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八章局(五)
一隻小鳥嘰嘰喳喳的飛過‘花’園。突然,一個人影一躍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瞭它。鳥兒喳喳直叫。那人回到地面,展開手掌,鳥兒立刻展翅‘玉’飛。卻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給黏住瞭,怎麼都飛不出去。
葉初陽在葉明凈的‘胸’前咯咯的笑,‘激’動的手腳‘亂’蹬。
計都微微一笑,掌勁一收。鳥兒立刻一飛,卻又被一股無形的手給拉瞭下來。肩頭、‘胸’膛、後背、大臂、小臂、左‘腿’、右‘腿’,想讓它停在哪裡就是哪裡。這隻鳥怎麼也飛不離他的身邊。
葉初陽哈哈大笑,口水滴的衣服前襟都濕瞭。恨不得撲到計都的面前。
馮立在袖中緊握雙拳。竟然將化境練至全身通融圓滿。內力已經是巔峰瞭。再過十年,等他將招式練成隨心所‘玉’。很有可能大夏將再無一人是他的敵手。
計都再次將小鳥黏在掌心,送至葉初陽的面前。葉初陽喜的兩腳直撲騰,伸手就去抓那鳥。
“等等”葉明凈抓住兒子的手,“鳥會啄到他的。”
計都眼睛一黯,揮手將鳥放走瞭。葉初陽大急,‘嗷嗷’的叫,手臂‘亂’揮。
葉明凈笑著將孩子解開,送到他手上:“鳥兒太危險。玩點別的。你將他拋上天再接著,可別摔著瞭。”
計都眼睛霎時一亮:“真的?放心不會摔著他的。”
馮立嚇瞭一跳,趕緊阻攔:“陛下這太危險瞭”
綠桔回過神,也慌慌忙忙的勸:“這可使不得陛下。小殿下會害怕的。萬一出個意外,那怎麼瞭得”
葉明凈沒理他們,徑直將葉初陽送到計都手上:“都練到化境宗師瞭,還會摔著個孩子嗎?男孩子,就該膽大些,養的嬌嬌弱弱的,還不如不養。”前世大約兩歲多時,她的父親就抱著她在公園裡轉圈圈玩過。這個記憶一直刻在嶽晶晶的腦海。
葉初陽撲向計都,一點兒也不認生的咧著嘴笑。
馮立急的拼命朝他使眼‘色’,見計都不理他,又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姚善予。
姚善予見好多人都看他,便清瞭清嗓子:“其實,我三歲多的時候,同宗有位叔叔也這樣拋過我的。那位叔叔力氣大,好多小孩都排著隊求他拋著玩。”然後還回望眾人,“你們沒被拋著玩過嗎?”
綠桔頓時張大瞭嘴,說不出話來。
“噗——”葉明凈忍不住噴笑,“梓潼說的對,小孩子都喜歡玩。早早要是害怕,就多玩幾次,習慣瞭就好。”
那邊計都已經將葉初陽拋上高空,他控制瞭高度,大約在比他的個子高出一頭多的位置。葉初陽響亮的大笑,稚嫩的笑聲灑滿‘花’園。
葉明凈當即拍手誇獎:“早早真勇敢”姚皇後也跟著拍手:“要不要再高一點?”
馮立幾乎氣急攻心。好在計都十分有分寸,並沒有加高高度。葉初陽玩的開心急瞭。等到下來的時候,堅決不肯回母親的懷抱,親愛的父後也不要瞭。抱著計都的脖子就不撒手。還‘嗯嗯’的直叫喚。
“沒良心的小壞蛋”葉明凈用力抱過他,“玩樂要有度。現在是休息時間,想要再玩就等下午吧。”
用過午膳以後,葉初陽裹在被子裡呼呼大睡。可見剛剛累的很瞭。
葉明凈翻開涼州城一帶的地圖和民俗資料,遞給計都:“你好好看看,到瞭那邊後,就全靠你自己瞭。”
計都無所謂:“人多瞭反而不好辦。風樓在那邊有據點,這就夠瞭。”
葉明凈又道:“九曜劍你帶著。萬一有什麼意外,也是個憑證。朕給你書信一封,你去瞭那裡,可以找江涵幫忙。”
計都一一記下。
“別急著走,等傷養好瞭再去。”葉明凈拉住他,“現在這兒沒人,你給我看看。”昨晚本來打算查看他的傷勢的,結果被這人給糊‘弄’過去瞭。今天一定要看到。
計都拗不過她,又見宮人們確實都退下瞭。隻得半推半就的由得她褪掉上衣,‘露’出後背。
後背的傷口已經結痂,薄薄的一層。稍一動作就會破裂。葉明凈已經見到不少重復裂開的口子瞭。
“修養半個月再走。”她咬牙切齒,“都成這樣瞭,你昨晚來的什麼勁?剛剛在‘花’園裡又發什麼瘋?”
計都不在意的笑笑:“我傷好的比常人快。休息個五天就差不多瞭。這事不能拖,到瞭那邊還得組織人手,越早去越好。”
“十天。沒得商量。”葉明凈沉下臉,“晚上不許胡來。雖說哺‘乳’期不易受孕,卻也不是絕對的。朕可不能在這當口再有孕。”
她說到‘晚上不許胡來’時,計都就下意識的要辯駁。等聽完瞭後面一句,立刻就沒話瞭。憋瞭半天後才道:“那屬下回來後,陛下可否賜‘藥’?”
