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半生緣(下,結局)
火把燃燒,火光搖曳。錦衣‘玉’帶的陸詔長身‘玉’立在幽深的山‘洞’中,身後站著二十來個身著黑衣的武士。個個肩寬體健,動作整齊劃一。面容陌生。
玄衣錦帶的計都上前幾步,將葉明凈攔在身後,輕蔑的瞥一眼那些黑衣武士:“你不妨讓他們都上來試試?”
陸詔的眸光直接掠過他,投在葉明凈身上:“澹寧,為什麼要走?”
葉明凈卻是瞇著眼看瞭看那些黑衣武士。行動間如此整齊劃一,隻可能是軍隊出身。而二十來個的人數麼,就很微妙瞭。至少可以確定,不是葉初陽派給他的。葉初陽若是出手,至少也得一支軍隊。很好,兒子還是有些孝心的。不過,陸詔不去上任順天府伊,跑到這兒來堵他,也一定是通過瞭葉初陽的允許。這就更微妙瞭。看來,大兒子還是存瞭撮合他們的心思,隻是不再‘插’手,而是將問題扔給他們自己解決。
於是她輕笑道:“悟遠,自傢事自傢解決。就別害人瞭。你從哪兒借來的人?最好現在就讓他們回去。豈不知敢攔我的路,無論成不成功,日後都是要丟掉‘性’命的嗎?”她臉一板,對上黑衣武士的首領:“你們是靖海軍的人吧。‘私’自出動,可有官方調令?”
黑衣武士不為所動。陸詔笑道:“澹寧,你別費心機瞭。”不是人人都認識‘女’帝陛下的。更何況,就是她自認自己是廣平‘女’帝,這些人也不會相信。
葉明凈懶懶一笑:“我也就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我就不信,蕭炫敢在沒有官方調令的時候借給你大批人馬。不過幾個親兵傢將罷瞭。既然提醒過瞭,後面就不是我的任務瞭。”她回過頭,朝著計都嫣然一笑:“落瞭‘毛’的鳳凰不如‘雞’,指著我是不行瞭,現在可都靠你瞭。”
計都微微一笑:“本來就無需你‘操’心。放心,‘交’給我就好。你退開些。”
葉明凈便退到角落裡。
計都這才‘抽’出九曜長劍,宗師境界的威壓再無抑制,鋪天蓋地而來,冷然道:“想找死就上來吧。”
領頭的黑衣武士心神一凜。對面這兩人,‘女’子說話間對著靖海侯的熟稔。男子氣勢上可怕的威壓,都讓他心頭驚疑不定。確實和這‘女’子猜測的一樣,他們是被靖海侯借給這位長安來的‘大人’來辦一樁‘小事’。而既然是小事,就不該涉及**煩。至少不該有生命危險。他們是軍人,不是死士。即便是死,也該死在戰場上。
兩下僵持間,陸詔發出一聲輕笑,給劍拔弩張的空氣添上瞭一絲緩解:“澹寧何必生氣?我借瞭人來,也隻是助威罷瞭。何曾想強‘逼’你?”目光看向計都,輕松的調侃道:“你也太緊張瞭。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我何時說要動手來著?”
隨著他的話語,黑衣武士凝重的臉‘色’齊齊緩和。葉明凈心頭嗤笑。這傢夥,見勢不妙就立刻改口,臉皮是越發的厚瞭。罷瞭,動嘴皮子的事還是得她來,見好就收吧,糾纏這種事也沒什麼一絲。遂從角落裡走出來:“既然這樣。那便好走不送。”
陸詔移動腳步向她走來,計都左跨一步下攔住。陸詔也介意,就這麼站定,鎖目凝視著她,低聲道:“澹寧,你誠心要走,我自是攔不住。隻是,你真的就這麼一走瞭之?”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眼前的三人能聽見。向來‘胸’有成竹的眸光變的柔軟,隱隱‘露’出一絲哀求。
葉明凈怔住,片刻後也輕聲道:“讓你的人都出去。阿都,你也到外面等一會兒,好不好?”
