭，”慕薑戈急忙認慫，甩鍋給慕憶南，“全是慕憶南的主意，他說你高中那會兒很喜歡《颶風營救》這部電影，所以才這樣設計的。”
高中……
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瞭。
“真想有一天也能像電影裡的男主一樣，為瞭救出重要的人，不管不顧闖進各種龍譚虎穴，把那些攔住我去路的人通通打倒！”
慕憶南笑著說：“阿倫你都多大啦？居然還有這種英雄主義情結。”
“熱血和年齡大小沒關系，哥，你難道沒有幻想過這些嗎？”
慕憶南放下手裡的書，“我不愛幻想，想多瞭太累。”
“我不覺得，我覺得偶爾想想天馬行空的事情還是挺有意思的。”
那隻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個午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段對話。
慕鐘倫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慕憶南竟然一直記在心裡。
他想起幾天前慕憶南曾經和他說，“阿倫，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難道媽媽的死有什麼隱情嗎？
這個想法他不是沒有過，隻不過每次想法剛冒出來，他便像被碰到逆鱗，又硬生生把它摁瞭回去。
事實上，即使是現在，他也不願去多想。
“小粽子你怎麼不吃蛋糕？”可西一句話把慕鐘倫從回憶中拉瞭回來。
“我現在吃。”男人捧起蛋糕。
小丫頭這會兒已經吃光瞭一大塊蛋糕，“小年糕說輪船上還有好多好玩的呢。”
她瞇著眼，困倦地打瞭個呵欠，“不過可西有點困瞭，不能陪你們一起玩瞭。”
“我去，居然十二點半瞭……”
忙放下手裡的半塊蛋糕，慕薑戈抱起女孩，“我先帶可西回房間睡覺。”
慕斯年為可西安排的房間在面朝大海、帶一個小陽臺的最豪華單間。
擔心可西一個人不安全，半夜醒瞭會害怕，慕薑戈照顧女孩睡下後沒有離開，一直陪在她身邊。
正如小可西說的，遊輪上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通宵達旦的海上劇場表演，超大空間的露天泳池派對，音樂大廳……
不過慕薑戈白天拍戲累瞭一天，下午四點多又跟著慕鐘倫到處跑，現在隻想好好休息，對娛樂活動都沒有興趣。
今晚和可西一起睡好瞭。
經常做噩夢的慕薑戈想起《恐怖遊輪》裡一堆屍體密密麻麻的畫面，頓時有點頭皮發麻。
他搓瞭搓手臂，感覺遊輪也挺恐怖的。
不過隻要可西這隻睡眠小神器在他旁邊的話，他就可以安心睡覺，不會害怕瞭。
“我睡可西房間瞭，你們繼續玩吧，別等我瞭。”慕薑戈給慕斯年發瞭條微信消息。
慕斯年回復瞭一個字，“好。”
作為幾個人當中最忙的一個，今天他還有好多公務沒有處理。
想起還要看好多需要他今天審批簽字的文件，慕斯年朝慕鐘倫說：“薑戈負責照顧可西瞭，我有事也先走瞭。”
“喂，”慕鐘倫叫住他，“這船到底會開去哪裡？該不會真的是往泰國的方向開吧？”
慕斯年沒有回頭，“在大海上繞一圈，明天早上就會回遊輪碼頭。”
丟下這話，他已經開門離開瞭。
房間裡隻剩下慕鐘倫和慕憶南兩個人。
“去甲板上站一站嗎？”慕憶南主動問，“還是你也要回房間睡覺瞭？”
“睡不著。”
“所以……”
“你不是想去甲板嗎？走唄。”
慕斯年找的群演們集中住在一到三層，四層以上隻有慕傢人能上去，為瞭不被打擾，兩個人去瞭位於遊輪最頂層的甲板。
甲板的左舷是雞尾酒吧臺，深色橡木的傢具和甲板上木地板選用同色系，高檔大氣。
慕斯年提前交代四樓以上不需要服務員，所有吧臺裡隻有酒，沒有調酒師。
“雖然我不會做飯，但調酒是我的強項。”暗色調酒櫃櫥窗玻璃把慕鐘倫折成瞭剪影。
晶瑩剔透的臺面上放著兩個玻璃杯，他混合瞭幾種酒和材料，再加入冰塊，將手中的調酒器隨意翻轉搖晃，然後將雞尾酒緩緩倒出。
酒水的顏色是淺藍色。
“嘗嘗我調的藍色夏威夷。”
慕憶南單手優雅地拿起桌上剔透的酒杯，淺嘗瞭一口，“味道不錯，什麼時候學的？”
“忘瞭，幾年前吧。”
片刻的寂靜，深夜的海風撲面而來，帶著海洋特有的氣息。
“喂……”
慕鐘倫終於忍不住問：“關於我媽媽的事，你和那老頭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爺爺不讓我說，我也不想和你說。”
慕憶南的語氣和態度讓慕鐘倫倏然暴怒，“什麼叫做‘爺爺不讓你說’？意思就是你們真的有事瞞著我對吧？”
“其實你心裡也清楚，不是嗎？”慕憶南聲音淡淡的，“隻不過你不願意接受罷瞭。”
他喝瞭一口雞尾酒，平靜地繼續道：“既然如此，我說或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慕鐘倫輕笑一聲，“我清楚？我清楚什麼瞭？我根本什麼都不清楚！”
他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
關於媽媽的事，他隻知道那天媽媽說她又被他爺爺威脅瞭，還說爺爺想找人弄死她。
再後來，媽媽就死瞭……
雖然警方那邊最後結案是自殺，但慕鐘倫很清楚爺爺的手段。
“太巧瞭不是嗎？怎麼可能是自殺？一定是爺爺找人害死瞭她，然後偽裝成自殺！”
慕鐘倫想起他媽媽死時可怖的樣子，拳頭緊緊握著，“是那老頭害死瞭我媽媽，而間接造成這一切的人是你慕憶南，如果不是你把我找到媽媽的事告訴他……”
他話沒說完，見慕憶南唇角勾起笑。
“你笑什麼？”慕鐘倫皺眉質問，“有什麼好笑的？”
“沒，”慕憶南語調溫和，“我隻是覺得‘媽媽’這個詞挺好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