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風起(一)
葉明凈在東宮書房裡一遍又一遍的檢查放在桌上的物品,手邊擺著一份寫滿簡化字寫的紙。她一邊在紙上圈出所需物品,一邊對照桌子。直到確認無誤瞭,才將這些東西打包。帶回寢宮放入密室。那份紙在她牢牢記住後燒化成瞭灰燼。
隨後的日子,太‘女’殿下過上瞭悠閑的生活,時不時的去百‘花’坊轉悠,聽白無音彈琴。隔一日就要去一次,人人都說,無音公子近幾年越發長的好瞭,終於迎來瞭太‘女’殿下的青睞。
這件事讓薛洹之氣的吐血。他這段時間也不過是趁著賢妃葬禮,宮內宮外人來人往間忙瞭一些傢裡的‘亂’事。怎麼太‘女’一眨眼間就在外面有瞭相好?
劉飛雲同樣憤憤不平,原本他的進展很不錯,結果薛洹之來瞭。兩人平分秋‘色’。現在更好,發展成在白‘花’坊瞭。這百‘花’坊是什麼地方,半個青樓萬一太‘女’在那裡**瞭怎麼辦?
曹湛也心下不滿,不過他城府頗深,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嘆道:“聽說,那白無音是蕭世子給介紹的,擅長音律,還是個難得的美男子。”
薛洹之心頭惱怒。什麼難得的美男子?不過是假清高。早幾年就被人介紹給太‘女’過,太‘女’那時看不上他。現在倒是學乖瞭,會放下身段討好人瞭。他同樣很擔心葉明凈的貞潔問題。第一個男人,怎麼樣也得是他才是。如果可能,他更希望是唯一的一個。
說到這裡,三人同時將目光投向瞭在一邊枯坐的王安築。
“幹,幹什麼都看著我?”王安築吃驚的問。給側卿請安,他不是隻要隨大流的坐坐,喝點茶就完事瞭麼?
曹湛輕輕一笑:“薛奉君,在下不如奉君一般出身大傢,不曾見過這位白無音,不知此人相貌如何?”他目光瞥過王安築,“比之王常安如何?”
薛洹之聽出瞭他話裡的陷阱,如何能承認自己去過那種地方?頓時‘陰’沉瞭臉:“曹常安這是什麼話,本公子不曾去過百‘花’坊,也不知那白無音長相如何?”
劉飛雲大咧咧的道:“依我看,長的再好也比不過王常安。殿下這是傢‘花’不如野‘花’香。”他嫌棄的上下打量瞭王安築一番,“木頭美人有什麼意思。哪有那百‘花’坊的知情識趣?”
薛洹之厭惡他的粗俗。劉飛雲近來越發放肆,跟一頭餓狼似的。看‘女’人的眼神都是冒綠光。這種人,收拾起來太容易瞭。都不用動手,他自己就會給自己挖個坑。
而讓三位奉君恨的牙癢癢的白無音公子,此時正無聊的坐在湖心水榭的亭子裡彈琴。什麼太‘女’的‘迷’戀?全是狗屁太‘女’殿下和她的手下正在水底下溜達著呢他的任務就是在這裡彈琴掩護。該死的風樓怎麼會接下這樣的任務?
“嘩”的一聲響,一個淡藍‘色’的窈窕身影從水裡冒出頭來。白無音背過臉,抓起身邊的外袍遞給她。心裡念叨著:這不是‘女’人,這不是‘女’人……
葉明凈隨手擦瞭擦身上的水,穿上袍子。計都這時才慢吞吞的上岸,同樣擦拭水跡,穿上外衣。
白無音閉上眼,再次無聲念叨: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兩人穿戴好瞭,葉明凈道:“無音,帶路去你房裡沐浴吧。”
白無音面無表情的重復著每一次都有的程序,一邊帶路向自己的房間走,一邊安慰自己:我其實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沒做……
葉明凈堅持要在白無音房內洗澡,原因在於她的頭發。頭發在水下浸濕,如果不洗澡的話就很難掩飾。上一次在蕭炫府裡用佈巾擦拭的效果很勉強。在百‘花’坊她便幹脆的想瞭這個主意。
這個方法帶來瞭一個負面效應。坊間傳言,太‘女’殿下喜歡白無音的原因是他放的開,可以和貼身‘侍’衛一起玩3*。
薛洹之聽到這個傳聞後,幾乎氣暈。
薛皇後為這個流言特意將葉明凈叫瞭去,旁敲側擊的問她,可是不打算遵守三年圓房的約定瞭?
葉明凈很羞澀的道:“兒臣沒有和人圓房。隻是很好奇。想,想看看……奉君們都是出身大傢,這等事,總不好找他們……”
她的表情和動作都很到位。宮廷裡什麼醃臢的傳聞沒有?昭陽宮一眾人自動腦補成瞭太‘女’殿下猥褻男子的畫面。看向計都的目光多出瞭幾分曖昧的明瞭。
薛皇後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什麼顏‘色’都有。她無語瞭半天,幹巴巴的道:“外面的人不幹凈。凈兒不必顧忌許多,他們既是你的奉君,自當以你為主。”
然後,當天晚上,薛洹之邀請葉明凈來霞影宮小酌。
葉明凈訕笑著和他喝瞭兩杯。薛洹之一身白‘色’長衫,烏發披陳。似笑非笑的道:“原來殿下是個狠心的人。寧可去看別人也不願看臣。”
“孤哪有?”葉明凈裝出心虛的模樣,喊的聲音很大。
薛洹之湊近她,輕聲道:“殿下,那白無音生的可好?”
