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百‘花’深處
大夏朝明泰四年,年輕的趙王葉融陽來到宣明宮,未曾見到他的兄長:明泰帝葉初陽。守‘門’戶的內‘侍’無奈的回稟:“趙王殿下,陛下去瞭梧桐宮,命您去那裡見駕。”
葉融陽瞭然:“可是又發現什麼瞭?”
說到這位新上任四年多的兄長皇帝,他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小愛好,喜歡命人在梧桐宮的各個角落裡敲敲打打,尋找密道。就差掘地三尺瞭。很顯然,這回定是又有瞭什麼發現。
熟‘門’熟路的來到梧桐宮,新任內廷大總管程思和笑著將他迎進:“殿下請進,陛下已經恭候多時瞭。”
葉融陽瞧瞭瞧他的臉‘色’,悄聲道:“沒找出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他問這話是有原因的。一年多前,兄長陛下曾狂喜的告知他,找到瞭一條密道。結果兩人就去走瞭一圈。那房間是當年父後的臥室。密道很短,通向的目的地是後間的一處‘侍’衛休息室。幹什麼用的不言而喻。當時他們兩人從密道中走出後,臉‘色’都非常不好。
這間休息室是馮立之前使用的。母親和父後是假鳳虛凰,這真不是一條光彩的消息。雖然新任內閣大臣陸詔很早就暗示過這一點,兄長陛下還是很不能接受。然而更令人不敢深想的還有另一件。母親應是利用這條密道半夜離開父後寢室,造成帝後同眠的假象。可既然這樣,密道的出口就該是計都的房間才對。為什麼會是馮立的房間?歷代祖先在上,他們兩人當時就不敢再深想瞭。
想到這裡,葉融陽的臉不由自主的扭曲瞭一下。
程思和搖搖頭:“奴下不知,殿下請這邊走。”領著他往母親當年的小書房走去。
唉。葉融陽暗自嘆瞭口氣。自從兄長任命林塵為羅睺後,程思和就話少瞭許多,安分守己的韜光隱晦,處處避開林塵的鋒芒。像今日這種情形,既然是程思和來迎他,守在皇兄身邊的就一定是羅睺林塵瞭。唉,大哥的彪悍處也不輸母親。竟然讓林塵這麼個真男人出入宮闈內廷,宮廷裡有他的皇後、妃子,好多漂亮小宮‘女’……阿彌陀佛,歷代祖先在上,打住打住他不該胡思‘亂’想的。
總算到瞭小書房‘門’外,他看看身後的徐小魚:“你在外頭等著我?”
徐小魚為難瞭一會兒,最終保全自己的念頭占瞭上風。決定少接觸皇傢秘密為妙。用力點瞭點頭:“好,屬下就在外面等候殿下。”
葉融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不客氣你看你,像個合格的護衛嗎?萬一本王在裡頭遇著危險怎麼辦?你做事也太不主動瞭”
徐小魚喃喃道:“要不,屬下就和您進去?”
“進去幹什麼?見你的情郎嗎?”葉融陽沒有氣緩,反而更加繼續毒舌。
徐小魚漲紅瞭臉:“殿下,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屬下是要跟著您一輩子的。屬下的終身大事自然有您安排。您不要‘亂’說。”
“跟著我一輩子?”葉融陽怪腔怪調,“你還知道由我安排你嫁人啊那就沒事別到處‘亂’看”一甩袖子進去瞭。
徐小魚站在‘門’外腹誹:不就是多看瞭林塵幾眼麼?至於這麼埋汰人嗎。看他是因為他是羅睺,天‘波’衛的頭兒。而自己是唯一不受他調遣的人。好奇幾下又怎麼瞭。
小書房裡頭,葉初陽好笑的看向弟弟:“又在外頭逗小魚?”
葉融陽草草行瞭禮,道:“那丫頭,太沒有自覺‘性’。竟然看林塵比看我還多。很有必要讓她知曉,誰才是她的主上。”
葉初陽大奇:“你傢小魚不是看上林塵瞭吧?”