陸詔就立刻回頭吩咐那二十來個黑衣武士:“……全都在外面等著。”然後看向計都。
計都抿瞭抿‘唇’,不屑一顧。等那些黑衣武士都離開瞭,也邁開腳步,跟著出瞭山‘洞’。來到‘洞’外,就見著瞭剛趕來的大隊人馬,以及靖海侯蕭炫本人。
蕭炫命所有人馬後退,自己單獨走上前,苦笑一聲解釋:“我是聽瞭悟遠說,張之航近日動作頗有異常,怕有意外,這才趕瞭來……”
計都冷著臉道:“那你現在該知道瞭。”
蕭炫嘆瞭口氣:“你何必防我?我有天大膽子也不敢攔你們是不是?隻是計都,咱們也是近三十年的‘交’情瞭。你可曾想過。我在這邊聽見陛下大行,新帝登基的傳信,心裡又是什麼滋味?我是真以為宮中出事瞭”說到最後,他忍不住憤怒的低吼:“你們作的是假,我們確是當瞭真”
計都沉默半晌,道:“對不起。”
“不敢當。”蕭炫冷哼,“我有什麼,最難過的不是我。薛凝之快馬加鞭、夜不成寐的往長安裡趕。孫承和甩下大軍獨自進城。還有兩宮太後,你想過他們的心情沒有?”
計都道:“太後那邊,我們本就沒瞞著。薛凝之他們三個,傢中都有人知曉內情,不久後也會得知的。”
蕭炫更加氣憤:“你的意思是,就我一人被瞞在鼓裡是不是?我該的是不是?”
計都很無奈,口舌辯解非他所長,想安慰也無從安慰起。幸好這時張之航也趕瞭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蕭炫遠遠的一看,更加沒好氣:“原來是皇後殿下和馮總管駕到。”一個‘馮’字,被說的音調轉瞭三轉。
馮立老臉皮厚,面不改‘色’的拱手施禮:“靖海侯說笑瞭。皇後殿下如今坐鎮中宮,人人皆知是孫將軍的嫡長‘女’。這裡哪兒來的皇後?”
蕭炫的臉‘色’越發不好,張之航趕緊打圓場:“人到齊瞭就好。有話慢慢說,有話慢慢說。小臣先走一步,去安排出海人手。幾位大人慢慢聊。”說完就迫不及待的邁開大步跑瞭。
蕭炫也不理他,直盯著這三人,略過低頭不語的前任皇後不提,直接問他比較熟的馮立:“就你們四個人?你膽子也太大瞭”
馮立道:“我膽子雖大,你也不小。竟然和這一位合作”他朝山‘洞’努瞭努嘴,“看來你是還沒聽見外頭的傳言。”
蕭炫異常狼狽,憤憤道:“我就是剛剛聽見,才發覺不對,帶瞭人來的。不然你以為我是閑的發慌啊沒想到,還真有個驚喜給我啊”
靖海侯府因為地處江南,消息傳播比著北方慢瞭些許。他直到前幾日才聽說瞭最新傳聞。這位陸詔和新帝的相貌有七分相像,天下間各種猜測接踵而來。現在看來,新帝生父的傳言居然是真的
他看瞭一眼王安築,直接丟棄。反正天下人都知道,兩位皇子都不是皇後的種。從今兒這一出來看,明顯這位就是個幌子而已,假招牌。轉頭打量計都。看來這一位老熟人才是正主兒。半是氣惱半是調侃:“你就不怕她改瞭主意,跟著那人回去?”
計都往石頭壁上一靠,微闔瞭雙目養神:“她不會。”
蕭炫冷哼一聲,也找瞭個石頭塊坐下,坐等裡面的消息。
山‘洞’中,葉明凈和陸詔兩兩相望,空氣有些凝滯。陸詔的臉上沒有瞭慣常的笑容,一臉冷‘色’。緩緩的道:“我追瞭來,就想問一句話。你到底將我看成瞭什麼?”
葉明凈也同樣的面無笑容:“這麼多年就這麼一個問題麼?看來你是存瞭心底很久瞭。”
“是。”陸詔毫不否認,“以前還有些別的,不過後來都有瞭答案。隻這一個,我不明白。葉明凈,你到底將我陸詔看成瞭什麼?”