葉明凈訕笑:“不如卿,不如卿。”
“真的?”薛洹之眼珠微轉,“哪裡不如,莫非殿下都看過?”
葉明凈心下嘆瞭口氣,必要的犧牲‘色’相看來是無法避免瞭,做出老實的樣子:“洹之可是生氣瞭,孤也是一時好奇。”
“好奇嗎?”薛洹之微微一笑,語氣越發魅‘惑’:“殿下有什麼好奇的,大可以來問臣。殿下,你可有想問的?”
葉明凈做出被他語聲蠱‘惑’的‘迷’離目‘色’:“洹之……”
薛洹之抓住她的手,撫上自己腰間的衣帶,輕輕一拉,語聲輕柔:“那殿下可有想看的……”
葉明凈:“……”
燭光搖曳,氣氛旖旎。就在薛洹之的大半個肩膀‘露’出來之際。外間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啊”葉明凈一驚,眼中恢復瞭清明,“怎,怎麼回事?”
薛洹之目‘露’懊惱,大聲喝道:“誰在外面?吵什麼呢”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臥室的‘門’被猛的推開。劉飛雲滿身酒氣,晃晃悠悠的闖瞭進來,大叫大嚷:“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怎麼回事”薛洹之氣的要殺人,攏上衣服,氣勢敗壞:“劉飛雲,你來幹什麼”
綠桔、杏兒、馮立,以及霞影殿的太監匆匆忙忙的跑瞭進來,劉飛雲身邊的小廝跪在地上直朝葉明凈磕頭:“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我傢奉君實是喝多瞭,還請殿下恕罪。”
杏兒驚叫著沖瞭進來,大罵那個小廝:“喝多瞭奉君喝多瞭你們就該好好伺候著,怎麼能就這麼讓他‘亂’跑?”
綠桔也進來罵:“不長眼的傢夥,這是側卿的寢室,是你們‘亂’跑的地方嗎?”
劉飛雲哭哭笑笑的高聲‘淫’詩,東倒西歪。
葉明凈不等墨松和墨竹兩人過來勸阻,立刻道:“這裡太‘亂’瞭。洹之,還是‘交’予你處置的好。孤先走瞭。”避之不及的閃身走人。
薛洹之氣的面‘色’鐵青。
路上,葉明凈心有餘悸,對著馮立道:“這下好瞭,總算能清凈些時日。辛苦你瞭。”
馮立謙遜的道:“這是他們自己各自有主意,屬下隻是傳遞瞭些消息。當不得辛苦。”
醉酒事件的後果很嚴重。劉飛雲被禁足。薛洹之同樣也受到瞭皇後的訓斥。因為眾人闖進去的時候都看到瞭他衣冠不整的壓著太‘女’。這是藐視皇上定下的三年後圓房這一規矩。故而他也被罰閉‘門’思過。
東宮總算清凈瞭不少。而薛洹之和外界的聯系,隨著他的禁足,也暫時被削弱瞭。
齊靖來瞭東宮,聽說瞭最新的消息,臉‘色’很不愉。有鑒於顧朗在身邊,也不好說什麼。
葉明凈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們定下瞭傳遞消息的方法。袁鹿在前些日子生瞭個兒子。順勢在娘傢坐起瞭月子。葉明凈道:“接下來,孤隻怕不能隨時離宮瞭,如若有事,孤會派人帶著信物去給你傳話。”之後又說起袁鹿的事,沉‘淫’道:“……她現在做月子,不方便移動。這事你就別管瞭。武成伯進宮的時候,孤會和他說的。”
武成伯顧緝進宮例行問安,葉明凈和他說瞭這件事。他沉聲道:“此事還需再煩勞殿下一段時日。臣不日要回鄉祭祖,傢中‘亂’糟糟的,無人照應。隻得再拜托殿下瞭。”
葉明凈連聲說:“不防事。袁傢是清輝夫人的娘傢。她住在那裡也是受娘傢人的照應。孤隻是白白擔瞭個名聲罷瞭。”
顧緝微微一笑:“殿下還是辛苦瞭。”
行完禮後,很瀟灑的離去。
葉明凈凝視瞭他的背影片刻。走進宣明宮,詢問承慶帝:“武成伯要回鄉祭祖?”
承慶帝淡淡的道:“怎麼?你看見他瞭?”
葉明凈“嗯”瞭一聲:“原本是說顧朗夫人事的。父皇,他真的是去祭祖?”
承慶帝看她一眼:“自然是真的。顧傢祭祖的隊伍陣仗小不瞭,三個嫡子都去瞭。路上來回要走三個多月,沿途都有城鎮。哪裡還能做假?”
葉明凈不屑的撇嘴:“父皇又來考我。越是大張旗鼓,看著沒什麼問題的事,暗地裡就越有問題。回鄉祭祖不代表他路上不能做點兒別的,也不代表他不能獨自提前回來。”
承慶帝微笑:“果然越發伶俐瞭。行瞭,顧緝的事朕會替你安排好的。有他在,你就能指揮的動西山大營。有瞭西山大營,禦林軍再多,那些人也‘亂’不起來。隻是凈兒,你需答應父皇一件事。”
“什麼事?”葉明凈問。
“你要答應朕,武成伯的爵位不可以由顧朗繼承。”承慶帝一字一句的道,“這也是顧緝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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