葉融陽瞥過一眼站在角落裡的林塵,漫不經心的道:“看上又如何。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林塵垂下眼簾,對著屋裡的兩人行瞭個禮:“陛下、殿下。屬下先退下瞭。”
葉初陽淡笑瞭兩聲:“去吧。”等人走遠瞭,側耳聽瞭片刻,方笑道:“你剛剛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嚇唬他呢?真要喜歡小魚,收瞭就是。何必整天疑神疑鬼。”
葉融陽嘆瞭口氣:“哪有那麼簡單。母親說過,陪睡不管事,管事不陪睡。妻子除外。我不能收她。”
葉初陽不當回事的又笑:“那你就收收自個兒的心。對瞭,朕給你看樣東西。”他取出一個大大的包裹,打開:“梧桐宮裡有個密室,朕找到些物件,你來看看。”
包裹裡的東西不多,一疊厚厚的手札。兩身奇怪的衣服,幾個破舊的空囊。還有一些匕首、分水刺什麼的。
葉融陽拎起那兩件衣服看瞭看:“這是水靠,連身水靠。”
“不錯。”葉初陽點頭贊同,“再加上分水刺、空囊。看來密道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而是水路。這麼一來就說的通瞭,‘玉’帶河是流到外頭和護城河相通的。出水的水閘那頭有刺網相攔,朕估計,在別的地方另有出口。而且很可能是地下暗河。據張之航說,他不光給母親做過水靠,還做過由夜明珠制成的水下頭燈。”
“那就應該是瞭。”葉融陽對皇宮中的密道不感興趣。當皇帝的又不是他,逃命和跑路也輪不到他。順手翻開那一疊手札,一看就暈瞭:“橫排?這寫的什麼呀竟是字母,是大食文還是羅馬文?”
葉初陽嘆瞭口氣:“都不是。而且你翻反瞭。應該倒過來,從左往右翻。”
葉融陽換過手重新翻開,看瞭幾行:“這不就是天書麼?誰能看懂?”
葉初陽又嘆氣:“這是熙照‘女’帝李若棠的手稿。既然看不懂,就重新放進文史檔案庫吧。”
葉融陽一怔:“大哥怎麼知道?”
葉初陽取過第一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幾行常規的漢字:“看見沒?”
葉融陽一看,頓時面紅耳赤。隻見上面寫道:姐姐我乃熙照‘女’帝李若棠是也,要是有人能看懂本書,必是我傢老鄉無疑。姐姐祝你萬事順心,旅程愉快。對瞭,不知你是男是‘女’。‘女’的,就不多說瞭,自己奮鬥吧。男的,姐姐也祝你一句。種馬們請小心一點,當心爛‘雞’/‘雞’。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紅著臉合上書,“定是頑童瞎鬧。”
見他也看不懂那些字母,葉初陽神‘色’如常的收好包裹:“不一定是瞎鬧,瞧著書籍是被經常翻卷的模樣。朕估計,母親是時常看的。不然也不會放在密室。而且,宮中的密道,說不定就記載在這上面。”
葉融陽原本就不感興趣,此刻更加興味索然,道:“那就等母親回來瞭再問吧。大哥,我進宮來是有事相商。”‘私’下裡他們兩人相處,稱謂和語氣都和少年時差不多,葉融陽很隨意的道:“這不是又有折子嘮叨著要給你選秀瞭麼。我可是聽說瞭,薛太後有意讓薛凝之的小‘女’兒進宮給你當妃子。”
“什麼”葉初陽頓時大驚失‘色’,“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葉融陽道,“阿征傢你也是知道的。都是嫡出。他這最小的妹子今年十五,一直沒說親。我估計,就是等著孝敬你呢。”
葉初陽頓時如臨大敵:“這還瞭得。薛怔的母親是有名的會教孩子。他那個大妹妹薛倩,據說全長安都是有名的,又漂亮又有才學還會管傢。完瞭,完瞭姐姐這樣,妹妹估計也差不遠。薛凝之又是勛貴重臣,又不能隨便找借口推掉。這可怎麼辦?”
