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鐘秀兒

作者:流晶瞳 字數:3454

第兩百三十章鐘秀兒

眼前的‘女’子一身粗佈衫裙。臉部至頸脖的皮膚都是淺麥‘色’,手腕處也是。長相清秀,一雙眼睛生機勃勃。口齒伶俐。幾個士兵輪番審問,全都敗下陣來。

她說的話,武嵐樓一個字都不相信。雖然那些話配合著她的身份路引嚴絲合縫、無懈可擊。

又一個小兵啞口無言。鐘秀兒挑釁的看向武嵐樓。那眼神分明在說:還有什麼招式,都使出來吧。

武嵐樓哭笑不得。這個‘女’人,說她不聰明吧。那反駁審問的話是一套一套。諷刺人都不帶重復的。你說她聰明吧。偏偏就這種眼神、這表情。明擺著在說:我有問題,你們就是抓不到。

天那,這種‘女’人。大張旗鼓的收購糧食和‘藥’材,遇著軍方查問又是這麼一副火爆脾氣。是個有腦子的都不會讓她出來當探子。

他極度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勢力‘弄’瞭這麼個極品來涼州城?

“鐘姑娘。”他好言道,“既然你……”

“請叫我鐘大夫。”鐘秀兒立刻打斷他,“我是大夫。大夫”

武嵐樓嘆瞭口氣。她要是大夫,他就是將軍。京城是什麼地方,當他沒去過京城嗎?別說長安城瞭,就是全大夏,也沒聽說過有坐堂‘女’大夫的。

“鐘姑娘。”他堅持著,“目前你無法證明你是大夫。我們隻能這麼稱呼你。”

鐘秀兒很不滿,她好容易才拜在瞭何長英的‘門’下。在西域這麼些年,顧朗那一簇手下,誰不恭恭敬敬叫她聲大夫。

“你可以去長安查,看看仁和堂裡到底有沒有我這麼個大夫。”她憤憤然。雖然因為沒人找她看病,她在仁和堂隻坐瞭幾天冷板凳。可掛牌大夫的位置,何長英可是一直給她留著的。她將來還要進太醫院,當太醫的。

武嵐樓冷笑。這‘女’人也太刁鉆瞭。他們這種巡城衛隊,怎麼有能力去長安城打聽消息。就算是守備大人同意,一來一回的查訪也要幾個月的時間。這‘女’子分明就是在拖延。

看來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瞭。武嵐樓笑瞭笑,扔出殺手鐧:“鐘姑娘,既然你是長安人士,又怎麼會皮膚像邊城‘女’子這般黝黑呢?我可是聽說,長安城的姑娘都有一身冰肌雪膚的。”最後一句話明顯帶著調笑。

四周的士兵也嘿嘿的笑瞭起來。笑聲曖昧。

熟料鐘秀兒非常坦然:“你說這個啊。在路上曬黑的。”她一把捋起袖子至手肘,半段小臂以下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前端的膚‘色’是淺麥。後端的肌膚則是白皙細膩,如凝脂般在陽光下呈半透明。

屋裡的幾個男人齊齊傻眼。像是播放機被按瞭暫停鍵。聲音、動作全部靜止。

靜默良久,隻聞細細的呼吸聲。

上帝給你關瞭扇‘門’,就會留有一扇窗戶。鐘秀兒的傢庭在長安不是一流貴‘門’,卻也是道道地地的二流大傢。她的爺爺是太醫院左院判。她的父親現今是太醫院內值禦醫。說不定將來也是要做院判的。她還有哥哥在大夏各地行醫、開設‘藥’堂。她這樣醫‘藥’世傢,也就比著那書香‘門’第的傢族遜‘色’些。從小同樣是錦衣‘玉’食堆大的。

鐘秀兒沒有絕美的容貌,卻意外的擁有一身細膩光滑的皮膚。手感比上好的絲綢還要柔滑。可惜她自己不怎麼在乎。倒是葉明凈羨慕不已,折騰著她配置瞭好多護膚‘藥’膏。企圖後天努力出一個嬰兒般的觸感。

連‘女’帝陛下都羨慕的好皮膚,對著古代軍中男兒的殺傷力顯然是巨大的。

“咕咚。”不知道是誰,咽瞭一口口水。在異常安靜的屋子裡倍為明顯。

武嵐樓第一個回過神,一把拽下鐘秀兒的袖子,遮住瞭那片無暇。屋內的小夥子們個個‘露’出失望的表情。看向鐘秀兒的眼神,突然熱切瞭許多。

鐘秀兒毫無察覺。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小夥子們齊刷刷的搖頭。武嵐樓嘆瞭口氣:“鐘姑娘。我們現在不能放你走。你放心,我會稟報給上面,到時隻要派人去長安查明你的身份屬實。你就可以走瞭。”

鐘秀兒無所謂:“我的那些‘藥’材和糧食你們不能動。還有,我還要繼續買。”

武嵐樓的笑容僵瞭僵:“鐘姑娘,這些東西在你身份未明前是運不走的。”

鐘秀兒道:“沒關系。就先放那裡好瞭。”反正不久後就要用到。

武嵐樓越發吃驚。打量瞭她半天,在她臉上看不出分毫倪端,隻得讓人將她帶下去。

接瞭命令的士兵很為難的道:“隊長,這人放哪兒呢?”

不得不說,美‘色’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作用的。要是鐘秀兒沒‘露’那一段胳膊。這些士兵們二話不說,立刻就把她送進牢房去瞭。可現在就有踟躕瞭。那段胳膊,可是讓他們看瞭眼界瞭。細膩白嫩成那個樣子,這般佳人,怎麼能住進牢房呢?

