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司洺說話向來真假參半。
卓遠聲當然知道,在他這裡,總是壞的那一半才是真的。
腦子好像在分析這種事情的時候才格外有用。
她很對,很正確,很果斷。
決定瞭什麼就做什麼,不拖泥帶水,一路走到底,絕不妥協。
這是喬西會做的事情。
她一直都很鮮明。
所以……
早該想到的。
卓遠聲深呼吸調節瞭一下躁動的血液,過瞭一會兒,他發現深呼吸沒有用,隻能站起來,反反復復的走來走去。
最後他去看瞭那些被喬西扔瞭,又被卓司洺撿回來清洗幹凈送回來的東西。
卓遠聲機械的去洗澡,而後穿上喬西買的睡衣。
他關上燈,在床上睜著眼看黑暗的天花板。
這種感覺又來瞭。
很可怕。
他隻好起身,從落地窗眺望喬西的窗戶。
他的確如卓司洺所言,在幹著可恥的偷窺事情。
但是每天他從麻痹的工作中掙脫出來,已經是深夜。
喬西的窗簾是拉上的,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但是長夜漫漫,總得找點兒事情做,不然會被一種可怕的情緒吞沒。
今天喬西沒有拉窗簾。
卓遠聲清晰的看到她躺在露臺的搖椅上,那張以前他們經常抱在一起躺的搖椅……
哦,應該不是。
以前的那張已經被她扔瞭。
和那張被丟棄的床一起被送到瞭垃圾場裡。
這是最後一次能這麼看她瞭,看著她放松的把自己小小一團的窩在搖椅中,一邊喝奶茶,一邊拿著平板劃來劃去不知道在幹什麼。
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畢竟她在笑。
卓遠聲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卑微可恥,以及可笑。
如果她知道自己在被偷窺,一定會認為自己當初連選擇跟他在一起都是錯誤的決定。
卓遠聲閉上眼睛,揉著眉心。
這些日子總是會陷入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
最近是“自我否定”以及“自我厭棄”。
他無法控制的懷疑自我,悲觀消極。
心理學上,很自然的現象。
被甩的人,最可憐不過瞭。
再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
他現在就是個可憐蟲罷瞭。
…
失眠的最大痛苦莫過於剛剛睡著,就被擾人的噪音吵醒。
樓下好像是十分熱鬧,有人鬧哄哄的說話,卓遠聲十分躁怒的喊人:“什麼鬼東西再吵?”
舟白臉色難看,難以啟齒:“是……女人!”
卓遠聲:“?”
他還沒來得及問,老太太已經歡歡喜喜的上來瞭。
“聲聲啊,媽媽仔細想瞭想,昨天的確是媽媽的錯,不該在你的初戀對象面前不給你留面子……”
卓遠聲煩躁的頭都快炸瞭。
偏偏說話的人是他的親媽。
卓遠聲捂住耳朵,又被老太太拉下來。
老太太親親熱熱,一副要道歉的模樣。
“未果的暗戀也是初戀嘛,情竇初開的對象都叫初戀……”
老太太沖著卓遠聲眨瞭眨眼:“人的擇偶都是很受初戀影響的。媽昨晚夢見你爸瞭,你爸十分嚴肅的對我說,你今年要是結不瞭婚,就會一輩子打光棍!”