葉融陽很奇怪:“為什麼要推掉?我正想告訴你呢。薛傢小妹才名在外,不輸她姐姐當年。”
“哎呀你知道什麼”葉初陽推心置腹的道,“皇後那個人,本來腦子就不太聰明,成天裡直來直去的。要是宮裡來個腦子好使,出身高的宮妃,還不得鬥的‘亂’套瞭”
葉融陽意味深長的一笑:“原來大哥是舍不得嫂子啊真是伉儷情深。”
“誰舍不得她瞭”葉初陽好面子的強調,“暖暖啊。這後/宮安定可是有大學問的。你瞧,朕的皇後呢,出身高,‘性’子直,光明磊落。然後朕的那些美人們,就得出身低、人漂亮、沒什麼腦子。這樣一來,份位也可以低些。你瞧,朕隻有一位皇後坐鎮中宮,四妃沒有,嬪也沒有。隻有些昭媛、才人。這樣一來,不光節省瞭‘花’銷,後/宮還很安穩。朕也能安享美人,這就是一舉數得啊”
葉融陽笑道:“原來大哥是這麼想的。如此說來也有道理。可是,就是因為您的妃位、嬪位都空著,才令人虎視眈眈啊更何況,您除瞭皇後生育的一子一‘女’外,還沒有別的孩子。這麼一塊……咳咳,怎能不讓人眼紅呢。”
葉初陽獰笑道:“這麼一塊什麼?嗯?”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想說一塊‘肥’‘肉’你敢說出來試試?
葉融陽訕笑:“沒什麼,沒什麼哎呀大哥,皇兄,弟弟說的都是實情。他們這回是鐵瞭心要給您塞‘女’人瞭。理由都是現成的,您的子嗣艱難。”
“艱難個屁”葉初陽大罵,“那些笨‘女’人配給朕生孩嗎?生出來的孩子萬一遺傳到她們的蠢笨怎麼辦?這群老魂蛋,哪裡懂得朕的高瞻遠矚。”
葉融陽不出聲瞭。他們倆兄弟從小耳聞目濡,潛移默化。欣賞的都是那種外貌美麗、心‘性’堅定的‘女’子。且都堅持一點,母親一職,不是什麼人都能勝任的。大哥這麼挑挑揀揀,也是正常。
“那怎麼辦?”他道,“總得想個辦法打消這些人的念頭。”
葉初陽冷哼一聲:“不就是拒絕幾個‘女’人麼,看朕的。”
很快,宮中傳出瞭一個消息。皇後殿下舉辦‘春’日百‘花’宴席,邀請眾多閨秀於西苑百‘花’園賞‘花’。據說,皇帝陛下到時也會去。長安城的未嫁閨秀們,聽到這個消息後都振奮瞭。
皇帝陛下年輕有為,相貌英俊,體格矯健。據長安城的‘女’子們‘私’下評選,可列為男子中第一人。不說他高貴的身份,就是單純看外貌,那也是俊美之極的。而陛下的後宮中,除瞭皇後外,就是一些低份位的昭媛、才人。這怎叫人不眼紅心動呢。
一時間,長安城的珠寶店、綢緞鋪、脂粉鋪、繡坊,‘門’庭若市。各傢各戶的繡娘裁縫們,幾乎累斷瞭手。鬧鬧騰騰一個月,終於到瞭百‘花’宴的時候。各傢的鶯鶯燕燕都拿著皇後的請帖,乘著自己的香車,搖搖擺擺的來到瞭西苑百‘花’園。
孫皇後站在繡樓之上,隔著紗簾。冷冷的看著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嬌媚‘女’子被迎入百‘花’叢中的宴席。
“殿下。您這是何苦。”身邊的大宮‘女’遞過一柄團扇,“陛下原本的意思,請幾傢有意的重臣和勛貴之‘女’就好。您倒好,廣發請帖,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員傢‘女’兒都有。這人數一下子就增多瞭兩倍。這看著也太鬧心瞭。”
“怕什麼”孫皇後接過團扇扇瞭幾下,嘴角噙著冷笑:“這宮裡,妃嬪位一直空著,早就被盯上瞭。遲早要進人的。索‘性’一錘子買賣。讓陛下挑個夠你沒發現嗎?陛下喜歡的美人都是一個類型的。”
大宮‘女’恍然大悟。的確,年輕的皇帝陛下喜好的美人都是一個類型。臉蛋漂亮是基本要求,但不苛求。陛下最看重的是身材。要求細腰、長‘腿’、‘胸’部豐滿、身材高挑柔韌。能達到這個要求的,一般都是西域胡人‘女’子居多。而且,既要求身姿窈窕、又要求‘胸’部豐滿,還得柔韌。這就不是一般閨秀能的瞭。基本上,隻有舞姬和從小鍛煉過舞或者武的‘女’子比較容易達到。那些大傢閨秀,除非是老天厚愛,否則真的很難在十五六歲時就達到這個標準。
她幸災樂禍的看著百‘花’叢中一眾閨秀的身高,掩嘴笑道:“有些姑娘們連陛下的肩頭都達不到呢。”
孫皇後也涼涼的一笑:“小姑娘們還有的長呢,急什麼”她還記得先皇‘女’帝在世時曾教導過她,多吃‘乳’制品、多運動才能長高。孩子不要太早生。她牢牢的記著,硬是忍到十八周歲後才生育。果然,陛下沒有半點嫌棄。一直未讓別的‘女’人生育。這些丫頭們知道什麼?