葉明凈微微抬頭,凝視眼前這一張面容。這一張臉她很熟悉,和葉初陽有七分相像。歲月給當初的如‘玉’少年染上瞭風霜,眼角的細紋和不再細膩的皮膚絲毫不損他的風采,反而平添瞭成熟。陸詔一直有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即使穿著最普通的衣服、即使是一張青‘春’不再的臉,依舊奪人心神。這是一個非常容易吸引‘女’人的男人。
“你,是我的鏡像。”她緩緩出聲,語聲綿綿:“陸詔,你是我的鏡像。我們是如此的相像,卻又如此的不一樣。”
陸詔驀然一驚,‘露’出不敢置信的驚訝:“你說什麼澹寧,你說什麼”
“你是我的鏡像。”葉明凈閉上眼,既是說給他聽,也同樣是在說給自己:“我們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時刻,我們知道對方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這世上最瞭解葉明凈的人就是你。”
陸詔靜靜的聽著,眼中的驚訝漸漸沉淀,不辨喜怒的沉聲道:“所以,你要千方百計的遠離我。那你為什麼不一勞永逸的殺瞭我?”
葉明凈堅定的回答:“不可以。既然你是我的鏡像,殺瞭你就是否定我自己。就是殺掉自己的另一半。”
“是麼?”陸詔不置可否,伸出手,撫上她的面頰。葉明凈輕身顫瞭顫,卻沒有阻止。
“這麼說你是害怕瞭,所以才不敢接受我。”他冷冷的道,“所以,才一走瞭之。葉明凈,原來你是如此膽怯。”
“我本來就膽怯。”葉明凈打掉他的手,“膽怯又怎麼樣?膽怯有什麼錯?保護自己又有什麼錯?難道你很無‘私’嗎?你還不是一心隻為自己陸詔,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最害怕受傷。所以寧可去傷害別人。隻不過我選擇瞭遠遠避開,而你,選擇瞭讓別人先愛上你。”
“說的真理直氣壯。”陸詔嗤笑一聲,眸光冷凝,“澹寧,難道你不是這樣麼?外頭那個計都,難道不是因為他先愛上瞭你,你才如此放心大膽的和他在一起?”
“可我沒有背叛他。”葉明凈依舊理直氣壯,眉峰輕揚:“生早早,那是為著穩定政局。再之後,除瞭海邊那一次,我從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悟遠,我至少比你懂得什麼是忠誠。”
陸詔面‘色’大變:“你說什麼?”他震驚的道,“皇後呢,你不是娶瞭皇後?”
葉明凈輕聲道:“皇後,隻是個幌子。我沒碰過他。”
陸詔驟然一驚,面‘色’又是一變:“胡說若是這樣,皇後豈能罷休除非他不是男人”
葉明凈突然心情大好,涼涼的道:“很抱歉,皇後還真就是個男人。至於他不鬧,那是因為我能擺平。我可不像你,非得上‘床’才能擺平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陸詔啞然。又突然失笑:“澹寧,你莫非在吃醋?”
葉明凈嘆瞭口氣:“悟遠,這話若是放在十幾年前,我即便是否認,也有一絲口不對心。可是現在……”她伸手撫上心口,“無論你做什麼,這裡,都不會再有感覺瞭。”
陸詔的臉第三次變‘色’。這一次的震驚再也遮掩不住,傾瀉而出。他怔仲的定在原地,似被雷擊。眼中湧起晦澀風雲,輕聲試探的問:“澹寧,你可知道你剛剛說瞭什麼?”