葉明凈嘴角微微上翹:“可以。等你回來,就先服‘藥’三個月。”
計都眼睛霎時一亮,目光灼灼。葉明凈立時就吃不消那的熱情似火的眼神,隻覺耳根發熱。扭過頭清清嗓子:“咳咳,你還是先回房,讓馮立幫你換‘藥’去。小心傷口再裂瞭。”
計都下去瞭,葉明凈拍拍心口。剛剛那眼神太嚇人瞭,活像要連皮帶骨頭的生吞瞭她。再聯想到昨晚的‘激’烈,不由嘆瞭口氣。這人怕是餓狠瞭。
之後便是十天的養傷。晚上子時過後,還是兩人相擁而眠。雖然某些不和諧的物體總是硬硬的抵著她,物體的主人倒也信守承諾,沒什麼動作。倒是葉明凈後來不忍心,替他做瞭幾次手工。結果就是計都感動的要死,親的她喘不過氣來,依依不舍。
她其實是害怕這樣的感情的。太熱烈瞭,熱烈的幾乎要被灼傷。突如其然的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也突如其然的離開。
男與‘女’之間的感情,一個剛剛萌芽,一個已是鋪天蓋地。太過不等。偏偏她還有一個特殊的職業。
葉明凈淡淡苦笑,其實若不是這個職業,她也遇不上這個男人。如若是普通‘女’子,大抵也就和這世間‘女’子一般瞭。或如蕭曼、或如綠桔、或如杏兒。又有幾人能有袁鹿那般的運氣。
想到這裡,她喚來馮立:“江涵的夫人是幾月的產期?”
江涵去年年末回京休假,今年開‘春’離開。這段時間裡勤奮瞭一下,妻子紀氏便有瞭身孕。葉明凈記不得是幾月的產期瞭。
馮立算瞭算:“約是十月中旬的樣子。”
葉明凈訝然:“沒多久瞭?”思索片刻,“等孩子生瞭,你記得提醒朕,要送一份厚禮過去。”
馮立應諾。
說話間,姚皇後抱著哇哇大哭的葉初陽過來瞭:“陛下,早早在‘花’園裡沒找著計‘侍’衛,鬧瞭起來。”
葉明凈大奇。自從葉初陽生下來,除瞭‘尿’濕、餓瞭會哭哭鬧鬧兩聲,平時可乖得很。
姚善予道:“臣琢磨著,應該是見找不著計‘侍’衛,沒人陪他玩拋上天的遊戲。就鬧瞭。”
計都昨天出發,去瞭西北邊城,當然不可能再在‘花’園找到。不過葉初陽的這個願望也是正當要求。小孩子平時表現好,合理的要求就應該給予滿足……於是她將目光投向馮立。
馮立嚇瞭一跳:“陛下,屬下的身手沒有計‘侍’衛好。”
葉明凈不悅:“你少推三阻四。逗逗小孩子要多好的身手?少羅嗦,一塊兒去‘花’園。”
馮立滿臉無奈的將葉初陽拋上高空。葉初陽立刻不哭瞭,咯咯的開始笑。臉變的賊快。姚皇後也在一旁呵呵的笑:“計‘侍’衛要給陛下辦事。還是馮總管天天在陛下身邊來的方便。”
馮立的臉‘色’更差瞭。
西北一帶的邊城,大小共有七八座。城外還散佈著一些零星的村落。計都沒有選擇最大、最繁華的涼州城,而是來到一座最小的城池,逐城。
逐城離絲綢之路的距離較遠,又靠著瓦剌人領地很近。一進城,就可以感受到明顯的荒涼和彪悍之氣。
滿大街走的,要麼是兵丁,要麼是壯年漢子。‘婦’‘女’孩童很少。
進出城都要‘交’稅,內裡又沒什麼商業集市。這樣的城,本就是作為軍事基地存在的。
城‘門’口沒什麼人,計都在城裡轉瞭幾圈,想出城看看。守城的士兵示意他出示過路關文。計都取出。那士兵不識字,道:“你等著,我拿給我們的文書瞧瞧去。”
文書就在城‘門’邊的一排土瓦房裡辦公。計都看瞭一眼,也就站在城‘門’邊老老實實的等候。
就在這時,城‘門’處發生瞭爭吵,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半大少年尖著嗓子高叫:“我是大夏人,這是大夏的城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守城的士兵推瞭他一下,罵罵咧咧:“滾遠些,小崽子進城得‘交’稅,沒錢就不能進來。”
少年憤然高喝:“傢裡值錢的都讓瓦剌人搶走瞭。有本事就和瓦剌人搶去你們這些當兵的,外敵入侵時就會關城‘門’,‘腿’腳都是軟的。偏欺負起自傢百姓最厲害。”
守城的士兵臉上掛不住瞭。吆喝著推搡那少年:“滿口胡言‘亂’語的臭崽子,滾”其中兩人還動瞭腳。
少年身體單薄,哪是他們的對手,被踢的滾瞭好遠。倔強爬起來,直愣愣的看著城‘門’。
計都這時已是辦好瞭手續,拿著蓋瞭關印的文書出瞭城。走到少年身邊微微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看瞭看他整齊的衣著,鼓鼓囊囊的包裹,以及身後的那匹高頭駿馬,猶豫瞭一會兒:“我叫黃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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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飯兒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