百‘花’宴開始瞭很久,皇帝陛下才姍姍來遲。他坐在高高的主位上,慵懶的看著一眾獻才藝的‘女’子,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好似漫不經心。
葉融陽坐在席位上輕笑一聲,回首對著徐小魚道:“我敢打賭,他一定是被香氣給熏的頭暈瞭。”
主坐上的葉初陽是真要暈瞭。這些爭奇鬥‘艷’的閨秀們,不光臉上‘摸’的‘花’‘花’綠綠,身上的香氣也是千奇百怪。一陣陣的隨風飄來,他都要窒息瞭。
靠這都什麼味兒呀
葉初陽同學堅定的認為自傢親娘的觀點是正確的。隻有不化妝的素顏美‘女’才是真正的美‘女’。原本他還不信,宮中的一些美人也特別奇怪,在‘床’上的時候都不願卸妝。於是有一次,他於半夜間好奇的用濕佈擦拭掉瞭一個美人臉上的妝容。結果很悲劇,前後差距太過驚人。那位美人迅速失寵。之後他就明白瞭一個道理,想看真正的美‘女’,得等她洗完臉之後。
薛傢的小‘女’兒終於出來瞭。嗯,臉上的粉倒是沒搽太厚,胭脂什麼的也沒紅的嚇人。裝束也很清雅。琴彈的也不錯。可問題是,這分明就是個孩子啊小臉和蘋果一樣稚嫩,帶著嬰兒‘肥’。小身板剛開始發育,小小的個頭按照母親的說法隻有一米五,讓他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情何以堪啊真要進瞭宮,他算是摧殘孩童吧。
薛傢***彈完瞭琴,羞澀的一笑,裊裊下拜:“謝陛下聆聽。”
葉初陽不自覺的寒顫一下,很想告訴她一身,姑娘,你看著就和偷穿瞭大人的衣服被催熟的一樣,這種假惺惺的嫵媚動作不適合你。
然而他什麼話都沒說,隻能放下酒杯,冷漠的看著她,淡淡的道:“下去吧。”
席位上,一些看好戲的‘女’子立時擠眉‘弄’眼,嘲笑的神情接踵而來。薛小姑娘有些受打擊,失落佈滿小臉,身體微微晃瞭晃,淒然退下。
這種‘性’子還想入宮?葉初陽更要嘆氣瞭。若是真的,進瞭宮就是羊入虎口。若是假的,那就是召瞭一頭猛虎進來。左右都不是好事。他一不想照看孩子,二不想上演後/宮紛‘亂’。隻能冷著臉抱歉瞭。
煩躁的拽瞭拽領口,冷著臉對皇後道:“朕累瞭,你們繼續吧。”起身離席。
在座的‘女’子紛紛‘露’出失望之‘色’。唯有皇後笑的歡暢:“陛下慢走。”
葉初陽落荒而逃。
遠離瞭百‘花’宴席,他信步朝‘花’叢深處走去。百‘花’園中的各類名貴‘花’朵都在擺放宴席的那一塊,現在是牡丹盛開的季節,宴席的四周就盛開著各‘色’名貴的牡丹。他記得在園中深處,並非牡丹聚集的地方,有一處好景致。想到這裡,腳步就不由改變方向,朝著裡面走去。
百‘花’深處綠草茵茵,細密的樹枝和粉‘色’的‘花’朵層層疊疊,這是一片海棠林,微風拂過,‘花’瓣輕搖。繁‘花’密枝間,一位身著杏‘色’羅衫的‘女’子正背對著他漫步林下,淺緋‘色’的披帛上繡著零落的碎‘花’。
該‘女’子身段高挑,據葉初陽目測,有一米七左右。腰肢纖長,肩部柔美。從羅裙的長度看,此‘女’子有著一雙長‘腿’。是否筆直還無法論斷。不過‘臀’部倒是生的很好,不寬,卻很飽滿。微微酣醉的葉初陽“咕咚”咽瞭一下口水。
極品,從背部看,這‘女’人就是個極品。如果‘胸’部和臉蛋過關就是真極品瞭。他瞇瞭瞇眼,盤算瞭一下剛剛宴席上的人數。各傢有頭有臉的小姐都沒有缺席,看來這位應該是個小官傢的‘女’兒。很好,非常好。
他快走幾步,追上‘女’子,溫聲道:“這位姑娘,怎麼獨自一人在此?”