“我知道。”葉明凈坦然承認,“我說,我曾經傾心過你。”
陸詔的反應是怔仲一秒,隨後立刻抓住她的雙臂,急切的問:“什麼叫曾經?什麼時候,那是什麼時候你又在騙我”
“我現在有騙你的必要嗎?”葉明凈自嘲的笑笑,甩開他的手臂,撣瞭撣一塊石頭上的灰塵,坐下回憶:“若說對你的好感,應該是從得知你嫁瞭母親開始。可是悟遠,從我們見面的第一天起,就各自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我從不奢望你會因為喜歡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所以,我從有好感之初,就在不停的提醒著自己。不可對你傾心。後來,我們有瞭‘交’集。我想過的,想過也許我們可以有未來。可是……你在知道瞭我的身份後,還是和杜婉成親瞭。是不是?你明知道可以通過我在朝堂有所作為,你依舊娶瞭她。”
陸詔急急的分辨:“我知曉你身份時和婉兒早已定親,總不能退親吧。”
“不錯,你不能退親。退親有損於她的名聲。”葉明凈平靜的闡述,“可這並非就是說你不能退親。你隻是不願而已。你不願付出代價,你想好處兼得。或者說,你那時對我並無情意,便無需冒此風險。”
陸詔繼續分辨:“你那時也沒有半分情意顯‘露’,我怎能自作多情?”
“可你親過我瞭。”葉明凈淡淡的道,“在成國公府的假山石中。”
陸詔又怔住,復氣惱道:“好,你要算賬就幹脆算個清楚好瞭。金陵再見時,你沒有半分提及。我怎好在你一個‘女’兒傢面前說這些親來親去的事。見你不置一詞,我隻好猜測你是想當做沒發生過。”
“原來如此。”葉明凈靜靜的點瞭點頭,“是我想岔瞭。我以為既然親過瞭,總該有個‘交’代的。”
陸詔氣惱莫名。這是多少年前的事瞭,不就是親瞭一下麼?也不想想當初是什麼情況,他那是事急從權好不好?怎麼總揪著這事不放,他們後來……想到這裡,他的臉‘色’變瞭。他終於想瞭起來,這是他們之間唯一一次親‘吻’。在以後,再也沒有過。無論身體間如何親密,他們再沒有親‘吻’過。
“我……”他無言以對,難堪的閉瞭閉眼,弱聲道:“我以為,那不重要……”
“這就是我們的不同。”葉明凈冷靜的剖析,“我有一半和你相像,另一半卻是截然不同。作為太‘女’,‘女’帝,我們對感情的看法很一致。作為‘女’人,我的想法和你完全兩樣。”
“可你從來沒有告訴我。”陸詔單膝半跪在石頭上,目光和她平視:“你從來沒有和我透‘露’過半分。澹寧,這不公平。”
葉明凈抬手拂過他烏黑的鬢發,嘆息道:“悟遠,彼時,我身處險境,未來難測。我何嘗有權利去要求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再說,你那時也是一介白身,擔負著振興傢業的重任。感情對我們來說,都不是那麼重要。我即便提瞭,也是徒增煩惱而已。再說,現在的你,什麼都有瞭,自然覺得缺瞭我很不好。可那時的你,什麼都沒有。又沒有愛上我,我的那一絲朦朧好感,就無足輕重爾。”
陸詔捉住她的手放置‘唇’邊輕‘吻’,堅定的道:“那好,過去之事你我各有苦衷不提。生育早早總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可不管。”
“我管瞭。”葉明凈嘆瞭口氣,“你最想要的位極人臣,就是報酬。早早近新登基,萬事待定。你還怕沒機會施展手腳?”
