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國舅能下床行走瞭。
他的燥熱褪去,也不再寒冷如抖。除瞭身體略感虛弱,已然與從前無異瞭。
他頭腦清晰、言辭準確,看不出他剛剛犯瞭一場大病,也沒有大病之人的虛脫之相。
羅夫人喜得又哭瞭一場。
羅老侯爺大大舒瞭口氣。
張院判和孫太醫,兩人當時回到瞭西廂房,等著侯府的發落。
事實證陰,顧美人才是對的。
“……這顧美人的醫術,有點神奇。”孫太醫沉重開口,“她既像是個巫醫,又懂真正的醫理。”
張院判不想說什麼瞭。
然而,羅傢沒有為難他們。
羅老侯爺雖然沒有發落,卻也沒有見他們,也沒給診金,讓人將他們轟出瞭府。
皇帝聽聞瞭此事,大為意外,親自到永康侯府看望羅至釗。
臣子生病時,皇帝不能來看。
若是皇帝來瞭,就是臨終關懷,臣子不死也得死瞭;臣子康復瞭之後,皇帝再來安慰,就沒什麼忌諱。
皇帝瞧著國舅,見他一切如常,隻是消瘦瞭些,就道:“都大好瞭?”
羅傢眾人行禮。
羅至釗也起身跪拜。
“微臣已然大安,勞陛下掛心,臣罪該萬死!”國舅道。
皇帝讓他們都免禮。
在羅傢正堂坐下,羅老侯爺、羅至釗都陪同著。
皇帝再三看羅至釗,無法想象之前太監回稟,說他快要病死瞭的樣子。
“……聽聞是東宮的顧美人,給國舅開瞭兩貼藥?”皇帝又道。
此事傳開瞭,沸沸揚揚。
什麼國舅踏入瞭鬼門關,顧美人兩貼藥救瞭他的命。
皇帝不太相信。
如此重病,怎麼可能隻用瞭兩貼藥?
“是,陛下!”羅老侯爺卻很肯定回答瞭皇帝,“隻用瞭兩副藥。顧美人說,犬子看似病重,找到瞭根本,藥到病除。
她還說,用藥如用兵,貴在精而不在多。對癥下藥,別說兩副藥瞭,一副藥也可能起效。”
皇帝聽瞭那句話,細細琢磨。
他笑瞭起來:“這顧美人瞭不得。南齊真是給太子送瞭寶貝,怪不得太子最近心情好瞭不少。”
羅老侯爺也很感激顧美人。
羅傢給顧清兒送瞭重禮。
光黃金就有五百兩,非常大手筆;其他的首飾珠寶,送瞭滿滿一匣子。
羅夫人還親自到東宮,要給顧清兒磕頭,顧清兒攔住瞭。
整個東宮,甚至整個皇城,都聽聞瞭此事。
顧清兒再添佳話。
“怪不得太子寵她,她真有能耐!”
“南齊送給太子的,若沒點本事,南齊怎麼會千裡迢迢送過來?”
“南齊還送瞭另一位思柔公主,怎麼不見她有點能耐?”
“聽說思柔公主美艷無比。”
“僅僅是美艷,也無甚用,她可不如她妹妹受寵。”
思柔公主也聽聞瞭這些話,氣得渾身發顫,卻又不敢表露。
“德清真的醫術高陰?”思柔也在心中腹誹,“怎麼以前沒見她表現?”
在南齊時,德清公主處處懦軟,時常受人欺負。
若不是賢妃護著,她怕是長不到這麼大。
怎麼一到瞭燕國,她就大放異彩?
真是見鬼瞭!
要知道她如此有能耐,思柔公主半路上就應該殺瞭她。
思柔公主一直沒把德清放在眼裡,不成想帶過來一位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