武青顏聽見身後拙劣的搭訕,暗叫一聲倒黴。都避開到這裡瞭,怎麼還會遇見人。她裝作沒聽見,又快走幾步。
葉初陽哪裡容得她走,足下運力,一眨眼就閃身到瞭她前面,轉過臉,滿意的掃過‘女’子飽滿的‘胸’部,‘露’出‘迷’人的微笑:“姑娘,我在和你說話。”
武青顏氣極,居然有這等不要臉的登徒子。立刻抬眼細瞅是何方人士。一對上葉初陽的臉,她頓時愣住瞭。
葉初陽將她的怔仲盡收眼底,暗自心喜。心道這姑娘一定是被朕的英姿給‘迷’住瞭,瞧著小模樣張的也‘挺’水靈,臉上淡施脂粉。可以打到九十分。果然百‘花’深處有‘艷’遇。
“敢問姑娘是誰傢‘女’子,怎麼不去宴席飲酒賞樂,反倒在此徘徊?”他輕柔的發問。
武青顏瞇瞭瞇長而大的一雙鳳眼,同樣輕柔的回問:“這裡風景好,來逛逛。敢問公子又是何人?”
葉初陽今天穿瞭一身白‘色’錦袍,沒有繡龍紋。身上也沒有代表身份的標志。他瞧著這雙難得很完美的鳳眼,心頭一‘蕩’,柔聲道:“在下姓姚。姑娘貴姓?”
武青顏輕聲而笑,‘露’出雪白的貝齒,秋‘波’婉轉:“是嗎?姓姚,姚什麼呢?公子連個名字都不願說麼?”
太上道瞭,這才是會**的‘女’人。葉初陽也眼‘波’橫陳,嗅瞭嗅她身上傳來的味道,清清爽爽,不帶半分熏香。遂笑道:“在下姚旭。”
武青顏笑的越發歡暢:“姚旭啊。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叫姚暖?”
葉初陽頓時一驚,酒醒瞭七八份:“你知道姚旭?”
“哼”武青顏退後一步,生硬的行瞭一禮,嘲諷的道:“陛下,您搭訕的手段真是幾年如一日的沒進步。”
“你認識朕?”葉初陽大吃一驚,上下打量她:“朕沒見過你呀?”
武青顏氣的臉紅,雙頰泛出的紅暈比上好的胭脂還溫暖。葉初陽肯定的道:“朕一定沒見過你,不然不會忘記的。”
這等美‘女’,他絕不會記不住。
武青顏深吸瞭一口氣,僵硬的道:“旭哥哥真是貴人多忘事,看來是不記得青青瞭。”
“青青”葉初陽怪叫一聲,“你是青青武將軍和鐘大夫的‘女’兒青青”
武青顏咬牙切齒:“就是我。”
她是鐘秀兒的‘女’兒,一直在西北長大。葉傢兩兄弟在西北的那兩年,她正跟著母親學習醫術,經常在軍營裡練手。葉傢兄弟都是自傢母親接生的,沒拿她們當外人。自然也知道他們的身份。
葉初陽尤不敢相信:“你怎麼回是青青呢?青青隻有這麼點兒高。”他用手比劃瞭一下,“皮膚也不白。和你完全就是兩個樣子麼?”
武青顏‘抽’瞭‘抽’嘴角:“陛下,人是會長大的。我那時才十三,當然和現在不一樣。再說,我就算變瞭個子皮膚,五官總不會變的吧。”
葉初陽不好意思說當初就沒仔細看過她的臉。隻得又上下打量。努力回想記憶中那個像男孩一樣瘦小的小‘女’孩的模樣。
“別費腦子想瞭。”武青顏沒好氣的道,“陛下當初眼裡隻有‘胸’脯豐滿的高挑美‘女’,哪兒還記得我長的什麼樣子。”
這話一說,葉初陽突然面‘色’一變,暗自叫慘不已。他想起來瞭,想當初,鐘秀兒的這個‘女’兒成日裡穿著一身男子衣衫。長的也沒個‘女’孩子的樣子,他也就沒當她是‘女’孩子看,肆無忌憚和她討論過一些很過分的話題。其中就有他對‘女’子身材的看法,以及如何搭訕等等。
人,終是要為年少無知付出代價的。葉初陽一臉訕訕然。早知道今日,他當初就絕不會胡言‘亂’語。
“那個,青青啊。”他取出折扇用扇瞭扇,“你慢慢賞景啊,旭哥哥先走一步。你慢慢看,慢慢看啊。”
“不用瞭。”武青顏甩瞭甩袖子,準備走人:“你既然來瞭這邊,那邊宴席就安全瞭。我過去就好。待會兒就能直接回傢瞭。”
葉初陽一聽這話不高興瞭:“什麼叫朕來瞭這裡那邊就安全瞭。你合著是來這兒躲我的?”