“那不一樣”陸詔急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一同回去,重新開始。”
“不好。”葉明凈又嘆氣,“悟遠,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已經不再愛你瞭。”
“胡說”陸詔憤怒的叫道,“哪有那麼簡單,你隻是忘記瞭,時間太久,我們分開的太久。你忘記瞭。”
“這是真的。”葉明凈疲憊的道,“悟遠,傾心難得。我對你的情是一點點消磨掉的。在你一次又一次和別的‘女’子親熱之時,在你一次又一次令其它‘女’子懷孕之時。我一點點的看著你按照預定的軌跡行走。我隻能慶幸,早早的就看清瞭你。如若不然,杜婉就是我的另一個結局。”
“你這是苛責”陸詔氣極而吼:“杜婉和你有什麼相**和她完全不一樣。我和她成親在前。那些妾室是別人送的,我若知道你介意,我不會去碰”
“這就是我們的不同。”葉明凈輕聲道,“你從心底裡不認為愛情需要忠貞,我和杜婉其實沒有兩樣。你令我感到害怕,所以,我將心從你身上挪走。”
陸詔氣極而笑:“是嗎?所以你選擇瞭你的護衛?你真是和我是一樣的人。”他嗤笑兩聲,“你的第一夜也是他吧?他能瞭解你多少?你說的話,他能聽懂幾句?好,就算你不計較這些。你別忘瞭,他是你的護衛。他愛上的是究竟是他的主上還是你本人?如若你不是公主、太‘女’、皇帝,他根本就不會在你身邊。換一句話說,就算是別的‘女’人當瞭他的主上,他也照愛不悟”
葉明凈驚異的瞪大瞭眼睛:“悟遠,你說話還真是一針見血。”她挑挑眉,“隻是很可惜,你這個問題我在很久以前就想過。”
拜二十一世紀所賜,‘女’孩子之間總會討論些感情方面的問題。網絡上還有專‘門’開辟的論壇。比之古代‘女’人對感情問題的半羞半掩,什麼樣驚悚的感情話題在二十一世紀沒被討論過?陸詔說的那些話,她在很久以前就想過。
於是她道:“是又如何?怎麼開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即便換個人是他的主上,計都也一樣會愛上又如何?他現在終究愛的是我。將來也是我。那麼,我又何必去為一個不會發生的可能而置氣?換一個角度來想,為什麼他的主上不是別人,偏偏是我?為什麼我的護衛不是其他人,偏偏是他?這就是註定的,我們註定要在一起。至於你說的瞭解……”她輕笑,“你瞭解的,隻是做瞭皇帝的葉明凈。你可知道我的另一面?我最想要的是什麼?”
不等陸詔發問,她就徑自道:“我的另一面,和杜婉沒有兩樣。我希望我的愛人能日日陪在我身邊,‘春’日觀景夏遊湖、秋賞明月冬嬉雪。我希望他在每一個夜晚擁抱我,在每一個清晨喚醒我。在危難時不拋棄我,在遇見‘誘’‘惑’時堅守我。我希望他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想著我,每一天都告訴我,他心裡隻有我。”
陸詔震驚的‘挺’直瞭身體,驚的下巴幾乎脫節。
“是不是很不可理喻?匪夷所思?”葉明凈輕輕一笑,“應該的。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遠南轅北轍。‘女’人所要的就是這麼簡單。忠貞、堅定、維護、陪伴。你雖然在最初很吸引我,但是和你在一起卻不能令我放心。這麼著說吧,就是沒有安全感。悟遠,你是一個不能令‘女’人放心的男人。所以,我放棄瞭。用時間和現實冷卻瞭對你的愛戀。”
“對不起。”她輕聲道,“我很膽小。隻有在不再愛你時,才敢告訴你,我曾經愛過你。”
天方漸白,一艘最新的漂亮樓船從海邊的山‘洞’中緩緩駛出。船員們一筐筐的往船上搬運著新鮮蔬菜、瓜果、‘肉’類、‘奶’制品等等。葉明凈在海風中對著蕭炫和張之航告別。
“我不走遠,就去南洋的幾個地方看看。”她道。
蕭炫沒好氣:“南洋還不遠?你還想走多遠?”
葉明凈微笑不語。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南洋確實已經很遠瞭。遠航到歐洲,那是不可思議的事。條件不成熟。
馮立眼尖,遠遠的瞅見在遠處有一隊離去的人馬,中間某個背影特別眼熟。笑道:“這位陸大人可算是走瞭。”
蕭炫白瞭他一眼:“他還得再等等才能回去。說是要蓄須。”說完後,眼睛就盯著計都的‘唇’邊瞅。
葉明凈笑道:“別看瞭。我確實不喜歡男人留胡子。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吧。”
蕭炫訕訕而笑,拱手作瞭個揖:“千裡送君,終須一別。早些啟程吧,也早些回來。”
“是該走瞭。”葉明凈回眸一笑。四人也對著他拱手道別。
船,於朝霞中駛向海洋深處。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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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完結瞭,後面就是幾個番外。然後要重點寫《國‘色’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