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
慕薑戈臉色漲紅。
在老人傢關門之前，他伸手擋住門，著急道：“我不賣保險。”
“我也不買保健品。”
“我……”薑戈忍住脾氣，“你看我這樣子，我像是推銷的嗎？”
譚明又認真打量瞭慕薑戈一會兒，“挺像。”
薑戈氣得咋舌，正要表明身份，隔著一扇門的老人像是突然看到什麼令他激動的東西，原本不耐煩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光亮。
“你……你是……”
以為他終於認出自己瞭，慕薑戈嘴角掛上一抹驕傲的笑容，“沒錯，咳！我就是慕……”
“慕君攸！”譚明推開正要自我介紹的慕薑戈，看著他身後的慕君攸，“我沒眼花吧？”
邊說他邊揉瞭幾下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急忙迎到慕君攸面前，“真的是你啊，我可喜歡你彈的曲子瞭，哎呀，我不是在做夢吧？”
慕君攸聲音平靜無波地回答道：“你沒有做夢，我是慕君攸。”
“你怎麼會來找我呢？”譚明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側瞭個身，“請進請進。”
等慕君攸進門瞭，薑戈剛要邁步，門直接被甩上，他差一點被關在門外。
什麼嘛！
這個臭老頭！
薑戈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走進客廳前，他看見大堂裡擺放著一架鋼琴，心想看來這老頭會彈鋼琴，怪不得認識慕君攸瞭。
安排慕君攸坐下後，譚明喋喋不休說著自己喜歡的琴曲，完全就是粉絲的模樣。
雖然他年紀大瞭，但隻要提到鋼琴，便會立刻變得像年輕人一樣充滿熱情。
“您那首《聖保羅第三協奏曲》我也很喜歡，就是難度簡直到瞭無與倫比的地步，不僅和弦部分多，而且音色也在反復變化。
一秒之內多個音之間要清晰地轉換，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隻有像慕大師您這樣的天才鋼琴師能寫出這樣的曲子，而且毫無失誤地彈奏出來。”
譚明還要再說，一旁慕薑戈用力咳嗽瞭幾下。
因為和偶像說話的時候被打斷，老人顯得十分不悅，扭頭瞪瞭慕薑戈一眼，“你這個賣保險的怎麼還在啊？我讓你進來瞭嗎？”
“靠！老傢夥，你什麼眼神啊？我說瞭我不是賣保險的瞭。”
“我管你賣什麼的，你要待我傢就安靜一點，別插嘴打斷我和大師的談話。”
“你……”薑戈感覺自己要自閉瞭。
他朝慕君攸使眼色，見對方冷冷淡淡，並不理自己，急道：“慕君攸你倒是說句話啊！咱們找這老頭可不是來聊鋼琴的。”
“你不是說和人聊天要循序漸進、做人要懂得人情世故嗎？”慕君攸聲音清冷，“我覺得先聊鋼琴，然後再問我想問的，他應該願意告訴我。”
薑戈尷尬地捂臉，“這些東西你心裡清楚就行瞭，說出來幹嘛？”
為瞭緩解尷尬的氣氛，他走上前，準備和譚明解釋自己的來意，被老人一把推開。
嫌棄地推開慕薑戈後，頭發花白的老人一臉誠摯地看著慕君攸，“大師您是世外高人，那些圓滑世故的東西，您不需要學，您想問我什麼，我知無不言。”
“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打聽人？誰？”
“大約在三十八年前，你任職院長的孤兒院裡是不是有一個名叫姚燁的男孩？他被領養時是七歲，領養人是三城集團的前任總裁慕寒武。”
慕君攸問完，譚明面色有一瞬間變化。
見他半天不吭聲，薑戈急道：“老頭，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人太多，你不記得瞭？”
“他記得！”
慕君攸十分肯定道。
他雖然看不懂譚明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得出來和之前相比，他表情明顯變瞭。
如果他不記得姚燁，應該不會有情緒變化。
“你怎麼知道他記得？”慕薑戈不解道，“我看他年紀這麼大，八成已經老糊塗瞭，不記得很正常。”
譚明根本懶得理會慕薑戈，直接當做沒有聽見他說話，朝慕君攸道：“慕大師您沒猜錯，我確實記得姚燁這個孩子，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問他？”
“原因我不方便告訴你。”
“哎，好吧……”
老人坐到慕君攸一旁的椅子上。
“我在長橋福利院工作瞭三十年，姚燁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個孩子，他是被他媽媽丟在福利院門外的，我撿到他的時候，他才剛出生不到十天，像貓一樣小。”
“姚燁這個名字是你給他取的？”薑戈見縫插針地問道。
譚明搖頭，“不是，是他媽媽取的，寫在紙條上，說自己沒有能力撫養他，但是給他取瞭‘姚燁’這個名字，希望以後能再和他相認。
和院內其他被父母遺棄的孩子不太一樣，姚燁是一個非常樂觀的男孩子，總是帶著陽光燦爛的笑。
他把媽媽留給他的紙條隨身帶著，一直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和媽媽相認。”
譚明還很清楚記得那是一個夏天。
所有孩子都在院子裡，希望被出現在孤兒院裡的那位穿一身筆挺西服、身材高大英俊的男人挑選上。
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氣勢，和尋常人不一樣，最重要的是他是開著豪車來福利院的。
能開那種進口車的人絕對非富即貴，能被這樣的人選中，是孩子們的夢想。
當天唯獨姚燁一個人溜走瞭。
到瞭傍晚，他才踢完足球回來，渾身臟兮兮的，滿頭都是汗，笑起來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整個人像是散發著光亮。
“院長，我回來啦！”
“姚燁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我讓你今天別出去玩，你偏要亂跑。”
姚燁調皮地吐瞭吐舌頭，“這次是要罰我掃地還是擦窗啊？”
這時坐在辦公室的男人從陰影處起身，高大的身子很快罩住瞭姚燁。
他打量瞭姚燁一會兒，聲音鏗鏘有力，讓人完全沒辦法拒絕，“院長，就這孩子瞭。”
“啊？”譚明詫異，“慕先生，您想收養姚燁？他這孩子皮得很，恐怕……”
渾身上下散發著英氣的男人打斷道：“重復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喂！你誰啊？憑什麼這樣和院長說話？”小小個的姚燁仰著頭，一臉氣呼呼的樣子，“你想收養我，我就得跟你走嗎？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