武嵐樓也遲疑瞭。他是武舉出身。因為‘性’情耿直得罪瞭上司才被發配到涼州城來的。他傢在傢鄉也是大戶人傢。傢中也有嬌養的妹妹。他知道,那樣的雪膚,絕不是普通人傢能養出來的。

配合著鐘秀兒豪放的捋袖子行為。他懷疑她是由某些特殊場所養大的。想瞭想,道:“值班房隔壁的院子裡不是還空著幾間屋子麼?收拾收拾,先住那裡吧。”

幾個士兵互相擠瞭擠眼睛,齊聲道:“是,隊長。”

鐘秀兒跟著幾個士兵來到瞭一間院子,院子坐北朝南三間瓦房,東西廂各有三間屋子。院內種著幾棵白楊樹,西邊還有一口井。

黃飯兒也被兩個士兵推推搡搡的拽瞭過來。他的底細倒是好打聽的很,本地人。一查就清楚瞭。可惜因為跟著嫌疑犯囤積糧食‘藥’材,目前也不能放他離開。

“鐘姐姐”黃飯兒焦急的沖上來,“你沒事吧?”

一個士兵不高興瞭:“你小子怎麼說話呢?鐘姑娘能有什麼事?”

黃飯兒對當兵的就沒什麼好印象,不滿的瞪瞭他一眼:“為什麼不放我們走?”

士兵道:“查清瞭自然就放你們。”

“好瞭,飯兒。”鐘秀兒制止他,“他們還是講理的。既然沒讓我們住牢房,就不算是犯人。”

院中的這一番吵鬧,引得正屋裡走出一個人。三十來歲的年紀,身著長衫,留著幾縷短須。

“梁司務。”幾個士兵齊聲吆喝。

該男子點點頭,看瞭一眼鐘秀兒,施禮笑道:“武夫人,在下梁洪。是嵐樓的至‘交’好友。您怎麼隻帶瞭個小廝過來,丫頭也沒帶一個?”

鐘秀兒吃驚的瞪大瞭眼睛:“你和我說話?”

那幾個士兵“撲哧”笑出聲來:“梁司長,這可不是隊長的媳‘婦’。這是……這是鐘姑娘。”

梁洪頓時大窘,漲紅瞭臉。他也發現瞭,這位皮膚有些黑的‘女’子梳的不是‘婦’人發誓。可看這年紀也不是小姑娘瞭啊。由被帶到這院裡來。他糊塗瞭:“這是……”

一個士兵走上前,對著梁洪的耳朵嘀嘀咕咕瞭幾句。梁洪恍然:“原來如此。是我唐突瞭。這位姑娘,還請恕罪。”再次施禮賠罪。

“大人過慮瞭。小‘女’子擔當不起。”鐘秀兒屈膝還禮。

她的禮儀是從小訓練,外加宮廷浸yin出來的。此時做來,一絲不茍、標準嚴謹。梁洪目光頓瞭頓。嘴角微微輕翹。

這間院子,是給有品級的將領居住的。武嵐樓職位雖然低微,品級卻和他這個涼州城守備軍軍需司務一樣是六品。故而兩人就合住瞭一間院子。突然來瞭這麼個‘女’子,他還以為是武嵐樓討瞭個外室。沒想到竟然是嫌犯。

剛剛的還禮,動作標準、儀態大方。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來區別,他們這些從小耳聞目染的卻知道各處細節的規范。這‘女’子確有很多疑點。

鐘秀兒問那士兵:“我住哪間屋子?”一點兒都沒有即將和陌生男人同住一院的尷尬和窘迫。

士兵道:“梁司長住瞭正屋,武隊長住在東廂。”

鐘秀兒點頭:“這麼說西廂房沒人住?”

士兵們齊齊點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鐘秀兒一揮手:“飯兒,我們就住西廂房瞭。”

之後就很豪邁的推開瞭西廂的房‘門’。黃飯兒樂顛顛的跟在她身後走瞭進去。

院中的男子們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一個士兵遲疑的道:“她真的就去住瞭?和兩個大男人住一個院子?”

另一個道:“她是不是看上武隊長瞭?”

再一個發表意見:“武隊長有媳‘婦’瞭。在老傢呢,大胖小子都生瞭。”

又有人發表不同意見:“有媳‘婦’瞭就不能再討人瞭嗎?守備大人不也在這裡討瞭二房夫人。”

他們說的熱鬧。梁洪嘴角噙著笑,目光一直盯著西廂房。

鐘秀兒很快出來瞭,身後的黃飯兒手裡拿著一個木盆。

“我需要掃帚、抹佈、水桶,幹凈的被褥、枕頭、厚實的棉被、換洗衣物兩套、火盆、木炭、銅壺、溫水的草窩子……”鐘秀兒零零種種說瞭一大堆。然後一指黃飯兒:“讓他跟你們去取就好,沒有的就去我原先的住處去取。這是鑰匙。”然後自顧自的走到水井邊,挽瞭袖子搖轆轤,放水桶下去打水。

眾士兵如雲裡霧裡,直到黃飯兒叫喚瞭好幾聲才醒悟:“哦,哦,哦。我們這就去。”

梁洪站在院中一動不動,看著鐘秀兒熟練的從井中打瞭水,倒進木盆。然後抬頭問他:“燒水的地方在哪裡?”

“在那兒。”他指瞭指廚房,眉頭蹙起:“姑娘若是口渴瞭,我屋裡還有些熱水。”

鐘秀兒搖頭:“不必瞭。我這水是燒來打掃屋子的。天氣寒冷,用熱水舒服些。”

梁洪無語,眉頭蹙的越發緊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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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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