“當然。”武青顏奇怪的瞥他一眼,“不躲著難道還要湊上去給你相看?你現在不記得我瞭,萬一真被選上那可怎麼辦?”
“什麼叫那可怎麼辦”葉初陽越發不高興,心頭略算瞭算:“是瞭,你今年十九瞭。到現在都沒嫁人,傢裡著急瞭吧。幹脆你就入宮吧。朕不會虧待你的。”他越說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武青顏大驚:“千萬別。陛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這話怎麼說的。”葉初陽生氣瞭,“嫁給朕很委屈你嗎?”
武青顏訕笑:“不是委屈不委屈的問題。陛下,那個,臣‘女’,臣‘女’……”她慌慌忙忙的想著借口,到處‘亂’看。急切之下,‘胸’脯劇烈的起伏。葉初陽眸光轉深,瞇起眼睛。
“啊”武青顏突然一跳,欣喜的轉過身:“趙王殿下,殿下您怎麼來瞭”
葉融陽走進海棠林,驚訝的道:“是青青啊真是‘女’大十八變。我差點認不出來。剛剛在宴席上怎麼沒看見你。大,陛下也在這裡?”
武青顏笑嘻嘻的沖到葉融陽身前:“殿下,您怎麼認出我的?”
葉融陽失笑:“怎麼這麼客氣瞭。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暖暖哥哥好瞭。我怎麼能認不出小青青呢。”
武青顏高興的叫瞭一聲:“暖暖哥哥。”
葉初陽見著兩人親熱的說笑,心頭不快。鬼使神差的道:“暖暖,你也是二十多的人瞭,該娶親瞭。你覺著那個薛傢姑娘怎麼樣?”
葉融陽,滿臉驚訝:“薛傢姑娘?我?”
武青顏笑道:“暖暖哥哥要娶親瞭嗎?薛傢姑娘是誰,我待會兒一定要去瞧瞧。”
葉融陽慌忙搖手:“不不不,我沒說要娶薛傢姑娘。陛下,那不是,那不是……”
葉初陽截住他的話:“你總要娶親的,這麼大瞭還孤身一人太不像話。朕瞧著薛傢姑娘‘挺’好的。”
葉融陽啞然,半晌後道:“陛下,今日不談此事好麼?”
武青顏覺察到氣氛的違和。左右看看,幹巴巴的道:“陛下,殿下,你們慢慢聊,我先告退瞭。”
葉初陽這回沒有攔她,冷眼目送她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葉融陽嘆瞭口氣,道:“大哥,青青是秀兒姑姑的‘女’兒,她不會給人做小的。”
“是嗎?”葉初陽輕扯下一支嬌‘艷’的海棠,“朕卻不信。”
武青顏腳步匆匆,直到回到牡丹‘花’叢中還心臟狂跳不已。
她抱緊雙臂,緩緩在‘花’叢中蹲下,閉上眼睛。
他終於正眼看她瞭,可惜卻是因為這具變美麗瞭的身體。
可是已經晚瞭,晚瞭六年,在她已經快忘記的時刻。喜歡又有什麼用。他終究不會屬於她一人。
而她也不能進宮。她是醫者,醫者就該行醫。廣平‘女’帝陛下說過,隻有認真的‘女’人才最美麗。她不可以進宮嫁給他,入瞭後/宮,就不再是她自己的。
明泰五年,武氏‘女’子青顏入太醫院,成為繼鐘秀兒之後的第二位‘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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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的數字,用瞭米和厘米。一來我懶得換算。二來就算是換算成瞭幾尺幾寸,你們看時還是得換成米和厘米,於是就這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